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灵眼一探究竟
直到秦首离开，顾北便显现于混沌灵根丹药禁制之外的一百米处，他已换上兽符门弟子的衣服，披着一件黄褐色道袍，把狐狸尾巴收起，耳朵也用帽子遮住。
他在全力收敛气息，若非仔细探查他的气息，是不会察觉顾北实际上是个狐妖，而非人类。但实际上，顾北本身便是人类，只是因服用过化妖丹才有了这般形态。
顾北皱紧眉头，即便秦首走了，这丹药外的一百米禁制对他来说仍是难以破解，一旦触碰，怕是要承受重创！
除非秦首死了！但是，一心惦记着混沌灵根丹药的人，怎会在其上倾尽全力战斗，这样一来也就不会有重伤之事发生，更别提有机会趁虚而入了……
面对这种情况，顾北无可奈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尽人事，听天命，实在也不能硬拼！混沌灵根虽重要，但生命安全才是第一位！
……
随着上方大战即将爆发，兽符山地动山摇，顾北遁入地下，感受到周围土壤不断地震颤。
等等！
东边的土壤震动为何比其他方向都要剧烈得多？
顾北注意到细微异常，在他所处位置的东边土壤震动明显比其他地方更为剧烈，仿佛那里有什么生物存在？
是不是也有人像我一样在这里躲藏着？
不对劲！
照理说这片区域在他到来之前一直是秦首看守，加上现在守山大阵的加持，黄泉族的妖怪是不可能出现的；至于人类，除了兽符门的弟子外，此刻遁地行动又能有何目的？要知道，在守山大阵下，外面的妖怪固然进不来，他们自己也无法出去，想通过遁地逃跑无异于做白日梦。顾北就是在守山大阵启动前遁入地下的。
经过一番思量，顾北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唯一可能便是——兽符门用来囚禁妖怪的地牢！
有可能是熊翠花或其他妖怪被囚禁的地方！
但这终究只是顾北的猜测，他小心翼翼地遁地前行，并低声念咒，开启了具有透视功能的蛭族通灵眼一探究竟。
越来越接近那个方向，顾北透过土壤确实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地牢，里面关押了很多妖怪，有的已经化形，有的还未化形，但他们都被贴上了压制妖力的克妖符。
此时地牢内已不见人类修士的身影，只剩下被铁牢关押的妖怪。它们听到上方熊大进攻过来的咆哮声，仿佛看到了黎明的曙光和生存的希望，纷纷激起了斗志，拼命摇动铁牢、撞击墙壁，企图挣脱束缚！
“没想到地脉附近就是兽符门关押妖怪的地牢……”顾北低声自语，一个计谋涌上心头。
顾北悄悄潜至地牢入口处，随后小心谨慎地从入口走进去，故意做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出现在了众多妖怪的眼前。
“嗯！人类来了！”众妖立刻停止躁动，朝他望去。
“原来大家都在这里！”
顾北看到这些妖怪，双眼一亮。
正当妖怪们疑惑顾北的语气时，他主动摘下帽子，露出了兽耳和妖气，对他们说道：“我是来救大家的！”
“狐妖？”众妖同样惊讶，同时也满心欢喜。
“嘘，我现在帮你们一一撕掉身上的克妖符。”
“小兄弟，这克妖符只怕是你撕不掉的吧？”
“各位不用担忧，我自有妙招！”
其实顾北并非妖怪，自然不受克妖符克制，不过为了不让妖怪起疑，他还是运功在手上制造了一层炫光，让众妖误以为那是他的特殊手段。
顾北逐一撕掉了铁牢中妖怪身上的克妖符，恢复了他们的妖力。随即，那些愤怒已久的妖怪纷纷将铁牢撕得粉碎。
最后一个是一位白发少女，她温柔地掰弯铁牢，从中走出来，向顾北真诚地道谢：“谢谢你，小狐狸！”
顾北看着她，她眼神清澈，肌肤白皙，美貌并不逊色于涂山红红，身上还带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头上两侧还各有一根小鹿角。
顾北看得出来，这位白发少女原本是一头鹿。
顾北微微一笑：“虽然我是狐族，但在大统之下，我们也同属妖类，救助各位及姐姐，本就是我们应该做的，又何必道谢呢？”
顾北这番话说给白发少女听，同时也是说给所有刚刚获救的妖怪听，不管他们是否能理解，这都将有助于他接下来的计划。
“说得太好了！”
“果然是涂山狐妖，聪明绝顶！”
“这小家伙身形虽小，智慧却远胜我们几倍！”
“……”
此地并无妖王，最强的只是大妖，其次是小妖，小妖懵懵懂懂，大妖们连连称赞顾北聪明。
白发少女听了这些话并未回应，而是静静地望着顾北，清澈的眼神里多了一份思索的神色。
顾北并未察觉，接着问道：“各位妖族兄长，可有人知道熊族族长的未婚妻熊翠花小姐在哪里？”
“我知道，前几天被那些可恶的人类抓到了名叫天仙院的地方！”一名大妖回答道。
“天仙院的事……”
顾北一听，立刻望向那个白发少女。
没想到这样出众气质和美貌的她会沦落到这个地方。
“她今天早上才被抓的，还来不及送进天仙院呢，结果今天就被咱们救出来了，真是幸运！”
一个身形壮硕的大妖向白发少女解释。
顾北轻轻点了下头，并未太过关注少女，接着问其他大妖：“你们可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哪管那么多！冲过去就行了！”一个大妖豪爽地回应。
“没错！”
其他妖兽纷纷表示赞同。
顾北赶忙制止他们冲动的行为，接着解释说：“千万不可轻举妄动！现在外面兽符门启动了守山大阵，正面临熊族族长熊大、他的弟弟熊二以及涂山红红三大妖王的进攻。不过一时半刻他们也攻不进来。如果我们此刻贸然出去，只会被人类修真者集中火力击杀！”
“这……那我们岂不是只能躲在这里无所作为？”
“没错！”
“我们要杀了那些可恨的人类泄愤！”
被囚禁在此处的众妖曾受尽折磨与屈辱，此刻无不怒火中烧。
“不，不，不，我们并非坐以待毙。各位兄弟，请听我说，要擒贼，首先要擒谁？”
顾北摇头示意。
“王！”
有个妖兽回答。
“正是！依我妖族当前的攻势来看，兽符门仅靠这个守山大阵，难以支撑到道盟的援军到来。届时一旦守山大阵破裂，他们必定会兵败如山倒，四处逃窜。而那时候我们正好可以守住他们的退路，给他们个措手不及！我恰好知道兽符门有一个妖王级别的长老的逃跑路线，我们可以在那里守株待兔，趁他受伤逃逸之际，一举将其击败立功！大家想想看，妖王啊！击败妖王意味着什么！尽管我们联手作战，但这足以让我们在红仙界炫耀多年了！”
实际上，所谓逃跑路线压根不存在，兽符山四周早已被妖怪围得水泄不通，只是这些被困在地牢里的妖兽并不知情。顾北骗他们前往地脉之地伏击秦首，让众妖集体出击！
众妖虽对顾北的计划不太明白，但他们却清楚击败妖王意味着什么，于是纷纷表示全听顾北指挥！
唯有那位白发少女，在向顾北道谢之后，便自始至终未曾发言。因为在这群妖怪之中，能说话的寥寥无几，总共也不超过十只。这引起顾北的注意。然而此时形势紧迫，顾北实在没工夫搭理她，他满心满脑都在想着混沌灵根丹药，只要她不挡自己的路，他就不会在她身上浪费时间探究。
……
“砰！”
随着时间的推移，兽符门的众人渐渐支撑不住了！
守山大阵外，无数妖怪疯狂地发起攻击！
尤其是熊大和熊二这两只巨熊，他们的一拳一脚，一招一式都有开山裂石的威力，守山大阵的光幕剧烈波动，维持大阵的长老弟子们纷纷咳血。
连兽符门的掌门楚生也不例外。
但唯有秦首是个例外，正如顾北预料的那样，他只是为了做做样子，注入维持守山大阵的灵气连十分之一都没有，一直在保存实力。
看到大家都咳血，他也用灵气逼迫自己吐出几口血来装样子，其实心里一直在计算混沌灵根丹药吸收地之气所需的时间，一旦时机成熟，他就会立刻抽身离去！
“大家再努把力，援军马上就要到了！”
“有疗伤丹药的赶紧服用！有符箓的全都拿出来献祭，供给守山大阵能量，撑到道盟援军到达！”
“今日若是不战死，我兽符门必将载入史册！”
“兽符门弟子们，掌门与你们并肩作战！”
“……”
楚生与众位长老纷纷高声呐喊助威。
在这种关键时刻，如果士气没了，那就真的完了！
秦首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为了确保混沌灵根丹药能够完整吸收地之气，他也假装振奋士气地跟着喊了几嗓子。
“只要兽符门还在，我们就还在；兽符门灭亡，我们也将被人遗忘！”
“生为人兽符门弟子，死亦为兽符门之魂！”
“我辈中人，愿为兽符门捐躯！”
“……”
果然，在高层长老掌门们的鼓动下，门下的弟子们一个个像是疯了一般嘶吼着，全力以赴地动用所有法宝和手段！
原本岌岌可危的守山大阵再次稳固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楚生、秦首等人不禁露出了笑容。
然而……
轰！
“砰！”
楚生和秦首等门派高层的笑容还未完全绽放，便瞬间僵住。只见一抹娇小可爱的红色身影一闪即逝，那双纤细的手掌看似脆弱，可一拳落下，竟将众多内门弟子的法宝和符箓尽数粉碎！
原本重新稳固下来的守山大阵阵型瞬间被打出一个大洞！
那是涂山红红！
相较于熊大熊二如同山岳般的庞大身躯，她就像一只不起眼的蚂蚁，但在二人面前，那一拳造成的破坏力却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甚至比熊大的无数次拳头还要厉害！
“吵死了。”涂山红红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