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毕生的遗憾
林震，是本省数学教研组专家，也是省数竞专家，在本省数学领域有着极大的影响，就连鹿悠也十分崇敬他，平时买的资料都是林震老先生编写出版的。
而鹿成早年是林震的学生，后面也因为工作的原因，两人一直保持着良好的联系。
这次林震老先生带着专家组来临中做调研，他们约定在本周六晚上一起去鹿成家吃顿饭。
鹿成的车就等在校门口，余杨泽也在上面，两人等到鹿悠后，这才驱车前往鹿成家。
这是鹿悠第一次来鹿成和余丽的家。余丽，也就是鹿成的妻子，余杨泽的母亲，是学校初中部的老师。
临中高中部和初中部不在一个地方，所以鹿悠平时和余丽也见不上面，仔细想来，这还是她第二次见余丽。
三人进了电梯，到了家门口，余杨泽输了密码，打开了门。
他进门就把书包放在玄关上，人往厨房里走，“妈，我回来了，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余丽笑了声，宠溺地骂道，“你这孩子，就知道吃。”说着用刚刚洗好的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脑门，“对了，小悠呢？”
余丽说着推开了余杨泽，朝外面走去，接着她就看见鹿悠和鹿成两人板正地坐在沙发上，两人谁也没开口说话。
不知为何，看到这副场景余丽一时有些想笑，她没忍住，噗呲一声，轻笑出口。
她调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仇人呢！”接着，她将手中的果盘摆在茶几上，“小悠，吃水果，这些都是你爸买的，可甜了。”
鹿悠礼貌地道谢，象征性地吃了颗草莓，便没再动手了。
气氛再次降到冰点。
于是，余丽提出，“要不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这个房子刚搬进来的时候，你爸就给你留好了房间，你今天晚上也可以直接住下。”
一旁的余杨泽插入道，“那个房间我想要，他们都不同意，说那就是留给你的，比我的房间大多了！”
鹿悠闻言，抿了抿嘴，摇了摇头，“抱歉，我并没有这个打算，等吃完饭我就离开。”
鹿成皱了皱眉头，不过也没说什么。
纵使他心中有不满，想让鹿悠留下来，他也不敢多说，要不然，她可能连这顿饭都不吃了，直接走了。
就在气氛变得愈加尴尬之后，林老师来了。
场面这才又热了起来，一行人移步餐桌。
饭桌上，鹿成和林老师一顿寒暄之后，这才提起鹿悠和余杨泽，
“林老师，上次您见过杨泽了，这是我女儿鹿悠，上次没来及介绍给您。”
林老师点点头，朝着鹿悠露出和善的微笑，接着他脸上又作思考状，“鹿悠？这个名字听着很耳熟啊，对了，今年那个白榜第一也叫这个名字！”
鹿成点了点头，“林老师，就是这个孩子。”
林老师脸上的和善瞬间被浓浓的欣赏之色代替，“原来是你的女儿，真好，要是她复赛成功进了省队，那也是替你圆了梦想啊！”林老师一时感慨道。
鹿悠闻言有些惊讶，眨了眨眼睛。好在不等疑惑多久，林老师忽略鹿成刻意的咳嗽声，说起了一些鹿成年轻时候的豪情壮志。
他年轻时也是临中数学竞赛生，打入了省赛决赛。那时的临中还没有那么显赫的成绩，和外面其他市里的重高根本比不上。鹿成是那时临中第一个通过初赛，打到决赛的学生，学校自然重视，于是请了林震做他的辅导老师。
不过，很可惜，鹿成拿了二等奖，没能成功入选省队，出征国赛。
这可以说是他毕生的遗憾。
这也是他年轻时，即使是结婚后，仍将自己全身心投入教学事业，希望能培养出更优秀的竞赛苗子的执念。
但是在离婚、和女儿渐行渐远之后，他就慢慢离开了竞赛一线，往行政岗发展，再次结婚后，也变得更顾家。
鹿悠和余杨泽还真没有听说过鹿成还有这样一段过往，本身他就是不会说这些的人。
听完后，余杨泽对鹿成则是更加崇拜了，而鹿悠仍是面无表情，看起来并没有受任何触动。
这次初赛的题目有三分之一是林老师出的，接下来的时间在四人对题目的交谈中渐渐消磨。
真是越聊越觉得鹿悠不简单，林老师如是想，于是他看向鹿悠的眼神就愈加热切了。
他想了想，诚恳开口道：“鹿悠，你的实力很强，有极大的概率能进省队，到时候，希望你不要嫌弃，选我当你的指导老师。”
鹿悠忙不迭应道：“林老师，您高抬了，能有您做我的指导老师是我的荣幸，希望下次能和您在省队集训中见面。”
一旁的鹿成怕鹿悠接不住这话，本想自己接过话头来，没想到鹿悠自己已经得心应手地处理好了。
鹿悠的话说得很漂亮，林老师很高兴。
鹿成心中很不是滋味，看着继续交谈的两人，到底是怎样的环境，把她一个学生的情商打磨的这么高，甚至，可以说圆滑了。
到了分别时刻，有人来接林老师，他先走了。然后，鹿悠坐上鹿成的车，一路无言。只是鹿悠在下车时，他透过车窗说声，“辛苦了，鹿悠。”
一时，鹿悠怔愣在了原地，她错愕地看着鹿成，即使他动作很快，鹿悠还是看见他在关上车窗前眼里似乎有晶莹液体在流转。接着，开车扬长而去。
鹿悠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目光低垂，用脚踢了踢鞋前的小石子，片刻，转身上楼。
进了家门，打开灯，鹿悠发现门缝下有一张纸。
她拿起来纸条，看完后脸色一凝。是白莉写的。
白莉下午来过这里，发现自己的老钥匙打不开门，又没有鹿悠联系方式后愤怒地留下这样一张纸条：明天早上我会过来。
鹿悠将字条丢尽垃圾桶，收拾收拾洗澡睡觉了。
隔天一早，鹿悠被阵阵敲门声吵醒，她起身去厕所简单收拾了下，这才慢悠悠的晃到门口，打开门，见到的就是一脸怒气的白莉。
“我敲了了10分钟的门！”白莉怒道。
鹿悠有些无语，差点没一个白眼翻过去，“又不是我让你敲的，有什么事直接说了。”
见鹿悠一脸无所谓，对她丝毫不在意的态度，白莉的怒气更旺了，大力推开堵在门口的鹿悠，进到屋内坐下。
鹿悠本来还带着懒洋洋的睡意，这下彻底被推醒了，左臂上仍旧隐隐作痛，她一时也来了气，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坐在另一个沙发上，冷冷地盯着白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