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叫我老花
楚江西边尽头,一片略微平缓的江边沙滩上,一只秃鹫围绕着一道身影两天了,两天来,那身影一动不动,警惕的秃鹫始终与身影保持着安全距离,就是不愿意靠近,直到今天早上,秃鹫才小心靠近尝试着啄了一口身影露在外面的手臂,只轻轻一口便快速飞离,然后蹲着远处静静观察着身影的反应,觉得安全后再次靠近,啄一口后迅速飞离,直到手臂上鲜红的血液彻底让秃鹫迷失,对鲜血的渴望让秃鹫放松了警惕,再次靠近后对着冒着鲜血的手臂一口啄下,哪料,一股巨大的危机感,迫使秃鹫本能的要飞起,却仍旧慢了半拍,一只手紧紧抓着秃鹫的爪子,任凭它怎么用力往上飞也无济于事,风少虚弱的睁开眼,看着手上抓着的秃鹫,勉强支撑着身体想站起来,谁知才撑起一点点就又摔了下去,手中秃鹫差点脱手而非,无奈之下,饥渴难耐的风少只得强忍着手臂刺骨的疼痛,将秃鹫往怀里拉,扑腾的秃鹫拼命嘶喊着,风少用尽气力伸出左手抓住秃鹫脖颈处,秃鹫害怕一口啄上风少左手虎口,鲜血顿时从虎口涌出,风少一阵眩晕感传入大脑,为了不让到手的食物飞走,风少拼尽全力将秃鹫抱到胸前,胸膛稍微抬起后重重落下,瞬间用胸膛压住不断扑腾的秃鹫,秃鹫在风少重压下哀嚎着,良久后,风少终于再次缓过气来,身下秃鹫大睁着眼,小小的瞳孔惊恐的转着圈,风少左手用力将秃鹫脖颈往上拉,对着脖颈处一口咬去,张嘴吐掉满嘴鸟毛,再次一口一口的咬着,秃鹫吃痛,挣扎的越来越厉害,随着风少咬断秃鹫脖颈,喝到秃鹫鲜血时,秃鹫终于慢慢无力的安静下来,风少大口吞咽着,连带着嘴里细小的绒毛一起吞下,直到再也吮吸不到任何液体,才疲惫又满足的昏睡过去,直到夜幕降临,寒冷的江风吹醒了昏睡的风少,可能是喝了点血,补充了少许气力,风少勉强支撑着坐了起来,双眼四望间,一股强烈的饥饿感传来,风少环顾一圈,看准江边一颗大树,踉跄着向树下走去,晚上的江风格外的冷,风少试图用火灵力来点燃火堆,顺便还能吃一顿烤秃鹫,可尝试多次后才发现,连最微弱的火星都没有,甚至感应不到丁点火灵气,无奈只能放弃,斜靠在树下快速喘息着,片刻后,风少强忍着无力感,将已经死透的秃鹫捡了回来,饥饿的感觉始终充斥着大脑,望着肥硕的秃鹫,风少张口就咬了下去,撕下一大块血淋淋的肉块,狼吞虎咽,直到剩一地的鸟毛和一副骨架,风少才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次日清早,蜷缩在树根间的风少仍旧被冻醒,睁开眼望着东边泛红的江面,休息一晚后今天气色明显好了很多,静静检查身体片刻后,发现元力灵力都处于枯竭状态,风少无奈放弃进入山脉找路的想法,小心翼翼沿着楚江往上游而去,就一走就是四天,渴了就喝江水,饿了吃野果,直到第四天晚上,风少终于感应到了微弱的灵气,欣喜若狂下直接进入修炼状态,可是片刻后只能沮丧的放弃,虽然能感应到,但是无法吸收凝练,不过好歹比感应不到要强很多了,一向乐观的风少此刻也不再多想,扯了点干草,窝在石头缝里睡了过去,因为已经做好决定,明天进山脉往西,虽然危险系数高一点,但是总比在江边没吃的要好很多。
次日早上,风少在江边喝饱了水,拄着一根尖树棍便进了落霞山脉,整个落霞山脉覆盖了神南西边区域,越往西人烟越是稀少,风少分不清具体位置,只能靠着太阳起落来判断方向,这一路上风少生吃过胳膊粗的蛇,自制陷阱抓过山鼠,啃过酸掉牙的野果,喝过带着甜味的植物杆径内的水,被熊追过,被狼围过,但都幸运的活了下来,直到太阳起起落落第四次,终于在一处小小的溪水边停下了脚步,并不是因为这里有水才停下,而是因为风少越往这个方向走,感应到的火灵气就越浓郁,直到现在,风少终于凝聚出一朵微弱的似乎随时都会熄灭的火苗,当火堆燃起来的时候,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帅小伙兴奋得跳起舞来,溪水鱼烤熟的那一刻,山林里响起一阵嗷呜嗷呜的声音,顿时鸟类惊飞,野兽乱串。
吃饱喝足的风少搭建好临时住所,安心进入修炼状态,果不其然,火灵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练着,不知不觉又是三天过去,继钱庄,血影殿之后,火灵力已经达到顶峰,无法再继续修炼,但其余几样灵力和元力恢复速度慢如蜗牛,诧异之余,风少似乎又摸到了一丝别样的东西,当心神沉静到身体内后,竟发现那颗心口处的种子,表面已然黯淡无光,在几次尝试灌输灵力进去无果后,风少放弃了修复种子的念头,心知这次又是种子反哺才保住一条命,可见种子每次反哺都是有代价的,平复好情绪后,风少决定跟着火灵气的浓郁程度走,毕竟已经恢复了火灵力,小心一点,山脉里的危险还是可以规避掉的,接下来两天,风少终于走到了火灵气最浓郁的地方,一座石头山孤零零的矗立在山脉中,显得格格不入,从上到下查看一番后仍旧一无所获,不死心的风少沿着石头山搬弄着可以松动的石头,尝试着找洞口,也沿着石头裂缝往里探,最终在山脚下一个手指粗细的裂缝处,风少感受到一股异常浓郁的火灵气喷涌而出,虽然找到了,可是又面临着一个难题,金灵力没法用,又没有刀剑在手,总不能用手扒吧,关键是也扒不开啊,一时间风少急得团团转,折腾一个晚上后,风少疲惫不堪的躺在石头上,天刚亮时,风少默默环视四周,记下这个位置后再次往东而去,结果才翻过一座山头,便发现前面赫然是已经人去楼空的火灵宗,激动的风少快速赶向火灵宗,好不容易从后山爬上去,便发现了异常,整个火灵宗安静得可怕,站在上面俯瞰后山,发现后山一处新增了许多坟,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充斥风少心头,快步走进空无一人的火灵宗,入眼就是那被轰得稀烂的小院,着急的风少找遍了所有房屋,一个人都没有,就在此时,风少明显感觉到一股视线盯在身上,不知是敌是友,风少便装作不知道般,悲伤的离开火灵宗,一直走到山下那条主道上,再往前转个弯就直奔神南最大主干道上去了,此时那股视线终于从身上移开,而这一路警惕万分的风少依然没有发现对方踪迹,说明对方修为高出自己很多,此刻才正午时分,头顶太阳火辣辣的,风少快速急行一段路转过弯,猫着身子钻入密林中,等待了一炷香时间,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很快,两道身影骑着快马疾驰而过,方向正是通往主干道那边,直到马蹄声走远,风少才摸了出来,一路上小心谨慎的走到天快黑,离主干道还有半日路程,风少放弃了连夜赶路,往路南面的从林钻进去,直到天彻底黑下来才停下脚步,找了快平整的地方升起火堆,风少身影快速穿梭一阵后返回火堆处,手里赫然拧着两只肥硕的野兔,不一会,香味弥漫,野兔吱吱冒油,风少急不可耐的撕下流油的兔腿,也顾不得烫,大口啃着。
“这位兄台好雅性啊,这是露营烧烤的节奏啊”突然间一道身影闯入视线,风少瞬间被噎得翻着白眼,来人见状,取下腰间酒壶,拔掉塞子往嘴里倒了一口,随即将酒壶扔给风少,发现对方接过酒壶,却没有喝,也不在意,搬来一块石头在火堆另一边坐下,眼睛盯着火堆上另一只烤野兔,喉咙一上一下的咽着口水,风少使劲捶着胸口,好不容易咽下去顺过起来,大口喘着气,借着火光打量对面那人,那人也是奇怪的,明明身材高大魁梧,偏偏穿着一身花衣服,衣服上色彩是真斑斓啊,红一块,绿一块,黄一块的,那人皮肤生得白净,偏偏又满脸络腮胡,这一身让风少忍不住笑了起来,见对方望向自己才尴尬发现自己失礼了,于是歉意的指了指野兔,示意对方自便,花衣男子见状速度极快的抓过野兔,大口大口的咬着,边咬边发出嗬嗬的烫嘴吹气声,没几口,也被噎住,跟风少一样翻着白眼,风少笑得更放肆了,于是将酒壶扔给花衣男子,那人接过酒壶猛灌一口后,打了个长长的酒嗝,正要将酒壶扔给风少,见风少摆了摆手,也就自顾自的大口啃着野兔,吃饱喝足后,花一男往地上一趟,身子靠在石头上,二郎腿翘起,一晃一晃的,手里不知从哪摸出的树枝正满足的剔着牙,见风少望着自己,略显尴尬的问道:“兄台,你是一个人出来旅行吗?这露营小烧烤整得很有意思诶,为什么不带点调料呢?”
“”风少撇了撇嘴,一阵无语。
“兄台,你怎么不带妹子一起啊”
“兄台,你这身造型在哪里弄的?发型是故意弄成这样的吗?”
“兄台,你这衣服不错,尤其是胸前那两条裂缝,超性感的”
“兄台”
风少强忍着扁他一顿的念头,咬牙切齿道:“你跟着我多久了?”
花衣男闻言一愣,脸上露出一抹惊讶道:“你早就发现了吗?”话刚说完,发现风少站起身,眼神冰冷透着杀意,于是赶紧补充道:“兄台,你是不是误会了,你进密林前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我以为你要干什么坏事,就跟进来了而已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啊!”
这下轮到风少一脸惊讶了,心里不禁一阵腹诽,难道盯着我的不是他?但是进密林前也没法旁边有人啊!
“我进来前,你躲在哪里?既然不是刻意跟着我,为什么要躲起来”
花衣男一阵头大,红着脸,有点委屈又有点尴尬的说道:“我就在马路边密林蹲着,你一直东张西望,我还以为你是跟着我的。”
风少感觉脑袋要炸了,这家伙搞的人思绪乱糟糟的,不过看样子应该不是刻意跟着的,于是风少打趣道:“你在路边密林蹲着?莫不是想强抢妹子?”
说到这,花衣男脸更红了,声音犹如蚊子嗡嗡般,还支支吾吾的,风少一声大吼:“大点声”
花衣男一个哆嗦,也大喊道:“我在蹲坑”吼完还气呼呼的嘀咕着:“拉个屎还要被人逼着喊出来,这世道果然很险恶”
风少刚想坐到石头上,被花衣男突然喊出的话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花衣男魁梧粗矿的外形,此刻却做着小女人般的姿态,随即腹部一阵起伏,笑声瞬间压也压不住了。
花衣男被风少一顿笑整得莫名其妙,见风少丝毫没有停的意思,突然起身怒吼一声:“士可杀不可辱,我要和你决斗”说完周身血色元力喷涌而出,双膝微屈,已然做好战斗准备。
“”风少见那血色元力,想想自己只有火灵力能用,瞬间耸了,拱了拱手,喃喃道:“打不过你,认输。”说完将屁股挪上石头,捡起一根树枝拨弄着火堆。
花衣男顿时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般难受,原地转圈跺脚又仰天怒吼,来回折腾几下后花衣男突然间舔着脸凑到风少跟前笑道:“兄台这个性啧啧我老花喜欢,对了,我叫花无意,叫我老花就行了,兄台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