第29章 偏执太子(二十九)
三皇子裴初披散着长发,那身皇子袍服也早被滚得脏兮兮。
闲来无事,他用两只手指蹭着地面上的灰尘,到处涂涂画画,还抹在脸上,连云染都一时间没认出来。
侍卫将云染带到关押裴初的隔间,云染抓我这栏杆看进去,里面的人一副惨兮兮的样子,谁能想到会是小世界里原本的主角啊!
裴衡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跪下!”
侍卫在一旁呵斥,“你是否有罪,要听三皇子对你的指控!”
“奴婢真的不是三皇子的细作。”
“是么?可据三皇子以前的宫人说,你多次去往三皇子宫殿,是何用意?那些宫人如今被流放到各处,但并非不存在,你以为就无人证明你的话么?”
“奴婢……”
云染快速想着对策,如果细作一事承认,攻略裴衡的任务怕就真的完不成了。
太子不会放任一个曾经背叛他的人在身边,尤其这人藏于卧榻之侧,随时都有可能利剑相向。
可又怎么解释和三皇子的来往呢?
“奴婢有罪,奴婢和三皇子是有来往,但仅限于奴婢对三皇子有着难以抑制的……爱慕之情,恐是这层关系,叫人误会,以为是眼线细作也说不定。”
“哦?”
“三皇子,求您为奴婢说句话吧!”
裴初原本在天牢角落摆弄手中杂草,听见云染叫他,一下子来了精神,拨开自己潦草的头发看过来:“你叫我?”
“三殿下,您还记得奴婢么?奴婢是云染。”
“云染,你……你不是,我们……啊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云染心中松了口气,想不出来最好,最好永远别想起来,这样就可以做好引导了。
她盈盈含泪,莹润的脸庞在糟污的天牢中显得格外动人,和旁边那些看守羁押的官兵和脏乱的犯人作比,真有夺目的光辉。
裴初不由看呆了。
其实她对云染,并非没有占有之心,但只需看透他的心思,过去,江山于他才是头等大事,而云染,被他当做棋子,完全弓手让人,心中难保不会心如刀割。
如今,抛却那些身外的荣华富贵,云染的容貌在他眼前逐渐清晰起来,他激动地冲向栏杆,瞧着她这副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水汪汪眼睛,不由动了怜惜之心。
“你……你真好看,我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女人,连宫中盛宠的嫔妃都比之不及!”
他说话疯癫颠的,却倒出了长久压抑在心被隐藏起来的感情。
侍卫见两个人情意绵绵的互动,猛地咳了一声,将话题带入正轨,问三皇子:“她是你派进东宫的眼线么?”
三皇子之前可是亲口承认过的。
荣贵妃抓住把柄,带了裴衡来天牢,亲耳听见他说在外有个眼线,就在东宫,有一次还叫出了云染的名字。
这可是关键时刻,云染的手搭上了抓住监牢的三皇子的手,定定看着他,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回答。
“细作?什么是细作?”
“就是犯了错误,该杀头的那种。”
云染补充道,刻意引导。
侍卫点点头:“你让她做了窃听太子消息的事么?都收获了那些消息?”
“她不是细作!”
三皇子突然开口。
云染微微点头,眼眸中燃起光亮。
裴初一直不断的重复着:“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有朝一日,我做了皇帝,我要你在我身边做皇后,哈哈哈……”
他越说越癫狂,手舞足蹈起来,仿佛那样的景象已经实现了。
侍卫听不下去,他知道太子也在,虽然没一起来,但早就等候在监牢暗处,听着这里所有的对话。
原本是要审讯细作一事,却没料到探听出了云染和三皇子的感情,这下尴尬了……
谁人不知道太子看重云染?
侍卫都觉得窘迫,不多时,听见有个轻微脚步声离开,那是太子忍不下去了,先行离开。
看来今天的审讯可以结束了。
侍卫对监牢里的三皇子说:“休要胡言乱语,你好生留在这里,如果她不是细作,就不要胡乱攀咬,省得惹出祸事来。”
说罢,侍卫带着云染就要走,裴初好不容易有人来探望,刚兴奋一会儿,见人有要走了,情绪激动地大喊:“别走,留下来陪我,云染……”
出了天牢,外头日光正好,按理说是一点也不冷的,但云染竟然一身冷汗,应当是刚才在天牢吓得,一句话说不对,就有可能掉脑袋。
不过,她猜到太子为什么只带了侍卫前来,而非公开提审。
那是在给自己留后路,倘若被三皇子一口咬死是细作,他也有考虑如何处置的余地。可现在,问题转向了另一个。
他和三皇子的关系……
这怕是裴衡最介怀的事了。
回到东宫,正殿之上,裴衡端坐在中央,正襟危坐,面容肃穆,眉眼间像是积压了无数雷暴,随时等着发作。
低气压盘旋在每个人头顶,宫女太监一律乖乖候在一旁,不敢说话。
云染被带到正殿上,光是抬眼都不敢,膝盖一软跪下。
“你们都下去。”
裴衡声音中压抑着怒气,云染如此熟悉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从第一天接近孤,你就怀了不可见人的心思,可否?”
“奴婢不敢。”
“你与三皇子,人人皆见到来往甚密,据说进入东宫前,你们便已有联系,那孤算什么?”
“奴婢……殿下未问过奴婢。”
“孤三番五次询问你,是否愿意跟着孤,你避而不答,原来竟是因为他,因为那想要谋害孤的三皇兄?”
“奴婢……奴婢怎么能肖想和三皇子在一起?只是远远望着其光辉,以作心中慰藉罢了。”
没办法,只能这么回答,总比当细作砍头最好啊!现在留在太子身边,确实变得如龙潭虎穴一般,刀能杀人,眼神也能杀人,云染现在就感觉到,太子的目光如同一柄利剑,将自己刺穿。
“好,好,以作心中慰藉。”
裴衡踱着步子上前,气势威严,一把撕开了她的上衣,露出一片白净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