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周旋
阿翠一副花钱了事的表情:“那你要多少?不过我得提醒你啊,我们出门在外可没带多少现银,你可别狮子大开口。”
钱自来眉毛一挑:“没带现银没关系,咱们的人可以上门去取。”
“你们只要留个字据就可以。”
“留字据不难,奈何没有笔墨纸砚啊。”
“这个简单。”钱自来的眼峰扫向其中一个护院的身上,那护院一瘸一拐的爬起来,又拖着一条被打瘸了的腿,一瘸一拐地往院外的马匹走去。
不多时,那人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包裹。
“少爷。”
钱自来又是一记白眼瞪过去:“混账东西,还不打开,还等着本少爷亲自动手啊?”
护院一个字都不敢多说,赶忙打开包裹。
包裹里头笔墨纸砚还真是样样具备。
显然这样的事情钱自来没有少干。
“还不赶紧拿张桌子来。”钱自来咬牙切齿道,当下就有护院要往屋里去搬,吓得赵婆又变了脸色。
好在这次并无人注意到她这边。
阿翠脚下生风,比护院动作还要快:“我去拿,我知道在哪里。”
护院心说那我去搬把椅子吧,省得少爷待会又骂他没用。
脚还没跨进门里,一张方桌横了出来。
“哎呀,真他娘的重,快,接着。”
护院赶紧接着,接着了桌子,护院踏实了。
这才是少爷交代他去办的事,少爷最烦别人违抗他的意思了。
“少爷,桌子来了。”护院刚将桌子摆好,阿翠手中的圆凳也摆到了桌边。
“说吧,钱公子。”
钱自来不带一丝犹豫的,张口就来:“白银一万两。”
“一万两?”有发出声的,亦有在心里说的。
现场立时闹哄哄一片。
阿翠将目光投向叶凉墨。
叶凉墨微微一思索,计上心头,她坐到桌边,拿起笔,刷刷几下,一张欠条就写好了。
她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迹,将纸往前一递。
钱自来粗粗扫了一眼,大惊失色:“你,你是镇南大将军是你什么人呐?”
阿翠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亦是凑过去看了看。
看了一眼她便明白了墨姐的用意:“钱少爷,上面不是写得很清楚吗,我们是镇南大将军的远房亲戚。”
“远房亲戚?哪一房的?”
“这跟你说得着吗?反正咱们家有部分银两一直寄存在镇南将军府,你拿着欠条,将军府会认账的。”
“哎呦,我的姑奶奶呐,这我哪敢那,刚刚多有得罪,还望两位莫要见怪。”
“这欠条你们也收回去,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刚刚也都是一场误会。”
“这些奴才都皮实着呢,用不着看病,自个养养也就好了。”
钱自来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这让叶凉墨与阿翠心中都犯起了嘀咕。
叶凉墨刚刚之所以写自己是镇南将军府的远房亲戚,一则是吓唬吓唬钱自来这个乡下的地头蛇。
这年头有几个敢往将军府去要银子的。
即便钱自来胆子大到真的去了,若是胡莱看到这张欠条,他定能认出自己的字迹来。
加上自己自称胡陌,胡莱稍稍用些脑筋,应该能猜得出来。
这钱自来直接弃甲投降,当着众人的面,连脸皮都不要了。
“胡兄弟啊,你这是真的要去京城谈生意?”
叶凉墨点点头。
钱自来一听真去,脸上的笑都快挂满了:“胡兄弟啊,那你谈完生意应该会去将军府吧?去将军府的时候您可千万别与将军提起今日之事。”
此言一出,叶凉墨抓到了两个重点。
一个是钱自来认识镇南大将军。
二个是钱自来有些讨好镇南大将军。
至于为什么要讨好,那就不得而知了。
叶凉墨现在装的是一个哑巴,自然不能说话。
而阿翠也并不知道叶凉墨此时所想。
正在钱自来等得快急死的时候,叶凉墨微微点了点头。
竹篱笆外的人与竹篱笆内的人此时都像看稀罕物一般看着钱自来。
恶霸还有对人点头哈腰的一天。
往日的那种恶气与霸气去了哪里?
阿翠见嚣张的钱自来突然不嚣张了,她赶忙趁着势头吆喝:“钱公子,赶紧将你带来的人清走,婆婆今日还等着洗衣服晒衣服呢!”
“这些人一个个杵在这里挤也挤死了。”
“好说好说。”钱自来这边低眉顺眼。
一转身拔高声音对着众护院怒喝:“还不快滚。”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响起,一会功夫,院里的人便走了个干干净净。
阿翠带着一脸的麻子往钱自来的方向凑了凑,吓得钱自来赶紧躲开:“钱公子,你还不走,留在这里是要作甚?”
阿翠这一句,带着一丝丝挑逗,不断在钱自来跟前放大的麻子,都快把他给整吐了。
钱自来回身捂着嘴干呕了几声,弯着腰跑出了院子。
许是觉得就这样跑走了也不太好。
钱自来赶忙刹住脚,回过头冲着叶凉墨几人挥了挥手:“胡兄弟,一定要记住啊,帮我美言几句。”
别提!美言!
由此可见此人确实是在巴结着镇南大将军。
有机会,她一定要亲自问问胡莱,这人与他们府上究竟是什么关系。
是什么关系,胡莱此刻不知道。
胡莱只知道此刻他有些痛不欲生。
他老爹又把他关在房里了。
镇南大将军这次是真的动了真格了。
胡莱所住的屋子除了一个很小的送饭口子没有被封起来,其余地方都用木板又加固了一层,钉得死死。
看守的护卫也整整翻了四倍。
镇南大将军走前留下一句话,便南下巡视去了。
他说:“等本大将军回来,若是这小子从屋里跑出去,你们提头来见。”
护卫们个个觉得后脖颈寒气森森。
他们宁可少睡觉,也要二十四小时轮番看住这位小祖宗。
这小祖宗真不是一般的能折腾。
皇上要动的人,他敢跑去救。
真真是不要命了!
再让他这样折腾下去,他们这些人的脑袋都不知道还能长几日。
胡莱也委屈,他爹也太无情了。
镇北侯府一出事,其实他早就知道了。
两家好歹也差点成了姻亲,怎么能如此冷漠呢?
胡莱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