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还敢回来?
谢婉君飞身一跃,一下子就跳上了围墙。
这对她来说是基操,但是在寻常人眼里,就好像是看见一只肉鸡飞上天。
虽然这个年轻的姑娘能说会道,办事儿爽落,可是她这一跃,明显不是普通的姑娘可以做到的。
普通男人都没有这么灵活矫健的身手,这个小姑娘跳起来却那么轻松。
“怎么又是你!”
谢婉君在围墙上往下一看,居然还是早上过来妄想下药的那个男人。
他肩膀上的伤口甚至还没有清理,衣裳上沾了星星点点的血粒子,衬得他整个人非常狼狈。
“啊,啊……”
男人原本踉跄地扶墙站立,看见头顶上的围墙上又出现了谢婉君,吓得话都说不全,更别提闪躲了。
这一次,谢婉君没有立即狠狠地跳下去蹬那个男人。
她觉得很奇怪,怎么会有人这么愚蠢,明明知道有她这么一个武力高强的人在这里坐镇,却还是要过来冒险?
在男人惊恐的注视下,谢婉君从围墙上跳了下来,稳稳落地在男人面前。
站定,谢婉君直勾勾盯着男人的眼睛。
男人的长相还算周正,不过依旧和早上被逮到的时候一样,全然一副畏缩上不了台面的神情。
谢婉君甚至可以感觉到男人的身体在不住颤抖,以及他肩膀处伤口的渍人疼痛。
“你胆子这么小,怎么还敢过来?”
谢婉君看着男人不敢直视自己的模样,甚至有些想发笑。
“我,我……是商会的人。”男人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看了谢婉君一眼,“他们说那瓶药很值钱,说我完不成任务至少要把药带回来。”
“天下还有这样的道理?”谢婉君震惊。
毒杀人不成,居然还要把毒药再要回去??
商会的那些人,难道不知道脸皮为何物吗?
男人似乎也明白自己这个要求有多离谱,心虚地不敢看谢婉君。
“如果我不把药拿回去,他们不仅不给我工钱,还要把我给打死!”男人的情绪突然有些激动。
谢婉君这才发现,男人的身上除了肩膀处的暗器伤口,脸上、脖子上都新添了许多新鲜的伤痕,甚至腿也有些使不出力、一副站不稳的感觉。
“这么说,你还挺可怜的。”谢婉君咂吧一下嘴巴。
“噗通”一声。
男人浑身卸了力,瘫跪在地上,开始咚咚给谢婉君磕头。
边磕边哭嚎:“姑娘,求求您,把药还给我吧!”
“我老爹老母身体不好,双双卧病在床,他们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我又要给他们买药,又要给他们吃的,根本没地方搞那么多钱啊……”
“姑娘,您心底慈悲,是个好人。我求求您,您无论如何把药还给我好吗?我一家人都已经饿了好几天了,再拿不到钱买吃的,真的都要饿死了!”
男人哭得很难听,声音又大。
院内干活的人们,听见了这动静都跑出来看热闹。
一出来就看见男人这么可怜兮兮的模样,卑微地跪在谢婉君的跟前。
那些干活的粗人,一天到晚没事儿干,逮着个机会就赶紧凑起热闹,幸灾乐祸地叽里咕噜讨论眼前这一幕。
“你们干完活儿还不快回家去啊?”谢婉君对这些人没好气,“马上天都黑啦。”
大家的眼睛纷纷看着跪地的男人。
谢婉君看不过去,想先拉男人起来,可是男人的身子好重他自己又不配合,谢婉君拉不动他。
围观的那群人相互讨论了一阵,其中有个嘴快的人道:
“姑娘,我看您不像是差钱的主儿。这男的又是给您下跪又是磕头的,想必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求您。您心肠好,就帮帮他呗?”
周围人附和,“是啊是啊。”
“好可怜。”
“这真是遇上什么难事儿了啊,不要尊严了。”
……
一群男人叽叽喳喳,闹得谢婉君脑子疼。
这些人如何知道,眼前这个下跪的男人虽然看起来可怜兮兮,可是在早上的时候,他差一点儿就直接导致了四个人的死亡!
虽然可怜,但是也绝对可恨。
谢婉君看着那男人沉思下来。
许久,她对人群厉声一句:“你们别在我家门口待着了,回去!”
天色不早了,谢婉君忙了一天也很累,实在再也听不得这些男人扰她的清听。
那些人见主家动了怒,他们作为外人也不好再指指点点什么,又叽叽喳喳了一会儿才逐渐散了去。
天已经几乎全黑了。
周围的颜色渐渐暗了下来。
男人低头着,一直沉默着,泪水从他的双眼一溜溜地滑下来,坠落在地上,染湿了一小片的土地。
“你还不起来?”
谢婉君腿站得都有点儿酸了,她不知道现在该拿这个男人如何是好。
给他钱吧,他早上还想杀了沈医师几人来着。
不给他钱吧,他又这样可怜地跪着,搞得谢婉君倒开始心神不宁了。
正一筹莫展之时,门口一声响动。
谢婉君抬头,是沈医师出来了。
其实从一开始,沈暮云就在围墙内听着外面的动静了。
这两天他的精神一直萎靡不振,商会闹的这些事情,把他搞得心力交瘁。
“天晚了,地上湿冷,你不要再跪着了。”
男人一回头,见是沈暮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忙扶着墙努力站起来。
“你就是……沈医师了吧?”男人局促地问沈暮云。
“是。”沈暮云面无表情,“你方才说你爹娘卧病在榻?”
听到“爹娘”两个字,男人的神情立刻又沉重了几分。
男人答:“爹娘不知患的什么病,已经在床上躺了两年多了,不能下地。”
其实在昨天,男人特地从城外赶来承安,就是来找沈医师看病的。
因为人人都传去沈医师那儿看病不要钱,男人也听到了这个风声,便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进了城。
没想到,昨天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沈医师的药铺,却发现药铺已经被人砸的破破烂烂,更无沈医师的踪影了。
旁边有好心的过路人,告诉他沈医师在承安得罪人了,估计以后再也开不了张了。
男人听完,拖着躺在平车上的老父老母,无助地哭了起来。
进城所需的费用,已经耗费了他身上全部的银两。
现在时势又如此不凑巧,居然刚好在他到来的这一天,沈医师的药铺不干了。
他一个人拖着双亲,哪里还有钱找地方住下?
男人不知所措,跪在药铺前的地上,两眼一蒙就开始哭泣。
正当他情绪近乎崩溃的时候,一个人拍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