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真相
姬繁来到附近一处较大的秘境，这里的空气很沉闷，走了许久没有见到活人。
这片秘境似乎许久没有人打理了，山崖间的荒草蔓延的路上。
路上许多住所都被战斗毁掉，无人居住。
空气中有一些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脚边的泥土暗红而深沉，不时能够看到许多残尸碎骨。
偶尔见到人，那些生灵眼中也都是带着戒备，很快就远远的避开。
看着这凄凉残酷的景象，姬繁脸色凝重。
学宫中竟然如此模样，这里简直就是培养邪修的巢穴！
难道神明竟然有意逼迫着诸多平凡的生灵走上邪修道路，在这里吞噬出强大的怪物吗？
在杂院苦修三年也只是一个幌子，这里却是如同养蛊一般，任由他们厮杀，直到有强大的生灵活下来。
姬繁感到无比的愤怒，更多的却是无奈还有悲凉。
这就是学宫培养出强者的真相吗？
南阳诸神就是选择了这样一条道路？就是凭借着这样的手段与邪修对抗，在诸多贼寇的威胁中守住了衡州最后一地？
可这不正是与恶妥协吗？这那和邪修又有何不同呢……
不，诸神毕竟是守护了南阳，况且城中秩序良好，并未放任邪修随意肆虐。
是邪修过强大，不得不牺牲了一小部分生灵去保护了更多的生灵？
不对，是神明抛弃了弱小的生灵。
可是……
多种矛盾的想法和观念在姬繁脑中激烈斗争，此时他的道心都在感到动摇。
正在沉思间，前方却忽然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前面一处灵山坳口下，围聚着一群形貌各异的生灵，有些吵闹，不停议论着什么。
“啊？竟然是苍，他也被杀死了吗？”有人声音颤抖，眼中流泪。
“唉，果然还是死了，他已经是我们中最强的人了，还有谁能够对抗那些邪修呢？”
“我们已经走到最后的境地，最后的明骨期生灵也被邪修杀死了。”
“可恶啊！我们到底应该何去何从？”有人跪倒，捶地咆哮。
“为什么就是没有办法战胜那些残忍冷漠的家伙呢？”
有人心灰意冷，呢喃着：“这是不可避免的吗？想要活下去就只有堕落为吃人的野兽？”
角落里躺着的是一具残破的尸体，他四周大地都呈龟裂状，深褐色的血液流了很远，现在已经干涸。
他身形极为魁梧，有一丈之高，然而这具庞大身躯的内脏却被掏空。
脑袋都被一股蛮横的力量粉碎，血液四处溅射，只剩下小半个脑袋上还长着半截断掉的巨大牛角。
四周的生灵眼中带着敬畏与恐惧，有的只是了扫一眼便匆匆离开了，有的则是站在一旁观望，眼中竟开始流露出贪婪，又似乎在相互戒备着。
“大哥！大哥！”
两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挤开人群，围到在那具尸体旁边，每一个头上都顶着一对标志性的牛角，不过要幼小许多。
其中一个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怎么这样？”
一个稍长一些的少年拉起了他，“不要再哭了，我们带哥哥走吧。”
两个牛角少年用麻布将尸体裹上，就要抬走。
看到那尸体的亲属前来收尸，人群中有人的心态开始逐渐发生变化。
那些人人却久久不肯离开，暗中打量着那尸体似乎在纠结着什么，最后咬牙下定了决心，出声喊道。
“你们是何人，这尸首不能让你们随意带走。”
“对，不能带走！应当交给我们销毁，免得被邪修占去了。”
还有未离去的人似乎也抱着同样的心思，附和道。
“你们又是何人，这是我家哥哥，怎可能交给你们处置？”其中一个牛角少年眼角还挂着泪花，含怒道。
“今天我们就是要带走，谁也别想碰我家哥哥！”
较大的牛角少年拔出长刀指向众人，爆发出气势，将不断围上来的人群震慑住，一时竟无人敢上前。
“这……这，好强的气血之力，这真的是真血期能有的实力吗？”
“此族血脉果然强悍，难怪传言能以真血期抗衡明骨期，果然是不可多得的血脉……”
人群依然不肯散去，亦步亦趋的逼迫着几个牛角少年，不肯将其放走。
两个牛角少年戒备着不断退后，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小那个牛角少年却咬着嘴唇低声啜泣起来，尽管竭力想要忍住，豆大的眼泪依旧不停落下。
“夔，不要怕，还有哥哥在呢！”大的牛角少年微微转头，尽量温和地微笑着宽慰道。
看出几个少年的心理防线正在崩溃，人群越发有些蠢蠢欲动了。
眼看那些人就要动手，这令姬繁感到心中悲凉。
眼前这些人正在自己眼前堕落，他们原本是普通的生灵，也曾长久守护着自己善良。
可现在竟然试图吃人了，他们感到了绝望，决定抛弃自己内心的良善了。
姬繁还是闪身挡在两个牛角少年身前，沉声喝道。
“尔等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也想堕落成邪修吗？”
突如其来的质问令众人一滞，虽然眼前的少年身上并没有强大的气血，但他那自信而坚定的气场依旧令众人感到惧怕。
身后那个年幼的牛角少年看着眼前的挺拔的身影，莫名地感到心安，竟然不再哭泣。
很快众人回过了神来，有些不安地议论起来，“这家伙谁啊？面生得很，看起来很弱啊，也敢如此嚣张？”
“可、可是他好像是人族诶，难道是某位学宫里的弟子？”
“不会的，这家伙身上分明没有一点气血，就是个普通的凡人。”有眼尖的生灵很快发现。
随即有人恼羞成怒，挥拳向姬繁砸来，汹涌的气血磅礴欲出：“奶奶的，你这混蛋是谁啊？”
那人拳头还未挥出，姬繁便后发先至，五根手指如同铁爪一般抓住那人拳头，将其整个人都按住，使其汹涌的气血难以发出，顺着经脉倒流，所站之地瞬间凹陷下去一个大坑。
那人发出一声惨叫，只觉得右臂像是要炸裂了一般，筋脉都要被绞断，整个人都被冷汗打湿，险些就要跪倒在地上。
人群被其震慑到，不敢再向前。
“让他们离开。”姬繁将那人松开，朗声道。
姬繁没有理会他们，自顾自地对身后的少年道：“你们先走吧，这里有我。”
“这里已经太过危险，我是紫苏草秘境的执事，你们现在就到紫苏草秘境去吧。”
“原来是姬繁大人，哥哥……给我们提到过你，很是敬佩。”
两个牛角少年很是高兴，很快便下定决心，道：“多谢姬繁大人相救！我们便先往紫苏草秘境去了。”
“不行，不能放他们走了，我们一起上，量他能有多厉害，不过是个连气血都没有的家伙罢了！”
众人细想也觉得有理，就连刚才被姬繁打到那人也只是觉得姬繁侥幸而已，心中尚且不服。
众人一拥而上，很快便一个个倒飞出去。
不对！这家伙的实力绝不正常，怎么会这么强，连迈入明骨期的二龙也接不住他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