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结盟
那封信出了京在偃州换马时，就被姚撰打开看过，当然又小心封好归于原处，若不是确为章怀的人又是快马加鞭送往虔州，他的确也怀疑是不是真出自章怀手不过看眼下的反应，肯定是真的了
“章公子不用防备，老夫乃诚心诚意想与章公子合作”姚撰道：“祈王问大泱要了三万兵马，业已跨过南境朝京而来想必章公子能料到一二三万人围住京城还是绰绰有余的，当然他想要令尊交出兵权也不用这么麻烦，只是章公子不觉这是个极好的机会吗？”
一双智慧精明的眸子微笑以待的看着章怀
“什么机会？”章怀没太明白他的话，仍是懒散不在意的神情，噙着一抹微笑说，“姚丞相说的我糊涂，无缘无故的借大泱兵作何？围困京城说句直白的，祈王如今与陛下齐同何用动这些小心思？”
“章公子大约对权利不太热衷，所以不明白祈王”姚撰道：“若是踮脚就能摘到这树上最大的果子，你会甘心看着那大果子白白堕入尘泥吗？陛下年幼，皇室中唯他最有能力，便是要陛下主动让位，也得寻个由头不是？”
章怀冷笑“你来攻京城然后他出面平定，借此抬他上位，还能治枢密使防御失职，顺带接手了章家兵权要是这么想的话倒真的一举两得”正了一下身子，目光转为认真“姚丞相为何告诉我？”
“其实是掺了点我的私心”姚撰眸光和缓“只要大泱能得到好处，天子是谁并不重要老夫年轻时便与燕王相识，算起来是故交不忍看着他骨肉受制于人”
章怀瞟向齐贺，“越城王可是国主的亲弟弟，也允许丞相这么做？”
齐贺不知该不该回答，侧目看姚撰
姚撰神情自若的对着章怀一笑，“都说是私情了逢宴，乃我的外甥自不会告发舅父”想让眼前人卸下防备心，第一次必须坦诚相待，这样才能快速促成合作
章怀搁在膝头的右手拇指和食指来回捻了两下，半思考半沉吟着，“姚丞相想让我作什么？”
“里应外合”姚撰轻轻一句，眉眼冷峻
章怀面紧眸沉的凝视着对面
姚撰冠起的头发乌黑，精神矍铄，面皮上布着些深浅不一的皱纹，年纪顶多五十，或许是因他身上显出的老谋深算，让章怀觉这人岁数很老像老狐狸
在心中计算权衡须臾后，章怀长叹一口气“丞相跟燕王有旧交那是你们的事可这事后我能得到什么好处？要是不能超过祈王给的，这事我可不办!”
齐贺见他还摆上谱了，一皱眉不乐的问：“章公子想要什么？”
章怀看着齐贺，似一柄冷剑刺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目中显露出少有的狠戾色
只这一眼，齐贺又见到了那日在鸿胪寺宴中长剑饮血的章怀整个人充满着杀伐气
姚撰爽朗笑声打破二人对视，“哈哈哈，好！就是要这个魄力，章公子出身名门又才智超群，凭何居于人下！”
章怀垂下眸，嘴角轻挑一下，似笑非笑道：“只是祈王如今还不相信我，姚丞相可有良策？”
“良策就在章公子身边呀”姚撰道：“他帮你说一句，可顶万句”
章怀抬眸扯唇一笑，同他所想一般岑兰庭站起身来，朝坐着的姚撰拱手行礼道：“章怀不便再留，姚丞相，来日再见！”
姚撰微微笑着起身，看向齐贺说：“送送章公子，顺便把联络点说一下”
齐贺同章怀从门内走出，一楼台上正在讲评书，台下几乎没有人说话，都在静听。
二人站在栏边望着下方
齐贺捻着胡须，轻声打听，“听人说郡主曾跟你私奔去冀州？”
章怀侧头望他一眼，含笑问“打哪听来这没边的谣言我要真看上了郡主，何用私奔，我们章家的身份又不是配不上她，说娶便也娶了，再说也不至于顶着时疫丧命的危险私奔吧？”
“哦，也是！”齐贺自喃，又问“你喜欢她？那信，真是你写的？”他这话是替表兄探底，这人是不是情敌
章怀想到自己的情书被人看光光，既羞恼又气愤，面上仍笑意灿烂，“祈王的妹妹在京内可是数一数二的姿色，那样的女子想嫁我，我都把婚退了，何况一个嫁过人且样貌平平的女子只是这信的事从何听来？我可是比你还好奇”
齐贺见他面露鄙夷，不像假话，当然也不会说那信是自己亲眼看过，打哈哈的笑说“听来的传言罢了”怕他追问调转话锋“以后有事可去大相国寺，或离太学不远的东来客栈”说完侧身朝他作揖一礼，告辞而去
章怀鼻间冷嗤一声，眉眼成冰，转身自另一侧楼梯上楼
他背后伤还未好，岑兰庭拨了一女婢伺候他，他心虽不喜这女子，但既要做风流多情的公子，样子还是要做的
女婢早已在房内候着多时，章怀一推门便起身迎上来
“公子回来了”灵玉婉声问“公子先烫脚还是先更衣？”声似绕指柔，如绵绵细雨无声润进人心
她素颜又着下人粗衣，并不引人注意，但若仔细看，她样貌其实很出挑
章怀目光定在她瓜子小脸，口中慵懒的玩笑问，“先上床歇息可以吗？”有意说的暧昧不清
灵玉垂下眸，含着羞色些许慌乱的说：“那先洗脚吧，我去给公子端水！”扭身离开
章怀扭过身，她步态款款沉稳有度，并不似她面上表现的那般羞怯
等她走出门后，章怀踱步到桌边双指提起莲花香炉盖子，手指摸上香灰，确定是冷的又重新盖回去
并非是他谨慎，而是他不认为灵玉真是女婢青楼里最不缺奇奇怪怪的香，他在这上头吃过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