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苟合
海盐公主的贴身侍女以身挡在大门之前“何人敢擅闯公主寝宫!”
“带走。”谢承挥手下令。
两名绣衣使者立即上前将这侍女押走,在她即将大喊出声前,就被堵住了嘴巴。
谢承眼神示意,身边的苏木直接踹开寝殿的大门,此时被太子派出城办事的海盐公主的驸马赵练在得到谢承递过去的消息之时也快马赶了回来。
寝殿大门破开之时,一声女子惊呼传来“谁?”
同时响起一男子大声的传唤“境阳。”
而进来的人不是境阳而是谢承和赵练。
“啊”此时榻上的女子一身赤裸着在刘濬身下,在看到来的何人之时,大惊失色,慌忙的将衾被扯过来卷在身上。
“你们为何夜闯我寝殿,你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海盐公主已经语无伦次,不知该说什么好,只瑟缩的躲在被子之中,恨不得可以瞬间消失在这场面之中。
而这场闹剧的另一位主角惊疑之下瞬间恢复理智,非但不慌张,慢条斯理的起身穿起衣服来。
“你们你们两个可是亲兄妹,竟能做出如此无耻的苟合之事!无耻,无耻至极。”一直被蒙在鼓里的赵练气的脸通红,瞳孔里嗜血一般,这等丢人之事还是活生生的摆在这么多人面前。
刘濬满不在乎的斜睨了赵练一眼,语气不屑“你有何资格对本王评头论足?”
赵练回想着成婚后的种种,为何自己会突然得到太子的赏识,为何太子频频派自己出城办事,极强的耻辱之感冲上头顶,赵练不等现场的人反应,反身冲出门骑着那匹刚从城外其回来的快马直奔皇宫而去。
苏木正想去拦,谢承摆手“不必,带上这两个人一同进宫。”
谢承先行走了出去,让海盐公主穿衣。
刘濬早就穿戴整齐,在经过谢承身侧之时阴恻恻的声音响起“谢郎君好手段。”
赵练早早跪等在太极殿之内。
皇帝一出现,赵练便开始磕头“求陛下做主,求陛下为微臣做主。”
父皇也不喊了,儿臣也不称了,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一向沉稳的赵练如此异样。
马上,皇帝在见到谢承之后便知悉了来龙去脉。
“快起来,孩子。”皇帝遇到这种事也觉得脸上无光,只好先安慰着赵练。“父皇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来人,将这两个孽子带上来。”
二人一见到皇帝立即跪下开始认错,而此时的刘濬和刚刚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皇帝的脚边,双手拽着皇帝的衣角,一副得知自己酿下大错,无比愧疚的样子。
“父皇,儿臣错了,是儿臣糊涂了,儿臣不该做出这种丢失皇家颜面的事,您打儿子吧,您骂儿子吧。”
海盐公主也跪在一边如泣如诉,哽咽着说“父皇,女儿也知错了,是我一时鬼迷了心窍与二皇兄做出了无耻之事。女儿知错,求您别怪二皇兄,都是女儿的错。”
二人这一出戏,不仅让皇帝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了,就连谢承都有些无语,这两人莫不是戏曲班子出身来的。
赵练见这二人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那自己算什么,真是天底下最可笑的驸马。赵练也跪下“求陛下赐我恩典,与公主和离。我已经是这全天下的笑柄了,既然公主与二皇子如此情深,臣甘愿成全他们二人。”
赵练一番话说的真诚又心酸,既然他们的戏台子已经搭了起来,自己当然也要陪着演上一演。
“赵练,快起来,别说气话。这件事朕自会给你一个公道,你先起来。”皇帝将赵练扶起来,转身说道“先将这两个孽子押下去,赵练,你也先回府。”
不只是刘濬和海盐公主,就连赵练和谢承也知道皇帝曾经对潘淑妃的专房之宠,何况刘濬还是潘淑妃的儿子,皇帝怎么会舍得处置自己这个百般疼爱的儿子。
赵练走后,皇帝问谢承“你带这二人来,不只是因为这二人通奸之事吧,难道他们与那封信有关?”
谢承点头“回陛下,臣查到的线索里,这封信似乎与海盐公主脱不了关系。”
皇帝不愿相信“可她一个已经出嫁的公主,从不曾插手朝中之事,怎会得知军防布局是如何的。”
谢承没有回答,一代帝王不是想不到,只是不愿想罢了。这件事牵扯出来的最无用的就是这个嫁了人的海盐公主了。
皇帝还是以大局为重,这不只是单纯的通奸丑闻随意就可遮盖过去的小事,这关乎着整个大宋的命运,最终还是沉声道“这两个人就交给你去查吧。”
“臣遵命。”
谢承将这两人以及海盐公主的婢女分别关押在了慎狱司的牢房。
除了刘濬还相对镇静,海盐公主自被关押进来的那一刻,看着四处都是黑漆漆的,空气里还弥漫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是不见天日的潮湿混杂着干涸的鲜血味道,让人觉得大脑缺氧,身处在这昏暗的充满未知的环境之中的海盐公主情绪已经几近崩溃。
谢承走了进来,看着缩在角落快要崩溃的海盐公主,向一侧的守卫说道“为公主搬来座椅。”
此时牢狱中的油灯点亮,海盐公主这才真切看清这间牢房,四周的墙壁由青石砌成,密不透风。在左侧摆放着一条窄窄的长几,长几之上是形状各异的刀,铲,锥以及粗细不一锁链。
海盐公主扫视了一周,心里更加害怕了,她瑟缩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站在昏暗之下的谢承,这个男人的容貌不输她所见过的任何一个男子,可是这男人的眼神也是她从未见过的凌厉,甚至带着直慑人心的力量,让她觉得自己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简直要无处遁形。
她颤抖着发出声音“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我做错了什么,父皇不会这么狠心的,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我要见父皇。”
谢承俯视着这个强装镇定的女人,冷血的声音响起“你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我已经知道错了啊,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会与皇兄断干净的。你放我出去吧,我真的知错了,我不想呆在这里。”
“难道你就只做了这一件错事吗?”
“我真的不知道我还做错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海盐公主使劲摇着头。
谢承走到了长几前,双手在上方掠过,像是在仔细的挑选一件称手的刑具。随后拿起了一把短小窄刀,刀刃薄如蝉翼,刀刃处还是锯齿状的。
谢承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这把短刀,慢慢向海盐公主逼近。
“为何你的婢女会出现在竹青巷购买黄麻纸,堂堂的公主殿下何种精贵的纸张用不上,偏偏要去特意买黄麻纸来用呢。”
海盐公主还在强撑,声音却已经发抖“我我不,不知道你你在说什么,什么黄麻纸。”
谢承紧紧的盯住海盐公主,手中的短刀慢慢抬起“要不,你在好好想想,你的婢女已经全部都招了。”
“我不知道,她招了又怎样是我让她买的又怎样。我可是当朝公主,你,你敢在我身上动刑?”海盐公主不知为何,又突然强硬了一些。
谢承轻声笑了笑,手中短刀蹭着海盐公主的脸颊,冰凉的刀刃划过,让海盐公主轻轻的颤栗起来,她闭上眼睛,咽了口口水。脑海里不断地响起在关进这狱房之前刘濬轻轻在她耳边说的话。
“记住,绣衣司办案从来没有小事,把牙咬紧了,不管他们怎么威胁你,问你什么你都不要承认。若是坚持不住就推到别人身上。”
海盐公主极其信任刘濬,无条件的相信,在海盐公主的心中,刘濬早就不只是兄长而已。
“你打算试试这刀刃锋不锋利吗,就是不知这么漂亮的脸蛋要是毁了容二皇子还会不会多看公主一眼呢。”比这刀刃更冰冷的是谢承说出的话语。
随着着短刃在脸上划过,海盐公主心理防线慢慢崩塌着,她只是个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公主,没经历过风雨,也没那么多心机。刘濬的话她牢牢记住了,但是她更不想自己的脸蛋上生出一分瑕疵,若是真的有了伤痕,阿兄是不是就再也不会理我了。
“是我叫她去的,是我母妃让我去买给她的,她出宫不方便,就只好交代于我。”这是海盐公主说的最快最流利的一句话。
谢承将手拿开,看着海盐公主的双眸“你母妃蒋美人?她让你寻黄麻纸作何用?”
“我不知道。她让我这么做我就这么做了。”海盐公主说完后,心中慢慢开始有些愧疚之感袭来,是不是母妃也会被关到这里,会被人这样逼迫,可是母妃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在谢承摄人的神色中,海盐公主慢慢的决定,一定要咬定这个回答,不管怎样,不能牵扯二皇兄,母妃再怎么样也是父皇的女人,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
谢承走后,海盐公主终于叹了一口气,她的背后几乎都要被汗水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