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李向东王升初识
“什么？假的？谁说的？”顾瑞芝眼神也疑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也显得密了起来。
“王升啊！他好像会看古董，刚才我本来想让他开开眼看看咱们的宝贝，结果他说的头头是道”李雨娴说。
“王升？他不是你们专业的吗？他还会看这些玩意儿啊？”顾瑞芝颇有些不信。
“我本来也不信，可他说的头头是道。尤其我记得他说笔洗的支钉都是基数，咱家的是偶数四个。我百度了一下，他说的是真的！妈，这物件如果是假的咱们可别告诉外婆啊！我害怕她生气血压上来对身体不好！”
顾瑞芝陷入了沉思，说：“这事我来处理吧。你也是，怎么能让外人知道这事呢？什么话都往外说。你看看你选的这人，怎么找个大胖子当男朋友！年纪轻轻和你那个脑满肠肥的爸都快差不多胖了，别以后生不出孩子！”
李雨娴一下子脸就红了“妈，你说什么呢？这怎么还人身攻击上了。你等会了解一下啊，小王对我很好的。”
“我可是找你们系的老师了解过的。王升这孩子是聪明，但是有点自恃才高桀骜不驯。你曹叔叔的研究生多少人求着想读都读不上，可你曹叔叔求着他读他却不愿意。这样的人你以后压得住吗？囡囡？这王升有点拎不清的哟。
我帮你说，经管学院来了一个沃顿毕业的海龟，我看过了一表人才，你要是和王升分了，我把这个海归博士介绍给你哈。”
李雨娴听完她妈妈说的有点发火：“妈，今天我是把王升带来给你们看看的。你怎么还劝分手啊，我看拎不清的不是王升吧？”
顾瑞芝一听女儿居然顶嘴，就有点不高兴，说：“那等会我看看你自己选的如意郎君怎么样？我先去帮你外婆烧饭。唉……囡囡啊，你啊还年轻。不能像你妈我一样。”
母女俩回到客厅，没想到小王老李现在跟兄弟一样，看的母女俩目瞪口呆。只听得李向东说：“小王你是不知道，我们李家在解放前可是大户人家。《潜伏》看过哇？余则成送站长的斯蒂庞克小汽车，我们家解放前就有啊。什么宋子文孔祥熙见了我们李家也得礼让三分。”
王升说：“叔叔那您家家大业大，不像我们家。我听我爷爷说，我们家以前在苏州开妓院和大烟馆的，虽然不是啥正经营生但是挺赚钱。后来日本人这可真是贱人，把我们家产业给点了。这不，没办法，我爷爷和他叔叔伯伯就投奔新四军去了。”
“哎哟小王，还是个红三代嘞！现在令尊大人在哪公干？”李向东身子微微向王升方向倾斜了一点，还主动端起小茶壶给王升倒了一杯龙井茶。
“唉……叔叔您笑话我了。因为一些事情家道中落，家父现在就是个普通工人，哪里是什么红几代。”王升回答道。
“哦……原来是这样。”李向东从前倾又转回了坐直状态。
“你看看，这就是臭味相投！你这个男朋友和你爸爸聊得多投机，说不定也是个好色的渣男！”顾瑞芝吐槽道，吐槽完就去厨房帮厨去了。留下了李雨娴一个人呆呆站在那里。
如果说顾瑞芝前面的话，李雨娴可以当耳边风。但是“好色渣男”几个字她倒是真听进去了。王升女人缘其实一直不错，在追她的时候王升可不是只追一个人。光李雨娴知道的他同时追了六个人。
王升还曾经为他这种行为辩解过。他说如果追到一个女孩子的概率是50％，那追不到的概率也是50，那追六个女孩子至少追到一个女孩子的概率是1-05是985，这样概率接近100。虽然是开玩笑，但是王升好色是一定的。
李雨娴知道自己很漂亮，也知道利用自己的容貌让自己利益最大化。但是她也知道一句古话“以色事人者，色衰爱弛。”古今中外多少事例都证明了这点。如果出现另一个漂亮女人勾引王升，王升会不会上钩？在李雨娴眼中他肯定会。
如果王升真想瞒自己，李雨娴自问比起自幼熟读商君书资治通鉴等古籍的王升，自己很难发现王升玩的猫腻。
而看到自己的男朋友和自己眼中那不靠谱的父亲聊得如此投机，李雨娴甚至有一丝恍惚，看见两个李向东在聊天。
李雨娴慢慢踱步坐回沙发上。这时候她听见自己父亲居然在邀请王升去自己公司，李雨娴还没等王升说话就说：“爸爸，王升已经和一家国企签约了。如果毁约人家是要赔钱的。”
李向东说：“那赔多少钱？五千？一万？多大点事！叔叔给你出！”
“爸！你怎么什么都是钱钱钱！钱能解决一切吗？”李雨娴提高了嗓门。
李雨娴对自己父亲最不满的就是这一点。李向东也是这所大学建筑系的高材生，当年也算是风度翩翩。可是自从继承了李氏集团以后，李向东变得世俗无比。开口利益闭口钱，就像是掉进钱眼里的葛朗台，丝毫没有一点点名门出身的感觉，反而像一个流氓。
李向东笑着哄李雨娴说：“哎呀宝贝女儿，我能坑小王吗？他签的公司我知道，一个月顶多给他3000块钱。来我这我一个月至少能给6000以上。我们这干到项目总的，年薪百万的多的是！”
“王升那是国企，你那是私企。能一样吗？我可是听说李氏集团员工晚上加班到九十点是常态，你那6000可是用加班换来的。至于年薪百万的项目总，那得干到多少年？”李雨娴说。
李向东也不跟自己女儿废话了，自己女儿也已经去了银行工作。看样子李雨娴和王升都偏好稳定，自己也不好劝。不过自己还是给王升留了一张名片。接着就去把自己带来的红酒打开，醒一醒准备晚上喝了。李向东觉得王升能说会道脸皮厚，来干地产绝对不差。
其实李雨娴内心里面也想王升去李氏集团，一旦结婚，以长公主驸马的身份虽然进不了核心管理层，几年之内搞个项目总干干或者外放个分公司经理年薪大几百万问题不大。不过一切的一切都得等今天吃完饭以后再说。
“吃饭咯，向东啊，你来把碗筷烫一下。囡囡，你和你妈妈一起把菜端上桌！”赵若兰在厨房张罗道。
王升不敢真像大爷一样坐着，立马起身帮李雨娴端菜。菜端完一看，王升直呼卧槽。因为这里面居然有一道松鼠鳜鱼。这道菜连饭店的大厨都不一定烧的好，而赵若兰居然一个人把这道菜烧出来了。其余红烧狮子头，响油鳝糊，盐水河虾，白斩鸡，葱油蚕豆，丝瓜毛豆也都让人看着非常有食欲。
菜上完了大家就坐，顾瑞芝说：“小王你今天可是有口福的，我妈妈的家的厨师当年可是严家淦他们家的主厨，后来去得月楼当主厨去了。我妈妈多年不亲自下厨了，今天为了你亲自下厨，你可得多吃点。”
王升顿觉受宠若惊，连忙说谢谢。在顾瑞芝吹牛的时候，李向东把醒的差不多的红酒拿来给大家倒上说：“妈，这是美国啸鹰的赤霞珠，您尝尝。”
赵若兰坐那里身子没有动，但是脖子还是扭动微笑地看着李向东。当给李向东倒酒的时候李向东屁股就像被刺刀扎了一下跳了起来，对李向东说：“叔叔我自己来。”
李向东一把按下王升说：“不行，今天我来倒酒谁都不能抢！”
酒倒好了大家坐定，赵若兰首先举杯说：“今天我们欢迎小王到来！来咱们一起欢迎小王，干杯！”
“干杯！”
“这酒还真的有点意思，向东，没想到这美国还有这种水平的葡萄酒啊，难得难得！”赵若兰说。
“我第一次喝葡萄酒还是我在清华读书的时候，那时候啊我的老师赵元任拿了一瓶普普通通的葡萄酒骗我们说那是法国葡萄酒，我们那时候也年轻，就信了他的鬼话！后来我们喝的微醺了，他还用法语给我们念了拿破仑写给约瑟芬的情书，一晃多少年过去了。
后来再一次见赵先生已经是改革开放以后了，那时候我刚落实政策回到学校任教不久，他和他女儿女婿一起回来。他女儿叫赵如兰，我叫赵若兰，赵先生说我们就像姐妹。
那次我们真正喝了一次法国葡萄酒，不过一年以后赵先生就去世了。当年在清华是我这辈子见大师最多的时候，高山仰止。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说罢，赵若兰眼睛居然有点湿润。
王升听李雨娴说过，她外婆是个才女，考取庚款留学剑桥的精英学生，精通英法俄德日几种语言。
王升其实猜的不错，赵若兰回国以后因为出身不好屡次遭到攻击，这时赵若兰遇到了李雨娴的外公。
李雨娴外公是个华东军区战斗英雄，还比赵若兰小几岁。但是对赵若兰一见钟情，向组织打报告想和赵若兰结婚。因为赵若兰出身不好，领导劝本来在军队前途一片大好的李雨娴外公不要娶赵若兰。
没想到李雨娴外公头铁，宁愿脱军装也要娶赵若兰。最终两人结合在了一起，生下了两女一子，顾瑞芝是他们最小的女儿。
而李雨娴外公在军中前途则大受影响，1979年对越自卫反击战时仅仅是个副师长，在前卫团迟迟打不开局面的时候亲赴前沿阵地，结果不幸被炮弹炸成重伤，伤重不治牺牲。
赵若兰继续说： “你看看我光说我的事情了，今天是孩子们的事情。要我说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什么？是门当户对？是男才女貌？我感觉都不是。是有一起走到最后的缘分和信心。
我和老顾，别说门当户对，他们家以前门儿都没有，当兵之前都没怎么吃过饱饭。但是我们一辈子过得很幸福。
老顾一辈子对我对孩子们都很好，对自己的部下和战士们他虽然要求严格，但是对他们像孩子一样关心。他的老部下有的都已经是将军了还来看我，还说老顾当年怎么怎么好。
所以啊，小王，我希望你像李雨娴外公对我一样去对待李雨娴，你能做到吗？”
“当然能做到！”王升斩钉截铁地说道。
“要有行动！不能只张嘴说说！”赵若兰回道。
顾瑞芝可能是饿了，接着说道：“哎呀妈，菜马上都凉了，人家小王还没吃一口菜呢。您先动筷子。”
赵若兰笑了笑，说：“好！那我们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