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秦王生母
春风阁。
赵构眯眼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大哥怎么又来了我今儿可是好不容易人在内务府，你还叫人给我弄出来。”
“我可是已经把内务府的人摸的差不多门清了。还是你觉得我最近太勤快了，让我休息休息”
你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行了，别叨叨了。你以为朕愿意，你可知道朕为了上这儿来可是费了大功夫，连来福都没带着! ”
“诶真的耶，大哥竟然没带上你的小尾巴。”
“牡丹可在”
“这是牡丹的屋子，她肯定在呀。原来大哥是来找牡丹的，不是来找我的。”
“行了，朕没空跟你逗闷子，朕是来跟你说正事的。把人叫出来吧。”
“牡丹, 出来吧。”
“牡丹见过陛下，陛下万福。
“昨晚未央宫一事，构弟可听说了”
赵构见你面色有变，立刻收了玩世不恭的笑容。
“听说了，本来还想着恭喜大哥又抱得美人归。怎么，有什么事”
你将未央宫一事来龙去脉说与了赵构与牡丹。
“什么 ! 竟然会这样! ”
“那只黑手算到了一切，却是没有算到十四叔会出现，使他天衣无缝的计划里多了个琳琅。”
“所以，朕还能是这个皇帝，还能坐在这里与你说话，都是万幸。万幸那晚十四叔出现在了未央宫外。”
“可我一个帝王，决不能够靠侥幸活着，靠侥幸稳固皇权。”
“大哥想让我与牡丹做什么，只管吩咐就是。
“朕想让你们设法派人混进秦王府。”
“秦王 难道 ”
“朕不觉得这个小五子反复出现会是个巧合，现在宫内相关的线索都已经断了，只能从宫外再找线索。”
“混入秦王府，说容易不容易，说难倒也不难。陛下可以交给奴家来办。”
你没想到牡丹应得如此轻快，若非能力使然又有所准备，便是跳梁小丑不知天高地厚。然而赵构识人之能，你是清楚的，如此你才会把建立月影楼的重任交付于他。赵构虽终日流连于百花之中，确是实打实片叶不沾身的主。
“牡丹姑娘看起来已是成竹在胸呐”
“不敢欺瞒陛下，此时若说成竹在胸倒也谈不上，但到底也是有几分把握的。”
“噢 ”
“陛下可记得先帝爷的陈嫔”
“秦王生母 ”
“正是。这位陈嫔到死也就熬到了个贵人的份位。嫔位还是死了之后追封的。”
提起这位先帝爷的妃嫔，你的记忆里其实并没有多少画面，甚至连她是什么模样都回忆不太起来。
大抵也只是记得曾经大楚皇宫里有这么一号人，她是秦王的生母，仅此而已。
“陈嫔没了的时候，朕应该已经十二三了，这倒是记得的。”
“不知道陛下可否了解这位陈嫔的故事”
因为份位不高，又并不太受宠，身为皇后嫡长子的你其实并没有见过多少次这位陈嫔，也就是当时的陈贵人。
关于她的事情，你确实知之甚少。
“牡丹姑娘知道？”
“是。这位陈氏原本只是避暑行宫里的一位普通宫女。照理说，避暑行宫的宫人一年到头也就盛夏那一小段日子能得见天颜。行宫宫女基本也都是熬到了年纪出宫嫁人，也就罢了。”
“但偏偏陈氏与旁人命运不同。她在进入行宫的第一个夏天就遇到了先帝爷。”
“陈氏的容貌虽只是中上之姿，但荷塘月色之间，又平添了几分浪漫。原本普通的宫女便成为了皇帝的女人。”
“那年夏天，陈氏与先帝爷在避暑行宫里，也过了一小段郎情妾意、琴瑟和鸣的日子。”
“不过好景不长，酷暑过去，先帝结束了行宫的生活。宫女出身地位卑贱，刚跟着先帝回宫的陈氏只得了个采女的分位。”
“原本应当是个麻雀变凤凰的故事，可回宫后的陈氏，也就是当时的陈采女并不受宠。”
“先帝似乎很快便将她淡忘了一般，琴瑟和鸣也变成了一曲笛音诉悲凉。“
“可偏偏陈氏的肚子争气，进宫不久便发现已经有了身孕。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陈采女诞下了一位尊贵的小皇子。”
“那时先帝爷子嗣单薄，膝下只得陛下与二皇子，以及三位公主。”
“诞下龙嗣，原本应当母凭子贵，地位飞升才是。”
“可偏偏陈氏也只是坐到了贵人的位置。而在此之后，直到抑郁而终，她也再未获得晋封。”
“纵使晋升了份位，然而贵人的份位也并不能够抚养子嗣。秦王出生没多久就被抱走，交由其他高位宫妃抚养。”
“诞下龙嗣不仅没能让陈氏复宠，反而是从锐王出生起，陈氏就不得不过上了骨肉分离的日子。”
“以上大抵就是被人所知的陈嫔陈氏的故事。
“所以牡丹姑娘还知道一些不被人所知道的故事”
“这是自然。若是没有几分本事，又怎能为陛下效力呢”
牡丹打开一旁的柜子，取出了一卷画像。
“请陛下御览。
画卷展开，那是一抹清丽的倩影池畔奏笛的画面。
“这是先帝陈嫔”
“这是秦王所绘的陈氏像。当然这是赝品，真品可是被秦王宝贝的不得了，挂在书房里。”
“不过奴家可以保证的是，这赝品基本和真品无二了，大抵只有秦王本人能看出端倪。倒不是这仿的技艺不够高超，缺的正是那片真情罢了。”
闻言，你有些许震惊。你从来不知这位尚武的弟弟竟然还会作画，而且画技了得。
“老三还会作画若朕没有记错的话，陈嫔离世的时候，锐王应该才十岁。”
“陛下英明。十岁的稚子自然难以画出如此的画作。
“秦王对其生母陈嫔的感情不可谓不深厚。这幅画，从陈嫔离世那一年起，秦王就开始画了。”
“春去冬来，年复一年，一遍一遍又一遍。这个画面，秦王自己都不会记得已经画了多少遍。”
“而且，秦王除此之外，没有画过第二幅旁的作品。
秦王由先帝方贵嫔抚养长大，十三岁就请缨出征。在你印象中秦王与养母方贵嫔也是一片母慈子孝的模样。
“牡丹姑娘想从陈嫔入手”
“殿下说笑了，人都死了十几年了，奴家可没办法让死人复活。不过死人奴家没办法，活人嘛，奴家就有法子了。”
“还请陛下允奴家唤个人过来。”
虽然你不知牡丹此举为何，但是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你决定先静观其变。
牡丹又一次转身打开了一旁的柜门，从柜子里取出了两个似乎是面具的物件。
而看到牡丹手中的东西，一旁的李修脸上勾起了了然的笑意。
牡丹将两个面具，分别递给了你与赵构“委屈陛下，带一会这个。”
“哦 ”
“大哥，其实这个是月影楼的信物。第一批刚制成不久，看似普通，实则颜料是牡丹亲手调制的。而材质也是我请人专门配置的。”
牡丹笑着向赵构投去一道眼神，赵构的脸上再次勾起了了然的笑意。
“还得委屈一下大哥起身，与我一起在角落站一会儿。”
牡丹果然心思缜密，如此一来，自己与赵构容貌被遮，候在一旁便只是牡丹身边的侍从罢了。
见你们装扮好，也各自站到了墙角。牡丹蹲下了身子，有节奏地轻轻扣了几下地板。
“笃笃,笃笃笃,笃笃。”
不过一会儿，门口传来了一个清丽的声音。
“牡丹姐姐。”
牡丹浅笑着坐在桌边“门没锁，进来。”
门轻轻推开，一抹粉色的身影，莲步轻移，浅笑盈盈着走了进来。
进来的姑娘容貌清秀，手持一支竹笛，姿容乍看像极了秦王笔下的陈嫔。可若细看五官眉眼，实则并不相似。
应该说，像的是神韵。
“姐姐,你找我”
“嗯。坐。”
“可学得差不多了”
“依姐姐看呢”
“我瞧着是有十成九了。简直再好不过了。”
“姐姐与楼主交代的任务，如月自然不敢大意。”
“姐姐放心，当初妹妹蒙人所害，沦落风尘。若非得姐姐相救，妹妹早就不在这世上了。跟了姐姐这么些年，也学到了不少本事。”
“楼主可是吩咐要行动了”
“明确的指令倒是还没下来，但我们还是需要早做准备。
“如月明白。”
“嗯，我也没有什么旁的事了，就是问问你。
“那妹妹告退了。”
如月退出了房间，关好了房门，牡丹转身面向了你。
“委屈陛下了，奴家惶恐。”
“倒是与画中陈氏颇有些神似。若是眉眼再像些简直就是陈氏在世了。”
牡丹染着凤仙花汁的指尖轻轻点了一下李修的脸颊，笑道“世子爷平日里那般机灵，怎么这会就不太明白了呢”
“妙哉。”
“构弟，你可真没看走眼。这位牡丹姑娘当真了得。”
“我什么时候看走眼过。不过我还是有点不太明白。
“忽然出现了一个如同陈氏在世一般的女子，未免太过刻意了些。”
“还是陛下英明。”
“话说物极必反，也有句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秦王常年征战沙场，各种计谋了然于胸，本就比常人谨慎而多疑。”
“正如陛下所言，像极了就太过刻意了。这世上本就没有两个完全一样的人，像却又不是才是最妙的。况且那个画中人还是秦王之母，神韵相似不过是引起秦王怜惜的一块敲门砖罢了。真正想博取到秦王的信任，留在秦王身边，绝对不是像陈氏就可以的。”
“看来牡丹姑娘是早有准备”
“不敢欺瞒陛下，世子爷一直觉得秦王提前返京很是蹊跷。所以月影楼很早就开始关于了秦王的线报收集和整理。”
“只不过那时候月影楼方才建立不久，人手不足。并没探得太多有用的消息。”
“所以我才千辛万苦，花重金从西凉请来了你。”
“可是光有我们几个，定然是远远不够的。月影楼若要发展到陛下想要的模样，还需要招募一些高明的细作。”
“牡丹姑娘说的是，这些还得有劳姑娘与构弟去办了。”
“为陛下办事岂敢言辛劳。奴家倒是自信有能力能为月影楼物色人选， 只不过……”
“牡丹姑娘有话，但可直言。”
“细做这行，干得其实是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营生。说不好，随时就能丢了性命。所以做这行的，报酬都是极高的。”
“这方面，牡丹姑娘大可放心，朕自有办法。”
“辛苦构弟和牡丹了，朕就先回宫了。”
“恭送陛下。”
“臣弟恭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