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很得意?
时柏顺手按了转发键,正在输入框打字的时候,手机却被一旁的陈明深翻手扣下。
“要是不想给你妈回电话就睡会儿吧,到了再叫你。”陈明深动作自然地接过时柏的手机,删掉了时柏还没打完的字,退出了转发界面,然后便将手机关机,随手扔在了一旁。
被夺了手机的时柏颇感无趣地向后倒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却并不睡,而是右肘撑着车窗台沿,托着半边脸,侧着头直勾勾地盯着陈明深。
“小张,麻烦在前面药店停一下,买份解酒药。”陈明深仿若未觉地对前面的司机嘱咐着事情:“顺便再带一罐蜂蜜回来。”
待司机下车后,陈明深仿佛才察觉到时柏的注视,神色自然地转头问道:“怎么不睡?”
“在意|淫你。”时柏眨了眨仍旧带着轻微醉意的眼睛,一本正经的样子仿佛在说着稀疏平常的事情。
时柏的视线从陈明深隐藏在高领毛衣下的喉结逐渐下移,落在对方的腰线上,见陈明深仍旧没什么反应,便自顾自地接着说了下去:“想揪着你的头发,将你按在车窗上操弄,裤子被褪到了膝盖,上身的毛衣松松垮垮地随着我的动作晃动,露出紧实的腰线,车窗外不时地有人路过,你想要挣扎,我便用皮带将你的手腕绑在后背……”
一开始,陈明深似乎还在认真地听着,神情不恼也不怒,直到听见时柏说用皮带绑住正在挣扎的他时,才控制不住地轻笑出声:“你试试?”
不知怎地,时柏总觉得陈明深的语气里明晃晃地带着股大人嘲弄耍脾气的小孩的意思,顿时觉得没意思透了,有些烦躁地扯过车座后的抱枕,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对方。
司机小张提着药盒和蜂蜜回来的时候,敏锐地察觉到车内有些异常的气氛,但看了眼车后座都闭上眼假寐的自家老板和他对象,耸了耸肩还是没说什么,轻手轻脚地把东西放在副驾后就继续开车了。
是的,虽然他家老板不承认,但小张同学早已默认后面这位当红流量和自家老板是一对的事实了。
虽然在外人看来这有点像天方夜谭,就算是直接把料爆给媒体,也会被骂“现在什么人都能做媒体了吗,这么假的料都敢往外发”的地步。
不过在陈明深身边待久了的员工几乎都知道这件事,毕竟这几年他们还没见过自家老板对谁这么上心过,从衣食住行到工作安排几乎是方方面面都管得细致入微,要说只是普通朋友他们是不信的。
他们几个人私下讨论这件事时也被陈明深撞到过几次,只不过每次都是皱着眉,冷声对他们道:“别瞎说。”
几次过后,自然是没人敢在陈明深面前说了,毕竟八卦老板和工作这两件事还是后者比较重要。
时柏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路,车停在自家楼下过了半分多钟才缓过神来,由于宿醉带来的头痛此时才像针扎一样从后脑蔓延开来。
“不舒服?”陈明深侧过头看过去。
此时车内的灯已被小张关了,昏暗的视线使得陈明深的眼神晦暗不明。
一想到几年前陈明深对他强制戒酒的手段,时柏有些后怕地勉强打起精神,没敢露出半点不适,推开他伸过来想扶他的手,自己推开门下了车。
然而一下车,迎面冷风吹过,将原本隐隐作痛的后脑吹得更疼了,之前还像是针扎,现在已经是在滚钉板了。
时柏咬了咬牙,稳住身形向电梯走去。
身后的陈明深敛下眉眼,倒是没再追问什么,关上车门,跟着一起走进了电梯。
时柏没敢看一旁的陈明深,故意挺直了身板杵在电梯门前,盯着电梯的数字不断上升,直到停在十二时,才微不可察地舒了口气,快步走到公寓门前,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可是头痛欲裂的感觉让他的视力也带着有点模糊,连试了几把都没找到对的钥匙。
陈明深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不出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在试到第四把的时候,锁芯终于咔哒一声,转动了过去。
时柏松了口气,进门后直接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将后脑压在柔软的沙发垫上才觉得舒服了些。
陈明深看了眼迫不及待倒在沙发上的时柏,先是开了灯,将手中提着的药盒放在一旁的餐桌上,顺手带上了身后的门,才换上拖鞋走了进来。
“先换鞋。”陈明深走到沙发跟前蹲下,熟练地捏着时柏的脚踝,脱下了他的长靴,再换上棉质的拖鞋。
时柏头疼得有些脱力,偏偏还要伪装正常,只能斜躺在沙发上假装是困了,任由陈明深动作。
陈明深帮时柏换好鞋后,只是抬头淡淡地瞥了眼他额头密密匝匝的冷汗,却仿佛什么也没察觉似的,起身向浴室走去,还一边嘱咐道:“先把桌上的药吃了,再去洗澡,我去调水温。”
时柏见陈明深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才卸下来全身的力气,按了按后脑,有气无力地拆了桌上的药盒,接了杯饮水机的水,便吞了两片下去。
“水放好了,去洗洗。”
陈明深刚从浴室出来,时柏又迅速调整好状态,点了点头,接过浴巾走了进去。
水温调得刚刚好,带着点舒服的微烫,刺|激着皮肤的每一个细胞,时柏舒了口气,却没敢多泡,匆匆洗了下,就从浴缸里出来了。
他怕多泡一会儿,他会直接在浴缸里晕过去。
换好陈明深准备在一旁的睡衣,走出浴室时,陈明深正在厨房里调蜂蜜水。
“刚刚那个叫岳什么的乐队主唱给你打了个电话。”陈明深走出厨房,将装满蜂蜜水的碗放在了茶几上,接着说到:“问你怎么提前走了。”
“哦。”时柏敷衍地回应了一声。
“今晚又是他组的局?”陈明深低下眉,细心地用纸巾擦拭着刚刚调试蜂蜜水的筷子,慢条斯理地问道。
“嗯,他说有几瓶好酒要请我喝。”
“以后别再和这群人鬼混了。”陈明深将擦好的筷子放好,又道:“人多又杂,保不齐下次有人在酒里掺些什么,沾染上更难戒的脏东西。”
时柏重新倒回了沙发上,拿起碗将里面的蜂蜜水一口饮尽,拿过手机翻了翻,不出所料在黑名单里看见了岳阳的名字,有些嘲讽地勾了勾唇,没再说话。
时柏从茶几柜子下面翻出一张碟片,放进了影碟机。
客厅里超大的投影幕布开始播放起了影片的片头曲,歌曲有些老派的古典武侠的味道,浑厚遒劲中又带着点英雄末路的悲凉。
陈明深看了眼幕布上十八岁时略显青涩的时柏,又转过头,说道:“刚刚你妈也来了个电话。”
片头的画面已经转向了一片荒凉的塞外,狂沙卷着风,一人一马背着长刀在沙漠上缓慢前行,细看之下才发现那人身后还背着一个少年。
少年一身同样的黑衣,蜷缩着身体靠在男人背上,下巴则搁在那丙长刀的刀背上。
“问你昨天的那个广告怎么没去拍。”陈明深接着说。
“不想拍了。”时柏无所谓地回道,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屏幕。
陈明深点点头,道:“不想拍就不拍了,左右也不是什么名声好的品牌……回头我和你妈说一下。”
时柏听到这话突然古怪地笑了一下,终于侧过头看向了陈明深,弯着眉眼笑着说:“这下她可要恨死你了,那个品牌可是给了不少广告费呢,她的赌鬼老公的赌资又少了一大笔钱……”
陈明深皱了下眉,盯着时柏笑得灿烂的眉眼看了半晌,才轻叹了口气,道:“以后让王姐全面接手你的工作吧,伯母毕竟不是专业的经纪人……”
“陈明深。”时柏像变脸似的,冷冷地笑着,“你对每一个追求者都这么好吗?五年了,一次又一次地拒绝我,却总是这么照顾我,一次又一次地给我希望,你是不是很得意地看着我求而不得地爱着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