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惊变
姬幽闭上眼睛默默地回想飞行训练时所有的要点，随后将面前那些按钮一个个打开。
“进入自检程序。”
“自检完成，授权打开所有火控，授权人姬幽，编号zg0019。”
姬幽知道，在他看不见的机腹，那些致命的东西正在一一解锁。
余青在操控主预警机，他和另外两个经过短期培训的北美分部飞行员是余青的护航编队，瑞恩斯倒是光明磊落，把整个预警机中队的指挥权都交给了余青。
“报告信天翁，海蛇01已经自检完成，火控全部解锁。”
“海蛇02已经自检完成，火控全部解锁。”
“海蛇03已经自检完成，火控全部解锁。”
“脱离安全索，发射。”随着余青一声令下，所有人同时拉动操纵杆。四个发射管逐一亮起，空间舰载机的尾焰照亮了空洞的发射管，在轰鸣声中飞了出去。
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姬幽还是被巨大的过载狠狠地压在了椅背上，等系统自动调节飞行姿态缓过来时，他双眼已经布满了红血丝。不过虽然难受，他还是咬牙撑住了，没发出一点声音。
“信天翁飞行姿态恢复，海蛇请报告状态。”
“海蛇01正常。”
“海蛇02正常。”
“海蛇03正常。”
最开始的紧张已经过去，出发前委员会就给过所有重要军官一份保密程度很高的资料，是托伦港的科技预测表，当然还需要无人侦察机实地确认后才能下定论，但既然恒星征服者先生能凭借一把三发火铳在这里闯出声名，那他们倒也不必担心有什么能威胁到自己的造物。
“姬，用你们的话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海蛇02的飞行员忽然开口了。
“佛瑞斯特？”姬幽心想我说怎么那两句蹩脚普通话这么耳熟呢，这老外阴魂不散啊。
“海蛇02，你不是总务处的么？”
“你知道的，姬，这该死的体检要求太难达到了，所以其实迪克百斯特和你之前的平安号一样，很多人都是担任几种不同职务。你现在不也是飞行员么？”
“还是紧张些吧，我们怎么说都算是先驱者一样的人了。”
“不是说面对的都是一群中世纪的虫子么？我还去你们的动物园看过那位恒星征服者。”
“我们还有句话，简单点说就是狮子面对一只兔子也会使出全部力量。还有，工作时称职务。”
“好的，我知道了，少尉。那等我们回到休息室，再说别的。”
预警机里坐着的于登麟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余青听着也差点笑出来，有些震惊于姬幽这货的社交技能。但姬幽这好扯淡的样子难得碰上一个跟他旗鼓相当的对手，还是个老外，只要不影响任务，那她也懒得管。
“海蛇请注意，即将到达无人机投放坐标。”
姬幽扫了一眼坐标图，控制着海蛇01改变了护航队形：“所有海蛇注意，信天翁即将投放无人机，改变护航队形。”
说完他调出机腹的摄像头画面，看上去托伦港和地球有些相似，只是粗看下来陆地要多不少。
“目视以及系统检测报告，均未发现有威胁敌对单位。”
“穿梭虫探测呢？有波动么？”
一直沉默的海蛇03说话了：“未发现穿梭虫行动波动。”
余青又确认了一次，联通了迪克百斯特的控制塔。
“舰长，按坐标找到了较大的聚集区，申请无人机投放。”
瑞恩斯此刻也正看着预警机中队传回来的实时图像，画面拉到最大能看到地表存在某些聚集区，甚至有智慧生物建造物的痕迹。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本来能在近地轨道看到地表建筑的设备，此刻拉到最大也只是一团团模糊的影子。
“画面似乎有干扰，是信号传输的原因？”瑞恩斯想了想，还是给出了授权：“迪克百斯特级一号预警舰舰长尼克瑞恩斯，准许投放无人机舱。”
预警机机腹打开，两个跟集装箱差不多大小的梭形舱落了下去，在经过对流层后外壳逐渐剥落，舱体自带的减速伞和缓冲发动机随即启动，继续缓慢下降了一阵后数十架无人机从舱体两侧逐一弹出，开始了对这片大陆的扫描。按照设定，在几个地球小时后无人机舱降落时，这些无人机也会跟着导航回到无人机舱，等待回收。
随着无人机信号的传输，更为清晰的地面图终于传来，余青刚准备放大看，原本稳定的实时信号忽然断断续续的，舰载机内部的警报灯忽然开始了爆闪。
“警告！监测到疑似强emp冲击，准备切换手动模式！”
此刻整个中队所有的人都震惊了，中世纪土著怎么会有这种能对行星轨道飞行器实施emp打击的手段？还是说威胁来自什么别的地方，宇宙？
“他妈的，别真是什么哥斯拉或者宇宙怪兽来了吧。”通讯暂时中断了，姬幽下意识的将观测目镜转向迪克百斯特号的方向，调整到最大倍率后，勉强能看到那一整个舰体了，但舰体背后是更为庞大的阴影。
“转到量子通讯！量子通讯检测！老大，老大你能听到么”
“听到了，全队转量子通讯！马上自检查看设备损坏情况！”
“别他妈管那些了！快看母舰！有什么东西过来了！敌舰！是敌舰！”在姬幽有些绝望的喊声中所有人都把观测口转向了母舰，随着系统的重启后经过处理的图像更清晰了些，那个体型盖过迪克百斯特号数倍的巨大东西并不是什么巨型的航空器，或者说不是人类认知中的航空器，因为没有任何人造的玩意全身上下都会是口器一样的构造，甚至能看出那些口器里细长的不知道是触手还是舌头一样的东西伸了出来逼向了迪克百斯特号。
此刻姬幽只想给自己的嘴来两下，还真他妈来什么宇宙怪兽啊？
“该死，上帝啊！他是在分裂么？”佛瑞斯特惊呼道。
听到他说的，姬幽连忙调整角度，终于在那东西参差的边缘处看到了正有一大团一大团的球状物体分裂出来。
“余，能收到么？”与控制塔的联系终于恢复了。
“能。”
“马上带中队降落，建造营地为后续舰队提供情报，并等待后续舰队救援！”
“母舰呢？”
“母舰的事情你们已经没法管了，赶紧降落！那个东西还在继续膨胀！”
“瑞恩斯，我在舰委会的投票权限暂时交给你，守好母舰！”
“上帝保佑我们，余舰长！”
关闭通讯后，瑞恩斯转头问一边的操作员：“我们跟那东西的距离还有多少？速度呢？”
“不到两百公里，现在那东西速度并没有变化，但我们目前速度已经接近这颗行星的逃逸速度了，还要继续加速么？”
瑞恩斯想了想问：“如果保持现在的速度，我们能和这东西拉开更远的距离么？”
“能。”
“我们和这东西相对距离五百公里的时候告诉我。”说完瑞恩斯继续紧紧地盯着屏幕上那一大团难以名状的东西。
或许是距离更近的缘故，屏幕上的巨物尤为恐怖，一开始观测员将这玩意错认为成某颗陨石，但随着祂的逼近，观测组的人惊恐的发现这东西似乎是有生命的，在用人类已知的几种星系通用语言尝试沟通之后，他们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祂开始了分裂，数块较小的裂块带着密密麻麻的蠕动着的口器朝着迪克百斯特号飞了过来。真空中无法传递声音，但看着那些张合的口器，控制塔的每个人都好像听到了什么尖锐的嘶吼。
“三到八号导弹发射井，拦截！”瑞恩斯阴沉着脸下令。
迪克百斯特号侧面数个发射孔裂开，数枚从常规导弹改进而来的拦截导弹发射了。在这么近的距离甚至不需要制导装置起作用，导弹就直接命中了那些碎块，导弹战斗部呈圆弧状炸开，将那些碎片彻底粉碎。
在拦截掉所有碎块后，有两枚导弹朝着祂飞了过去，但在接触到边缘的一瞬间就被引爆，却连那些口器都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
“我是这艘舰的最高长官，现在是委员会规定的突发状况，所以我申请解锁全部武器权限，余青的投票权已经交给了我，你们是否有意见？”
余下的两位舰委会成员纷纷点头，表示没有意见，然后将自己的id卡递了过去。
“解锁战术氢弹，两发准备！”瑞恩斯接过来然后掏出自己的id卡，拍在控制台中间那个红色高危标志上。
“一二号发射井，战术氢弹解锁！”
“解锁完毕，确认安全距离！”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两枚战术氢弹拖着尾焰先后直奔祂而去，在寂静中猛地爆发出一阵强光，即使是通过屏幕来看，也觉得格外刺眼。仅仅只隔了几秒，第二枚也爆炸了，炽热的光彻底覆盖了那一片区域。
爆炸中心发白的焰火将祂彻底淹没，祂的存在痕迹仅剩了那些向着宇宙深处飘散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