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谁家邪神给自己刻牌位啊
顾观久打量着特安局给他安排的房间,心里还算满意。
他住的离特安局办公楼很近,走路用不了五分钟,房间很豪华,该有的不该有的一应俱全,完全不用担心生活问题。
嗯……虽然他其实用不太到,但至少特安局态度还不错。
可惜他屁股都还没坐热乎呢,接着就被急匆匆赶来的白浮拽回特安局了。
望舒眨眨眼,看着步履匆匆的一妖一诡异,认命般变成人形,出门去找白枝玩。
白枝还被白浮放在家里,为了容纳白浮巨大的本体,它家被选在郊区,离特安局十几里路。
但聪明的望舒猫猫已经学会了喊滴滴或者坐公交地铁。
……
“你之前是故意把代价说出来的吧?”
在路上,白浮说了个疑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可不是嘛,”顾观久点点头:“感谢我吧,这种事就该趁早说开。”
“你厉害,”白浮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这次我真有点相信你之前是道士了。”
顾观久白他一眼:“我本来就是。”
只不过,不是地星的道士而已。
他们这群活了几千年的分身,在其他各个世界,什么身份没当过?
……
顾观久这一走就是好几天。
时间不会为任何人停留住脚步,不知不觉便已经来到下一月。
今年的四月很多雨,春雨连绵,让原本回暖了的天气渐渐又降了温。
四月三日,中午十二点,顾宁安送走与他告别的丁杰平、裴不弃、李德和李清音,把猫咖大门关上。
清明节要到了,顾宁安决定给员工们放个假,等四月七日再重新开门。
临走前,裴不弃被夏至叫住了。
“小裴,你可以帮我找个人吗?”
面前的猫猫坐姿端正,眼神期盼,裴不弃实在是无法拒绝:“可以,有没有对方使用过的东西?”
夏至点点头,从不知何处叼出来一个纯金的平安锁吊坠。
裴不弃闭上眼睛,嘴里念叨着夏至听不懂的话,再睁眼时神情些许迷惑:“这锁……似乎不止一个主人,不,不对,说不定对方连人也不是……”
没想到听闻此话的夏至却是一副早已预料的样子:“是的,它有两个主人,一个是人类,一个是妖族。那妖族已经不在了,我想寻到人类的踪迹。”
说着说着,夏至眸中闪过一丝难过。
“行。”
裴不弃若有所思。
去掉妖族气息的干扰,锁的另一个主人似乎只是普通人类,找寻他难度不大。
裴不弃很快得出结论:“人在益州东南方,不过我能力有限,再具体就看不到了。”
夏至耷拉下脑袋,尾巴不自觉摆动着:“我知道,是僰道。”
僰道就是夏至的老家,裴不弃这说了和没说基本上没啥区别。
裴不弃看不得猫猫委屈,很快就想出新的办法:“我给你画张符吧!你离锁的主人越近,符就会越热,也可以帮你找人。”
夏至的眼睛终于重新亮起。
在一旁听着他们对话的顾宁安也凑过来,给裴不弃递了个东西:“用这个画。”
裴不弃接过一看,是一小截黑色的、像构树一样的树枝。
“这是……”
裴不弃很快想起来黑色树枝的作用:“迷榖树枝?”
《山海经》中有对此物的记载:有木焉,其状如榖而黑理,其华四照,其名曰迷榖,佩之不迷。
迷榖树枝可以让佩戴者不迷路,因此用它画出来的符也会有一定的指路功能。
裴不弃将画好的符箓递给夏至,夏至小心翼翼收好,没忍住蹭了蹭裴不弃的掌心:“谢谢小裴和店长!”
“小事,”顾宁安问夏至:“你和冬至要去僰道吗?”
得到夏至肯定回答后,他轻笑一声,没再追问什么:“注意安全。”
……
清明节源自上古时代的祖先信仰与春祭礼俗,是祭祀、祭祖和扫墓的节日。
作为华国最具代表性的几个传统节日之一,不论是人类还是猫猫,都遵守延续着过节的习俗。
尤其猫咖这些年龄远超普通宠物的妖族,基本上都会有几个长辈或者故友需要去祭拜。
海棠打算回一趟和平医院,去祭奠一下永远留在那里的玄猫,顺便将三院发生的一切告知它的亡魂。
银杏回想了一下,自己生命中似乎没有多少值得她去怀念的亡人,干脆就和海棠一起,还带上了三只小奶牛。
正常来说那么小的猫崽不适合带出门去,不过海棠与银杏联手给小奶牛施加了两层妖力保护罩,确保它们即使在外面也足够安全。
学长又回到了渝海大学,独自一猫窝在操场上发呆。
时境过迁,沧桑百年,只有它知道,这里曾经是某个不知名小村庄的一片墓地,是阿婆长眠的地方。
类类趁这个时间回到了亶爱山。
清明是他们这些幼崽在历练期唯一可以回家的时候,主打一个莫忘来路。
冬至夏至更不用说,此时已经踏上去僰道的列车了。
如今的猫咖里,只剩下顾宁安与深渊。
深渊软了身子,被它小心翼翼收起来的触手终于有机会出来撒欢,快快乐乐铺满了整张桌子。
顾宁安牵起它的一根触手,面带笑意:“很久没有过清明了。”
深渊意义不明的喵了一声,把触手收回去,换成自己的小脑袋搭在顾宁安手上。
它在生前只是一只没有开灵智的小猫咪,不懂人类对这些节日习俗的执着,不过无论顾宁安想做什么,它都会陪着顾宁安。
顾宁安曲起手指,刚好能挠到猫下巴:“清明节应该去祭祖扫墓,可是我们早就没有墓碑了,怎么办呢?”
深渊被他引着思考,触手不自觉卷成一团,与本体遇到难题时的小动作如出一辙:“喵嗷?”
(做一个?)
顾宁安忍住笑意:“好主意。”
说着,他居然真的去取了一块木头——是之前建木猫爬架剩下的边角料。
他都不需要用刀,因为深渊的爪子足够锋利。在他们两个齐心协力之下,很快便有四个木牌被做好。
再仔细一看,那居然是四个牌位。
上面依次刻着:顾父、顾母、顾、深渊。
邪神的本名不适合被写下,而他对父母的记忆都被本体模糊掉了,连名字也记不完全,最终就变成了这非常不规范的样子。
顾宁安被逗笑了,指着那个刻了“顾”的牌位说:“谁家邪神会给自己刻牌位啊。”
话虽如此,他眼中却是满满的怀念和温柔。
顾宁安平时是不喝酒的,特殊时候除外,比如今天。
李德之前研究过用灵草酿酒,成果都放在后厨,现在倒是便宜了顾宁安。
他给自己斟了杯酒,坐在已经关门的猫咖里,一边喝,一边静静望着天边金红散去,夜幕轻笼银辉。
独酌清酒对明月,遥寄相思与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