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徐娟之死（五）
王升回答说：“对于华山会来说，徐娟留着的价值比杀了她价值更大。因为现在他们只有你二叔和徐娟的照片，照片这东西你二叔说合成的都能说得过去。留着徐娟，可以随时威胁你二叔。如果徐娟死了，就几张破照片，你二叔不会怕的。
而且我刚才和徐娟聊天的时候，故意提到了华山会，徐娟一丁点反应都没有。很可能她就不知道华山会，真正操控徐娟的另有其人。”
“那照你的意思，我二叔嫌疑最大咯？”李雨娴语气突然升高，甚至有一些期盼。
“你二叔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徐娟是非正常死亡，一定会惊动警察。中国的警察是命案必破的，所以肯定会深入调查徐娟的案件。
最近几天和徐娟接触最多的人，除了她儿子就是你二叔，你二叔不会引火烧身。如果真是你二叔干的，那很快就会破案。到时候你二叔就会吃枪子。
你说吃枪子和家庭破裂，我相信你二叔宁愿选择家庭破裂，也不会选择吃枪子吧。”
李雨娴再次点点头，“那会是谁呢？”
“是谁很难说，但一定是个厉害的第三方。蓖麻毒素倒不难搞，但是知道蓖麻毒素能杀人的人并不多。要么这人懂历史，要么这人懂化学，要么这人二者都懂。
要知道蓖麻毒素杀人可以杀人于无形，这个毒素杀人的原理是组织体内蛋白质的合成，换句话说体内没有新蛋白质合成了。但是人体内已经存在的蛋白质还能让人挺个一两天。”
“那这第三方手段是挺狠的。对了老公，啊不对，王升。你以前跟我说过写‘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李煜是怎么死的来着？也是这玩意弄死的？”
“李煜中的毒是牵机药，也就是马钱子。马钱子富含马钱子碱，剧毒。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里面经常用来杀人的士的宁主要成分就是马钱子碱。
但是马钱子碱杀人有个致命弱点就是马钱子碱在人体内分解速度太慢，人就算死了几年都能从体内检测出来。不像蓖麻毒素，极难检测。”
李雨娴偏着头崇拜滴看了一眼王升，当年爱上王升也许是巧合。但是后来这个博学多才让她无法自拔，虽然王升非常好色，但是李雨娴却觉得自己能镇得住这个好色的男人。当然我们知道李雨娴想的有点多。
看李雨娴还在漫无目的胡乱开车，王升说：“你也别一圈一圈的开了，我们去金鸡湖旁边那个咖啡馆坐坐吧！”
李雨娴问：“哪个咖啡馆？”
“就是我们定情之旅苏州站，金鸡湖旁边的咖啡馆啊。你还说不错的那个。”
听见定情之旅几个字，李雨娴思绪涌上心头。所谓定情之旅，是指她和王升两个确定了关系之后的夏天，他俩的一场旅行，这趟旅行去了南京、无锡、扬州、苏州、上海、杭州几个城市，这场旅行被他们称为定情之旅。那一趟迄今为止李雨娴觉得自己最开心的一趟旅行，所以印象很深。
王升现在非常不适宜地提这个，让她那本来就不太高的心情又低落了起来。
想到了定情之旅的甜蜜和现在的伤心，李雨娴开始流眼泪，到逐渐抽泣，到突然情绪崩溃，放声大哭。
李雨娴这突然大哭把王升倒是吓了一跳，王升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让李雨娴赶紧开车靠边，自己来开，免得出交通事故。
车靠了边，李雨娴从主驾驶上下来，王升也赶紧从副驾驶上下来。
李雨娴跑到了副驾驶，低头就扎进了王升的怀抱，开始哇哇大哭，边哭边捶打着王升的胸口。打的王升都有点疼，李雨娴突然闭眼吻住王升，边吻边说“我爱你！我爱你！”丝毫不在意旁边路人投来看热闹的目光。
王升任由李雨娴亲完，摸了摸一脸的口水，闻了闻手指，一股酸臭味。
为了安慰李雨娴，王升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开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不该提以前的事情！”
李雨娴说：“你知道吗？我因为你和蒙佳佳在一起，都气住院了。住院的时候，我无数次在梦中买了一把手枪，找到蒙佳佳把她一枪干掉然后我们在一起。每次醒来，我真想买把枪去杀了蒙佳佳。我宁愿柳如烟那个骚货和你结婚都不能容忍蒙佳佳是你老婆！”
王升抚摸着李雨娴的头发，仿佛她还是自己女朋友一样，王升低头说：“你这是因爱生恨，你太爱我了。”
“因爱生恨！”这时候王升突然一机灵说：“小娴，你二婶是不是很爱你二叔？”
李雨娴听到这话，心想你丫有病吧，这时候问这个干嘛。
“你有病吧，说什么呢？我再说我们的事情，你怎么扯到别人身上去了？渣男。”接着李雨娴又要捶，王升单手就接住了李雨娴的拳头说。赶紧上车，你先坐进车里，我慢慢解释。
王升几乎是把李雨娴抱进的副驾驶，并给她安上了安全带。然后自己才回到了主驾驶，点着了发动机，王升但却找不到挡杆在哪。
王升大骂一声：“我操这破车怎么没有档杆？没有档杆，难道也没有变速箱吗？”
李雨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王升，“没见过世面……奔驰是怀挡！档杆在平常雨刮器那个位置，你看到往下拉就行。”
说到这里李雨娴就看见王升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笑，李雨娴立刻明白了王升的用意，也噗呲一下笑了出来。
原来当年王升第一次开奔驰，就是开的李雨娴家的奔驰。王升上车后找不到档杆，开不走汽车，当时在副驾驶的李雨娴看着他像看傻子一样。今天这样，王升就是想让李雨娴笑一下，回想起以前的事情。
王升接着说：“你刚才说你想干掉孟佳佳，我才反应过来，你二婶才是最有可能杀了徐娟的人，如果你二婶很爱你二叔的话。你二婶跟你二叔感情到底如何呢？”
“我二妈妈那肯定是很爱二叔的哇，我二叔长得很帅，在部队里面是文艺骨干，是我二妈硬生生的从徐娟手里把我二叔夺了过来。她是很爱我二叔的，但是我二叔不见得多爱她。”
王升说：“就像你说的，恨比爱更持久。因爱生恨，女人都是有占有欲的，不想别的女人占有她的男人，这点在你身上不也体现的很明显吗？既然你是这样，你二婶也一样。”
李雨娴这下不说话了，因为二婶虽然是外姓人，但是毕竟也是他李家的人，而且二婶从小对她就非常好，李雨娴从小父母离婚，二婶就像她半个妈妈一样。
李雨娴说：“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侦破工作交给警察吧，我们就不要再去纠结这件事了。你开到咖啡馆，我有一件事情想跟你说好久了，正好借这个机会跟你商量一下。”
王升还很纳闷儿，“你有什么事儿要跟我商量啊？不会是你结婚的事情吧。”
李雨娴说：“我的婚姻也就这样了，恐怕不会再好了，平平淡淡的。有别的事情跟你商量一下。”
这时王升手机收到一条信息，王升开车不方便打开让李雨娴看看是什么。李雨娴打开手机说：“是徐文明发过来的一张照片，好像是手提的密码箱，和我们给徐娟的样子差不多。”
“哦，我让他发我的。徐娟临死之前让徐文明去酒店拿两个密码箱，这两个密码箱有500万现金，她让徐文明拍个照片确认下的。徐娟要是活着，那有650万加上海一套房就阶级跃升了。”
“上海一套房？什么意思？”
“你以为你二叔就给了徐娟150万啊，他还给了徐娟上海马当路一套房，你二叔真有钱！”
“我二叔平时看起来比我爸老实多了，没想到也是渣男！啊！”
李雨娴突然大叫了起来，王升又被吓了一跳问李雨娴：“怎么回事，小娴？”
李雨娴说：“这两个箱子，好像是我弟弟的……”
“你弟弟？李湘江？”王升也震惊了。
“是的！是他的！”李雨娴惊呼。
“懂化学，懂历史，能搞到蓖麻毒素。难道！卧槽难道李湘江才是杀死徐娟的人？”
“你凭什么确定这是李湘江的箱子？”王升问李雨娴。
“李湘江上大学的时候，我送他了一个tumi的行李箱。估计是因为好用，李湘江后来一直用这个牌子的包包和箱子。这里一共两个箱子都是这个牌子，那就很难是巧合。”李雨娴回答。
王升陷入了深思考。懂化学，懂历史，能搞到蓖麻毒素，再加上他常用的箱子。这些确实指向了李湘江，而且王升提到华山会的时候，徐娟毫无反应，似乎也证明要挟他的人另有其人。但他的动机是什么呢？
“他动机是什么呢？湘江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王升自己问自己。
“还能为什么？为了他爸上位呗。他爸上位了，他以后就是太子，也能上位啊！”李雨娴回答说。
“湘江从小就显得比较阴鸷，虽然聪明学习好，但是和家里面人有些格格不入。他从小就清高孤傲，别说对我爸和我，对我二叔，李湘江都有点看不起，觉得我们都像弱智一样。
虽然他平常跟我关系很好，但是我知道他一直都有当上李氏集团一把手的野心。所以对徐娟下手，帮他爸扫除障碍是很有可能的。
我猜测李湘江知道了徐娟要敲诈他爸，如果他爸完了，他在公司的前途也就没有了。所以他铤而走险决定除掉徐娟。”
李雨娴一通分析看似很有道理，但是却有很多逻辑上说不通的地方。王升想了一会说：“这样会有很多逻辑说不通，既然决定除掉徐娟，那为什么要给徐娟500万，这可不是一笔小钱。昨天听电话，你二叔拿出150万都得公司里面拆借，李湘江哪来的那么多钱。
第二点，李湘江是个聪明人。用自己熟悉牌子的行李箱，警察在调查徐娟死因的时候很快就会找上他，这是引火烧身。这种设置明显破绽的方法，倒像是华山会的手段。
但是我今天早上在徐娟面前提华山会的时候，徐娟连下意识反应都没有，似乎不认识华山会。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湘江对接班你们集团有兴趣，在我看来湘江是比较佛系的一个人啊。”
“那是你不了解他，比起他爸爸，李湘江的野心明显大得多。十几岁的时候，李湘江就喜欢对二叔和我爸建言献策，说一些自己的看法。只不过他和你不太一样，你的建议都比较务实，而他的建议说好听点叫高屋建瓴，说难听点叫假大空。
而且我爸爸为了打压二叔，对于二叔他们家人在集团的任职是严格限制的。本来二叔是不想让李湘江继续读研究生，而是直接进入地产集团逐步让他在地产集团生根的，结果我爸一票否决，让李湘江继续读研，以后去李氏集团的医药子公司。我爸还说专业对口。
而医药公司在李氏集团中的比重十分的低，跟蒙氏集团的医药板块那种巨无霸比起来根本不能比，以后把李湘江打发到那，也是一种闲置。”
王升笑了：“没想到你们原来是塑料姐弟情，早就彼此提防着。”
李雨娴脸色严肃地说：“那怎么办呢？你是喜欢看历史的，你难道不知道帝王家的争斗都是你死我活的吗？我们虽然不是帝王家，但是有权利的职位就那几个，能不斗吗？”
“那我知道了，你把把我招进来，是不是想让我当你李雨娴的马前卒和炮灰，让我去得罪人，你在后面坐收渔利？”王升开玩笑说。
令王升出乎意料的是，李雨娴并没有否认：“你这虽然是玩笑话，但我爸有没有这个心思我是真不知道。但是你如果真来辅佐我的话，起到的效果是一样的。其实我等会想跟你说的主题也与此有关。
亲爱的我不骗你，在李家我没有什么信得过的人。你跟我是有肌肤之亲的人，我现在能信任的只有你。”
王升真诚地说：“感谢你的信任啊，今天跟我说了这么多你的心里话。”
李雨娴非常是时候的用左手牵起了王升的右手，二人十指相扣宛如谈恋爱时候一样。李雨娴说：“亲爱的，晚上来陪陪我吧，我想要你了。你昨晚没来我还挺失落的。另外我必须交代你一句，柳如烟那个女人你昨天睡一下也就得了，就当风流快活一夜。但是以后还是少接触，这女人虽然不是什么蛇蝎美人，但是心机太重想要的东西太多，你给不了。”
王升惊讶地转头看了看李雨娴，“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和她睡了？”
“昨晚柳如烟去了你房间，好几个小时才出来。去的时候头发整齐，出来的时候头发凌乱，那是去干什么去了？和你深夜聊剧本吗？”李雨娴坏笑道。
眼看瞒不住，王升索性不说谎了：“你怎么知道柳如烟到我房间了？你看到了？”
“如果我在李氏集团连个眼线都没有，那我还混不混了。”
王升一脸诧异地看着李雨娴，李向东也许说的没错。李雨娴这才大学毕业多久，怎么变得让人都快不认识了。王升不禁也有点对李雨娴产生了一些距离感。
王升默默无语发动了车辆，对李雨娴说：“走吧，咱们去湖边喝喝咖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