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司徒连山
卫国堂议事殿。
司徒连山端坐如钟,满脸浓密的络腮胡,强壮的肌肉将护身甲胄撑得鼓鼓囊囊,此时他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信件,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灿烂。
看完后,他顺手将信件放在旁边的灯火上,火苗瞬间熊熊燃烧,一盏茶的时间,信件便化为灰烬。
然而,司徒连山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他喃喃自语道:
“秦家,在他人眼中如日中天,可我却觉得他们的末日即将来临。”
“无学则无以广才,无志则无以成学。”不过是有勇无谋的一介莽夫之后,有何可惧!”
紧接着,他收敛起笑容,朝着门口喊道:
“来人,传司徒鑫来见我。”
门口的护卫闻令,单膝跪地领命后,迅速向外奔去。
一炷香的时间,司徒鑫便来到殿前,单膝跪地。
“属下参见堂主,不知堂主有何吩咐?”
司徒连山快步上前,亲手扶起司徒鑫,开口道:
“鑫儿,日后若无旁人,不必如此多礼。我与你父亲情同手足,亦将你视如己出,你为我义子之事,人尽皆知。”
司徒鑫赶忙道:“义父,孩儿明白。”
司徒连山叹息一声,一脸悲愤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然后语重心长地对司徒鑫道:
“鑫儿,人若能克制自己的不忍,方能达到其所能忍的境界;有所不为,而后才可以有所为。”
“我希望你看完这封信后,能保持冷静理智,莫要辜负这些年我对你的教诲。”说完,他便将信件递给了司徒鑫。
司徒鑫迅速拆开信件,看着看着不禁满脸涨红,脖子上青筋暴露,眼睛都似乎要喷出火来,双唇紧咬,看完后身体都在轻微颤抖,一言不发,司徒连山也并未打扰。
过了半晌,司徒鑫才抬头看向司徒连山问道:
“义父,我还有机会报仇吗?”
司徒连山并未理会司徒鑫的问话,他接过信件放到灯火里,直到信件也变成了灰烬,才拍了拍手对司徒鑫道: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小不忍则乱大谋;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
“你父亲信中叮嘱,务必牢记,从现在开始世上没有赵鑫,只有司徒鑫,如今你的敌人势大,你必须委屈求全,所以你是孤儿,无父无母。”
“关于你的身世,我多年前就给包装好了。”
司徒鑫扑通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才站起来道:
“谨遵义父教诲,还望义父指点迷津。”
司徒连山走到座位上坐了下来,才悠悠道:
“不消数日,此事必将传至京城。然无人蓄意引导,亦难掀波澜。你当遣人广为宣扬,将那秦凡平塑造成恶贯满盈、人神共愤之徒。”
“我非但要包装你,亦欲为秦凡平塑造一令人印象深刻之形象,方不负其天才之名。”
言及此处,司徒连山嘴角轻扬,续道:“然你需谨记,切勿亲自出马,亦勿动用卫国堂之人。我悉心栽培汝多年,你当知晓如何行事,务须不着痕迹,以免为人顺藤摸瓜。”
司徒鑫郑重点头。
“义父,然秦家现今权倾朝野,即便此事人尽皆知,恐亦难以惩治那秦凡平。彼既有定山王府为靠山,复为平阳公主之驸马爷。”
司徒连山此时却怪异地笑了起来。
“鑫儿,你尚年幼,世事之理,量变方可致质变,小积方能成大。量变深埋质变之种。”
“此刻与你言此诸多,你亦难以明了,日后自会领悟。”
“还有,你须切记,遇那秦凡平,非但不可有丝毫报复之念,反倒要满脸堆笑,阿谀奉承,极尽谄媚,将其捧至高处。初始,其或厌你,然随着时间推移,你必获其信任。”
“若有朝一日,你能与他兄弟相称,彼时我将为你安排美差,一切方才真正启幕。”
司徒鑫听闻,脸上阴晴变化,显然内心在挣扎,一时难以接受。
司徒连山看出司徒鑫的心思,大声呵斥道:
“你可知为何家中要与你断绝一切联系?那是因为他们无能为力,只能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啊!”
“你若觉得委屈,觉得不甘,我不会阻拦你。你大可立刻杀向定山王府,看看自己能否踏入王府大门,恐怕连秦凡平的面都见不到,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司徒鑫经这一番呵斥,如醍醐灌顶,清醒了许多。他脸上的情绪逐渐消散,司徒连山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声音也降低了些许。
“鑫儿,莫要辜负你父母的期望。你的弟弟在九泉之下等着你为他报仇雪恨。切记,任何时候都不要将情绪写在脸上,情绪只会让你丧失理智,而理智能让你忍受常人所不能忍。”
“若你能依我所言,待天时、地利、人和之际,你必定能够得偿所愿。”
司徒鑫自幼跟随司徒连山,心性早已非同凡人。他并未多言,只是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得如古井般平静,然而,眼底仍有一丝阴霾挥之不去。
见司徒鑫如此迅速地进入状态,司徒连山甚是满意,随后轻轻挥挥手,让司徒鑫退下。
待司徒鑫离开后,司徒连山竟然轻声哼起了歌儿。
“忍耐如同沉睡的种子,深埋于土壤之中,默默等待春天的降临……”第二天一大早
定山王府邸中,秦凡平静静的躺在床上,秦镇南和王成两人坐在床边沉默不语,王成好几次都是欲言又止,秦镇南实在看不下去了,呵斥道:
“有屁就放,怎么,变脸给我看呀!”
王成尴尬的挠了挠头,才把在万壁城发生的事情和秦镇南说了一遍。
秦镇南听完站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就在屋子里走过来走过去,弄的王成坐立不安,只能喝茶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过了半晌,才自言自语的道:
“这孩子太暴力了,为什么非要给人头割下来呢”
王成差点没被一口茶噎死,咳咳半天,脸憋得通红。
秦镇南看着王成。
“你是渴死鬼投胎吗,喝慢点,又没有人和你抢。”
王成放下茶杯,给自己顺了口气,站起来对秦镇南说:
“王爷,那赵城主的儿子嚣张跋扈,的确该死,可这事始终会影响少爷声誉,而且少爷又不许我对那赵城主动手,以后可能埋下隐患”
秦镇南想了想:
“派人给我监视万壁城的一切,那赵城主如若还不反省,不必留手”
“说起来这事你也脱不了干系,谁让你不赶在凡平前杀了那赵城主儿子,安排好人手后,给我自己去禁闭室禁闭一天”
王成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