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弹琴
到了沈府时，叶绯也想到不这次见面会碰到这么多熟人，褚澄也在就罢了，颜行知竟然也在。
“公子，叶姑娘到了。”苏木通传道。
在场的听到苏木的声音，皆看向从远处走来的叶绯。这是沈明珠，沈徽鸣。褚游和谢蕴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到叶绯。
全部都表露出来了溢于言表的惊艳之色。
“叶绯见过各位贵人。”
谢承率先回答“为叶姑娘安排个座位。”
“是我冒昧邀请叶姑娘前来，早就听闻叶姑娘琴艺了得，不知叶姑娘能否赏脸献奏一曲？”
“既然女郎开口了，我又是应谢公子之邀而来，怎能扫了各位雅兴。”叶绯爽快的应下了。
“只是我这里只有一把我平日里练习的古琴，定是比不了姑娘常用惯了的那把。”沈贻姝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叶绯还没回答沈贻姝就继续开口“若是你不介意的话，我为你去取我的琴来可好？”
“自然不介意。”
银红和绿沈正要去取琴就被沈贻姝拦住了“我和你们一同去。”
刚走出去两步沈贻姝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扭头对着叶绯说“叶姑娘可否受累和我同去，若是你看到了那把琴觉得用不惯手，我就不费心搬过来了。”
叶绯起身走至沈贻姝身侧，同沈贻姝一同走远。
“阿芒这是在搞什么，和一个不认识的女子好得像姊妹一样，还没见过她对谁这么热情。”沈明珠莫名的嘟囔着。
“是啊是啊。阿芒对我都没这么热络呢。”谢蕴吃着果子也附和道。
谢承，褚澄两人看着走远的身影略有深思，两人对视一眼，似乎是在说确实奇怪。
沈贻姝和叶绯一同走在幽静的小路上，从刚刚的地方到沈贻姝的小院并不远，沈贻姝却特意绕了一段路。
绿沈察觉绕路了之后还想出声提醒被银红一把捉住了手腕制止了下来。
“叶姑娘国色天香，自我上次在春日宴匆匆一见后就再也忘不掉叶姑娘的绝世容貌了。”沈贻姝边走边说。
“女郎别笑话我了，容貌再好不过是在乱世中如浮萍般活着，哪比得上一个好家世来的幸运呢。”
“叶姑娘何必自轻，叶姑娘不仅琴艺天下无双，还懂得岐黄之术，不论是在男子还是女子之中算得上不可多得。”
叶绯身体一顿，停下脚步直视着沈贻姝的眼睛“女郎认得我？”
沈贻姝丝毫不退避的与叶绯对视“不认得，但我与叶姑娘匆匆见过两面，闻到了姑娘身上的淡淡的草药香气，若不是叶姑娘也像曾经的我一样缠绵病榻，怎么会身上保留着散不尽的草药味呢，但我看姑娘倒不像是有疾的样子，也就如此猜测了。”
沈贻姝说完继续向前走，见叶绯还没跟上来。“叶姑娘，劳烦你了，这就到了。”
两人到了沈贻姝的院子，银行将那把之前沈文季为沈贻姝准备的古琴抱出来，叶绯接过来放到案几上，手指勾动琴弦，试了试音色。
“女郎这把琴倒也算得上是一把好琴，弦音清泠，留有余音，就用这把琴为姑娘弹奏吧。”
沈贻姝也拨动了两声，说不上多刺耳，但和叶绯刚刚的随意拨弄的声音比起来就好似不是同一把琴发出来的声音。
“你看，我学琴有半年之久了，但总是摸不到头绪，叶姑娘能弹成如今这样，定时下了不少功夫。还有我听说叶姑娘的那把琴名叫嵇瑶，是把三朝古琴，琴音铮鸣，重如钟鼓之声，松沉旷远，轻如人语低喃，细微悠长。这把琴和你的嵇瑶比起来既没名气也不如嵇瑶来的巧夺天工，怎么，不见叶姑娘有丝毫嫌弃之意，还是愿意用这把琴来弹奏呢？”
叶绯一时之间听着这话不知该如何作答。
两人向大家喝茶的地方走去，叶绯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道“为何会同我讲这些，你年纪这般小想的倒是通透，倒是很像我的一位朋友。”
“我只是不忍明珠蒙尘，不论叶姑娘有何使命也要先爱自己。那么你的那位朋友是怎么样的呢。”沈贻姝知道她说的这位朋友就是自己，尽管知道可能得不到回答还是问了出来。
叶绯思索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似乎所有的话语也不足以形容这位朋友，因为只要想起关于伶雪的点点滴滴叶绯就想要流泪。
也许是沈贻姝给她的感觉实在是和伶雪太像了。叶绯忍着心痛说道“这位朋友是天底下对我最好的人。”
沈贻姝追问“那她现在呢？”
“她死了，所以我的心也死了，女郎说的叶绯能听到，但是若一个人连知恩图报都不能做到，还如何有脸先去爱自己。”
沈贻姝心下大动，叶绯的眼眸快要将自己溺毙，果然是这样，果然是为了自己，可是这一切根本就不值得啊，叶绯。
沈贻姝强忍着快要破土而出去情绪，冷冷的丢下了一句“可笑，根本就不值。”她迫切的抑制着发酸发烫的眼眶就匆匆向前走远。
叶绯看着沈贻姝快步走过，什么叫值什么叫不值，她叶绯只知道应不应该。
在走到谢承与众人面前时沈贻姝早就收好了情绪，神色如常的坐回了位置。
叶绯在之后也匆匆赶至，将沈贻姝那把琴放好。
“那叶绯今日就献丑了。”
琴弦撩动，琴音传来，一会儿缠绵，一会儿急促，一会儿悠长，一会儿汹涌。
一曲弹罢，众人久久不能回味。
“弦随流水急，调杂秋风清。叶姑娘的琴艺真是不凡。”
在众人的夸奖声中，叶绯微微一笑起身对着大家行了一礼。
众人之间的气氛活络了起来，沈明珠也来了兴致“既然叶姑娘来都来了，能否为我伴奏，我为大家舞剑助兴。”说完吩咐身后的婢子去取她新得的那把宝剑来。
剑取来后，沈明珠一手握住剑柄，同时叶绯的手指快速的开始拨动着琴弦。
沈明珠随着磅礴湍急的琴声，旋身起舞，手腕挥转，与琴声相和。阵阵春风吹过，沈明珠衣袂飘飘，发丝随着动作飘舞，像个江湖之中从天而来的侠士潇洒至极。此时的沈明珠早已让大家忘记了她是一个女子，只当她是一身姿绰约的少侠武力非凡。
颜行知看着面前肆意鲜活的少女，在大家面前释放着自己的本心，快乐奔放，任谁看了都觉得一时的烦恼算不上什么了。
一侧的褚澄不知在想什么，低沉着眸子，叶绯与沈明珠真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女子，和在一起又是那么和谐，一个内敛一个张扬，一个静谧一个跳脱。他只觉得这才是活生生的人，以前得叶绯无时无刻不在小心谨慎着，在此刻，叶绯的脸上也露出了明媚的笑容，这个笑容才是有血有肉的美艳。
一曲完毕，沈明珠也收剑抱拳，大汗淋漓的沈明珠笑的灿烂无比就像最正午时的阳光耀眼。她顾不上擦汗，跑过去捧起一杯茶就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唔，当真是最痛快的一天了。”沈明珠脸上冒着细细的汗珠，手里还拎着那把成色极佳的宝剑，琥珀色的眸子闪着熠熠的光彩，看的出来她此刻畅快极了。
之后的气氛便更加火热了一些，年纪相当的几人更容易打成一片，更何况谢承颜行知和褚澄本就是熟识。
沈贻姝也厚着脸皮请叶绯在有时间的时候能够来教自己弹琴，叶绯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夜幕即将降临之前，宴会便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