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嫣然姑娘
有人惊呼出声:“嫣然姑娘,竟然是嫣然姑娘!”
原来眼前这位女子正是江月楼的头牌——嫣然姑娘。
她以倾国倾城的容貌和举世无双的才艺而声名远扬,不少人为了请她表演,不惜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
没料到今夜,她居然不请自来,主动现身,这着实令在场之人大吃一惊。
嫣然姑娘,向来喜好结交才子佳人,闲暇之时更是喜欢与有才之士一同诗歌唱和、探讨音律。
此番她突兀地出现,几人也不疑有他,只当是嫣然姑娘听闻他们略有才气,心中好奇使然,故而特来一会。
没想到今日他们的运气竟然这么好,能亲眼目睹这位绝世佳人的风采。
在场几人除了心情郁闷的魏子骞,无不心潮澎湃、激动难耐。
悠扬的音乐响起,嫣然姑娘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身姿妖娆地开始旋转起舞,绕肩的披帛,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其他舞女也跟随着旋律舞动起来,她们的腰肢像细柳一样柔软,在旋转的过程中逐渐仰面反俯下去,展现出一连串精妙绝伦的舞姿。
一众舞女秀发随风飘扬,衣袂飘飘,让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在场的学子都看得目瞪口呆,眼前这些身姿曼妙的美丽身影,宛如一朵朵绚烂绽放的牡丹花,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一曲舞毕,嫣然面带笑容,施施然走上前来,很自然地给几位学子斟酒,同时娇羞道:“奴家素来仰慕才华横溢之人,听闻国子监的众位才子大驾光临,特来拜会……今日得见诸位,实乃有幸。”
女子动作优雅,娇柔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敬仰。
林风逸等人见此情状,受宠若惊,纷纷站起身来,拱手作揖。就是其中一位面容倨傲的学子,此刻眼中也流露出几分浓厚的兴趣。
几人厮见一番,又重新坐定,开始逐一做自我介绍。
当轮到魏子骞的时候,嫣然特意多打量了他两眼。
这个少年的容貌相当出众,脸上带着读书人特有的意气风发和自信张扬。整个人浑身隐隐散发出一种世家子弟矜贵的气韵,想来出身应该不低。
只不过,当他介绍完自己之后,就闷闷地喝起了酒,并不像其他学子那样对自己过分殷勤。
嫣然状似未曾将他放在心上,倒是与他旁边的林风逸等人相谈甚欢,还频频举杯共饮。
嫣然自小家境贫寒,从小便四处闯荡江湖卖艺为生。六年前,她来到京城,一次走场子卖艺时不幸被一个恶少相中,险些遭到玷污。
幸亏当时八皇子暗中派人解救,她才得以逃过一劫。
自此以后,她就被八皇子收为己用,又受其指派之人精心培养三年,而后就进入江月楼为八皇子收集情报。
这些年来,嫣然走南闯北,见识广博,无论是状元名流还是寒门学士,都结识过不少,早就练就得八面玲珑、左右逢源。
仅仅几杯酒下肚,就让几位初出茅庐的少年被她的才情与见识折服。
便是先前的倨傲少年,也不由得眼露赞赏。
嫣然和几人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时而举杯痛饮,吟风弄月,时而吟诗作对,畅谈人生,好不快意。
不过片刻功夫,便与一众学子熟络起来,林风逸等人更是对她敞开心扉,无话不谈。
其中一位蓝衣少年喝得脸红脖子粗,举着酒盅扬声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魏贤弟,今朝有酒今朝醉,今夜何必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
紫嫣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总算是寻到了个话头。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酒盅,偏过头,目光落在正在独自喝闷酒的魏子骞身上,装作好奇而又不经意地问道:“公子今日似乎有心事,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魏子骞深深地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开口,有位少年已经抢先一步替他作答:“嫣然姑娘,你可不知道,我这位同窗好友的家里为他说了一门亲事,倒也是个大族的官家小姐,可、那姑娘长得……实在是太丑了些……”
听到这话,嫣然微微一笑,声音柔和地说:“娶妻娶贤,自当以贤惠为重,想必魏公子家的长辈也是考虑周全才会定下这门亲事”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张姓少年眉头一蹙,打断了她的话语,插嘴道:“嫣然姑娘有所不知,那位小姐不仅容貌丑陋得让人无法直视,而且性格乖戾嚣张,十分霸道。身为女子不安守本分,竟随意出府,招摇过市,换动不动就拿鞭子抽人。若是真将这样的女子娶进家门,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啊……啧啧啧!”
“嫣然姑娘所言极是,娶妻娶贤,女子还是婉约贤良些的好。咱们虽不能以貌取人,可也不能太过离谱。”林风逸放下酒盅,摇头叹息,“妻子乃一家主母,掌一府中馈,是要相伴一生的人,如果貌似‘夜叉’,以后如何同床共枕?又如何能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呢?”
魏子骞此刻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无以复加,他手握成拳,重重砸在桌子上,咬牙道:“可气的是我写信回家,想让家母直接退掉这门亲事,没想到被驳回……”
嫣然听完他的话,露出同情的表情,以拳掩嘴,轻咳一声遗憾道:“那真是可惜了,公子人中龙凤,以公子的才学,金榜题名指日可待。怎么也应该娶回一位知书达礼的如花美眷。到时候红袖添香、软玉温香在怀,花前月下、吟诗作对,那该是何等的风流惬意啊!”
其他人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有人甚至拍起了桌子,大声附和道:“就是就是,如此佳人,方能配得上魏贤弟这样的青年才俊!”
一时间,整个雅间里都充满了惋惜之声。
嫣然快速扫了一眼众人,见他们都十分认可自己所说的话,便继续往下说:“女子如果性情跋扈骄纵,必定难见娇柔之态。这以后成了亲,别说温香软玉在怀,怕是想纳个美妾都难如愿。如此……这以后的日子……”
嫣然一边摇着头,一边露出遗憾的表情,其他几人也跟着连连摇头。
又感慨一番后,嫣然见火候差不多了,心中一喜,从容地将几个酒盅斟满:“像这样完全不合自己心意的亲事,定要果断推脱,免得日后受苦楚。”
魏子骞一脸愁容,叹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亲事已经定下,长辈若不去退亲,我又能有什么法子,总不能忤逆不孝逃婚吧?”
嫣然轻轻地捏着手中的帕子,掩住那如樱桃般诱人的红唇,发出一阵银铃般悦耳动听的笑声,仿佛开玩笑一般说道:
“哎呦!我当多大的事呢,这根本算不得什么。这样的事情,早先我也曾听闻过几次。以前有位风度翩翩的贵公子,他的情况跟你颇为相似……”
“他家和未婚妻家还是世代交好,起先,他也闹了好几次,甚至不惜以绝食相逼,可家中长辈就是不松口。”
“后来有人给他出了个绝妙的主意,让他自己闹上门去退亲,如此一来,家中的长辈受到的牵连就会少一些,而旁人只会觉得是他年少轻狂、不懂事罢了。这样可以避免两家结怨太深。”
话音刚落,魏子骞顿时犹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他兴奋地双手紧紧相扣,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嫣然姑娘果然冰雪聪明,这倒算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啊!”
等过些时日放了长假,他就立刻返回家中,亲自上门去退掉这门亲事,等到生米煮成熟饭,他就不信镇北侯还能厚着脸皮让自己强娶他的女儿?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