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香玉的善良
用罢午膳，武嫣然换上一套淡蓝色的宫装，领着香玉一人出了静华宫。
香玉老实话少，宫里的规矩也懂得多，她也怕带着红鸳有了失礼之举，惹来了皇后不高兴。
她倒是无所谓，别害得红鸳因此受了责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她和香玉先去了慈安宫，太后用过午膳正在休息，武嫣然没有惊扰，便在院中凉亭候着。
月桂嬷嬷从寝宫走出，拿了一件棉披风在手中，径直来到凉亭中。
将棉披风递到香玉的手中，轻声开口道：“娘娘，天气凉，披上点。”
“嬷嬷有心了。”
月桂嬷嬷笑了一下没说话，欠身一礼后便离开了此处。
“娘娘，奴婢给你披上，”香玉将棉披风披到了主子身上。
给主子披好了棉披风后，又将手中提着的小暖炉放到了武嫣然手中，之后便安静的站到一边。
武嫣然看了香玉一眼，好像自己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多大了，忍不住多打量了她几眼。
香玉长相是那种很乖巧的模样，就像是邻家小妹一样，腼腆中透着青涩，双眼之中透着单纯。
圆圆的小脸蛋，有点婴儿肥的感觉。
“香玉你多大了？”
“回娘娘，奴婢今年十五。”香玉微微低着头轻声回答。
十五比自己还小了一岁，这么小竟被送进宫，家里人也不知怎么舍得的，转而一想，古代是个重男轻女的时代，也许她父母舍得吧。
或许她也有自己的故事吧。
本不想着问的，可此刻左右无事，有个人聊会天也不会那么无聊，便招手让香玉靠自己近一点。
“你进宫多久了？宫外家中父母可好？”
武嫣然像拉着小妹妹的手一样拉着香玉，这让香玉受宠若惊，下意识就要下跪，但未能如愿，因为武嫣然拉着手没让她跪下去。
香玉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感动，在这后宫之中，能被主子拉着手说话的，估计也就她一个人了。
不知不觉眼角有些湿润，她第一次鼓起勇气抬头望着主子的脸，这一看，突然鼻子一酸，眼泪就流出来了。
主子多好的一个人，打从她被派到主子身边，从未听主子在他们奴婢面前自称过“本宫”，对待她们也是极尽温柔。
这么好的主子，为什么老天爷不开眼，不把她生的漂漂亮亮的，让她在后宫中不得宠，到现在皇上都未曾在静华宫留宿过。
“香玉，你咋还哭了呢，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委屈，”武嫣然有点心慌，自己本就是有点无聊，想着找人聊聊天，没曾想还给小宫女弄哭了，“没事，不想说就不说，可不兴哭鼻子。”
完了轻轻刮了一下香玉鼻子，“女孩子哭鼻子会变丑的。”还忍不住逗她一句“你看我就是小时候爱哭鼻子，才变丑的。”
没曾想这一句玩笑话，彻底让香玉眼泪止不住了。
“娘娘不丑，娘娘是全天下最美的娘娘……”眼泪都顾不得擦，哽咽着，“呜呜呜……谁都不能说娘娘丑。”
“娘娘，奴婢没什么不能说的，奴婢就是心疼娘娘……”
武嫣然愕然，这会算是明白香玉为啥好好的哭起来了，合着半天这傻丫头替自己委屈呢。
武嫣然不免有些触动，心中感叹这丫头心地该有多善良。
“好了好了，不哭了，这里可是慈安宫，让旁人看见了不好。”
“嗯，奴婢失礼了，请娘娘责罚。”
“责罚你不准哭鼻子，笑一个我瞅瞅。”
“扑哧！”
香玉被武嫣然逗得破涕为笑，想着主子说的这是慈安宫，急忙把手抽了出来，规规矩矩的站好。
她可不想主子因为自己失礼，而在皇太后那落个不分尊卑的感观。
“娘娘，奴婢八岁就被父母送进了宫，家中还有两个弟弟。”
“这样啊，”武嫣然不免心中感慨，八岁正是在父母膝下承欢的年龄，“那你想家吗？”
武嫣然虽然知道了嫔妃可以偶尔出宫，但是小宫女肯定独自不允许出宫的，宫中不乏从小待到老没出过宫的嬷嬷。
即使后宫有规定，宫女到了四十多岁可以离开，但也很少人离开。
一是在宫中待了半辈子，真出去也不知该做什么，徐老半娘了，想嫁人也很难嫁出去。
还有一个就是，在宫中当差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秘密，与其提心吊胆的在外面，还不如踏踏实实在宫中养老。
要不然真哪天一个嘴快，在外面说了不该说的话，只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奴婢不想。”
武嫣然注意到香玉说不想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莫名苦涩，或许她真的不想吧。
“太后出宫……”
就在这时，只听寝宫门口响起一道声音，便见月桂嬷嬷和另一个嬷嬷，左右搀扶着皇太后走了出来。
武嫣然将捧在手中的暖炉以及身上的棉披风交给香玉。
“臣妾见过太后。”
“奴婢拜见皇太后。”
“多时来的？”太后上前拉住武嫣然的手，“是不是来了有一会呢，这手也不热乎。”
扭头瞪了身边嬷嬷一眼，“幽妃来了为何不禀？！就让她在外面待着？！要是做不好奴才，那就别做了！”
“奴婢该死。”
两位嬷嬷脸色一白，吓得“扑通”跪到地上磕头。
“太后别怪她们，是臣妾不忍惊扰你休息，这才没进去，而且臣妾也是刚到，”武嫣然急忙开口，“刚跟身边说了几句话的光景。”
“您看，这棉披风还是桂嬷嬷将将送来的。”
跪在地上的两位嬷嬷，听到幽妃娘娘的话，心中满是感激。
“哼！还算你们没蠢到家！”太后冷冷瞥了一眼，“还不滚起来给幽妃披上披风。”
二人这才如蒙大赦起身，月桂嬷嬷从香玉手中拿过棉披风，“奴婢给娘娘披上。”
看向武嫣然的目光含有谢意，武嫣然装作没看见，上前搀扶住太后的胳膊。
“你呀，不用替她们说话，若是连主子都伺候不好，那还有什么用。”太后被武嫣然搀着胳膊向前走着，脸上也挂出了笑容。
“臣妾可不敢，太后您才是她们的主子。”
皇太后听到这句话，脸上笑容重了一点，目光中满是赞赏之色，不恃宠而骄是个好孩子。
“走吧，陪哀家去潇丫头那看看。”
潇丫头？武嫣然脚下不停，心中一愣，接着反应过来，太后口中的潇丫头应是皇后。
不免心想，看来太后对皇后也是喜欢。
此时的静华宫中，红鸳噘着嘴不开心的坐在院中。
小姐去皇后那也不带着她，她还没见过皇后呢。
“红鸳姐姐，别不开心了，”坐在她旁边的冬雨出口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