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平方阶
望舒睁开眼，入目的是猫咪柔软的毛发。
海棠小姐正睡在它身边。
有人在附近交谈，音量放得很轻。
先响起来的是望舒熟悉的声音：“它应该没有大碍了吧。”
另一个声音倒是相对陌生，望舒只听过一次，但那一次就给它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虽然那把刀刚好刺进望舒的心脏，但是你保住了它的命脉，问题不大。”
居然是它即将昏迷时忽然出现的那个人！
“喵……”
望舒叫了一声，声音微弱到几不可闻，但是在场各位耳力都足够好，望舒成功彰显了它的存在感。
顾宁安揉揉它的头，力道很轻，生怕牵扯到它的伤口：“望舒醒了？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那个陌生人也凑上来：“醒的还挺快，我还以为至少也得睡上一整天呢。”
望舒摇摇头，将声音转换成人言：“还有一点点疼，不过不碍事……店长，这位是？”
“他叫顾观久，姑且算是我的……”顾宁安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什么，最后在顾观久期待的目光中补上最后三个字：“……哥哥吧。”
顾观久发出抗议：“你叫我一声师父能死吗？！明明都……唔唔唔唔唔！”
他的嘴被顾宁安伸手捂住：“他脑子不正常，不用管他。”
望舒张张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追问，只好换了个话题：“那白浮前辈呢？前辈出来了吗？”
听到这话，顾宁安白了顾观久一眼：“他没什么大碍，之前海棠给他看过了。现在他还在特安局继续加班。”
顾观久则是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
十五个小时前。
“小零？”
白浮翻了一遍记忆，没在其中找出有什么被称作小零的人，而“宠物”一词则又一次激起他的怒火，使他手头上妖力凝聚的速度更快了。
“哎哎哎你别冲动！”
这次那诡异——或者说是被白浮误会成平安家园诡异的顾观久——终于露出一点真情实感的慌乱：“就是，你认不认识一个，手上带了个黑色戒指，总是抱着一只黑猫的男人？”
白浮手下的动作放缓了一点，心中的警惕却一点都没有减少，他很快意识到对面在形容谁：“你想对他做什么？”
“冷静啊冷静，”顾观久举起不知何时已然恢复如初的双手，神态真诚：“我就是个路过找人的，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见他这样，白浮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依旧以一种很冲的语气说：“有什么好误会的，你敢说你与这处域没有任何关系？”
顾观久把手中的斜方六面体展示到白浮眼前，声音浮夸：“冤枉啊！那只诡早就被我收进我的空间里了！”
白浮呆滞了一瞬，看着眼前仍在六面体中不断跳动的血滴，终于回过味来。
——这血滴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比较活泼，而是正在努力逃命啊！
“既然如此，你又是什么人？”
白浮收起险些被终止自爆逼得暴走的妖力，将嘴角血迹匆匆擦拭掉：“或者说……你又是什么诡？”
傻子才会觉得顾观久是个正常人。
“这个嘛……说来话长。”
顾观久也明白这一点，并没有去争辩什么：“我叫顾观久，本来……”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震惊的白浮打断：“顾观久？你说你是顾宁安那个已经仙去的师父？”
顾观久点点头，并且暗暗在心中窃喜。
一众分身里，论起扯犊子的能力，他九号自认第二，就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于是顾观久也没有反驳，直接照着之前顾宁安编纂的身份胡说八道起来：“本来我也觉得我已经死了，但是就在三个月前的某一天，我却忽然恢复了意识……”
总之总结下来就是一个倒霉师父莫名其妙变成诡异死了都不安生于是心生歹念决定找到自己已经离开的小徒弟继续祸害（划掉）继续挥洒师父之爱……的故事。
白浮听得目瞪口呆。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似乎几天前还信誓旦旦的对顾宁安说过，现阶段不可能出现智慧与人类无异的诡异。
而今天他就被打了脸，打脸他的刚好还是顾宁安的身边人？
“然后路上我感觉到这处空间好像有点不对劲，刚好本人对此有所研究，就跟进来看了看。”
结束最后一句话，顾观久凑近一步，戳了戳白浮的肩膀：“大猫咪，你有没有在听？”
“别叫我大猫！！！”
……
望舒靠在顾宁安手上闭目养神，就在它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感觉妖丹处有一股陌生的力量冒了出来。
它猛得睁开眼睛。
这种感觉是……！
“店长，我好像要进阶了！”
自离开西大陆后，卡了它十年的境界终于有了突破的迹象！
哪怕已经努力使自己声音听上去没有那么不沉稳，但望舒依然无法掩饰心里的激动。
“恭喜，”顾宁安的情绪还是很平稳：“去海棠和银杏的房间一趟吧，刚好与海棠有个照应。”
对上望舒疑惑的眼神，顾宁安解释道：“海棠最近跨境界治疗了很多人，妖力透支下，也摸到了进阶的门槛。”
嗯……两只猫一起进阶，怎么不能说是个平方阶呢？
……
平安家园。
被移走的楼已经回到了原处，但楼中原本的住户只幸存了一半左右。
出了这种事，不仅是域的亲历者，连周围楼房的不少住户都直接做出连夜搬家的决定，平安家园一下子荒凉了不少。
这栋楼上更是没有一盏灯亮起，寂静的如同之前被废弃的老楼。
有两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人出现在楼里，看身形似乎正是之前在老楼中露过面的那两人。
“‘家’也被抹除了……”
喑哑的声音依旧难听：“这次又是谁？顾观久？猫耳少年？那只白老虎？还有……顾宁安。”
年轻人摸摸下巴，语气困惑：“怎么渝海的高手越来越多了……？”
“不知道……”
布满疤痕的手抹去回溯阵法的痕迹：“主人，需不需要我去调查他们？”
“不用。”
年轻人笑笑，声音愉悦：“我亲自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