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喜欢笨蛋
八点刚过一点，茅蒙来到蔚蓝门口，他照例和门童说了来找席宁，门童把他带到小包厢后，即刻去通传。
这次席宁来得很快。
茅蒙一见到他，便挥手招呼他赶紧过去。
席宁不习惯茅蒙的主动，“怎么了？今天这么热情。”
“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快闭上眼睛。”
“好。”
席宁刚闭上眼，茅蒙就把装着蛋糕的小盒子呈到他的面前。
“睁开眼吧。”
光是听声音，就知道茅蒙心情有多好。
盒子里席宁太近，反倒是看不清是个什么东西，他笑着问茅蒙，“这是什么？”
如果灯光不是这么昏暗，段栩臣一眼便可知晓这礼物是什么，他再熟悉不过。
“一个很好吃的蛋糕，快打开尝尝吧。”
“好。”
这是席宁第一次收到茅蒙的礼物，也是段栩臣第一次尝到奶酪蛋糕的味道。
“你不吃吗？”
茅蒙虽然也难以抗拒蛋糕的诱惑，但他还是忍住了，他对席宁说，这是他的心意，可不要浪费了。
是茅茅的心意。
段栩臣又喜又悲，嘴里的蛋糕忽甜忽涩。
“是不是很好吃？”
席宁挤出微笑，轻轻“嗯”了一声。
要是灯光明亮，茅蒙定能发现席宁的异样，只可惜事与愿违。
茅蒙听到席宁的回答，瞬间笑逐颜开，他高兴地跟席宁分享着买蛋糕的艰辛历程。
段栩臣听得既心疼又生气。
明明是我的人，却要排那么久的队，给别的男人买蛋糕。
想到这儿，段栩臣气不过，手里的叉子狠狠插/进脆弱的蛋糕里。
再迟钝的茅蒙也察觉出席宁的不高兴，忙问他是怎么了。
席宁喉结滚动一下，却没有开口说话。
“你是身体不舒服吗？”说话间，茅蒙的手背已经拂上席宁的额头。
“摸起来倒也不烫。”
在茅蒙的手准备撤离的时候，一把被席宁钳制住。
“你……握疼我了。”
席宁闻言，赶忙松开手，“对不起，我突然想到……他。”
茅蒙性子很好，对朋友更是包容性极强。
席宁突如其来的粗暴举动，也因为他的道歉解释，轻而易举地得到茅蒙的原谅。
“是那个你喜欢的人吗？”
面对茅蒙的问题，席宁如实点头。
“你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怎么你看起来忧心忡忡的。”
席宁苦笑一声，对茅蒙说：“他虽然在我身边，但我却一直走不进他的心里。”
这种感受不正是我对段栩臣的吗？
茅蒙安慰席宁道：“只要你是一片真心，他迟早会明白的。”
这句话仿佛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但他很笨。”席宁看着茅蒙说。
茅蒙闻言呆呆地指了指自己，“比我还笨？”
席宁被茅蒙的天真逗笑，点头应和：“嗯，他笨得连我喜欢他都不知道，是不是有够笨的？”
这么说的话，段栩臣也是个大笨蛋！
茅蒙心中腹诽。
“这么笨你还喜欢他？”
“没办法，谁叫我的心拴在他身上，离开他我就活不成了。”
“这么严重吗？”
“比这还严重。”
喜欢一个人就容易迷失自己，席宁是这样，茅蒙也是这样，他们甘愿成为那个卑微的人，即使面临被遗弃的风险也在所不惜，这或许正是喜欢的意义。
“哦，对了，这个还你。”
说着话的时间，席宁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卡递给茅蒙。
自从上次过后，段栩臣一直把卡带在身边，总想着有机会再借着席宁的身份，把卡归还。
茅蒙接过信用卡，摩挲着上面的数字，像是这样便可以把真情传递给卡的真正主人——那个大笨蛋。
“怎么不放好？当心又弄丢了。”席宁提醒道。
“不会的，不会再弄丢了。”
茅蒙小心翼翼地将卡收好，重视程度堪比新楼盘剪裁。
“我先走了。”
“这么快就要走吗？”席宁表示不解。
“嗯，我今天来就是给你送礼物的，既然礼物送到了那我也要回去了。”
茅蒙走得很快，席宁的谢字还没出口，人已经没影了。
席宁见状，刚想把面具摘下，茅蒙又折了回来。
“你不会扣我时间吧。”茅蒙探头探脑地认真询问。
惊得席宁差点松开手里的绑带，他连忙慌乱地答着：“不会。”
“那就好，下次见。”
“嗯，下次见……”
以免小家伙再来这么一出，段栩认为还是去更衣室摘面具比较稳妥。
—
闻晰也喜欢，席宁也喜欢，我也喜欢，怎么就段栩臣不喜欢呢？
茅蒙走在路上，为小蛋糕打抱不平。
明明这么好吃，段栩臣怎么连尝都不愿尝一口，就像是他对我，连试都不想试。
我就真这么差？
茅蒙边走边想，经过地铁站的时候就这么走过了，等他反应过来，这附近已没有站台，不想走回头路又不想打车的茅蒙，只好坐公交车回去。
等了好久才终于上车。
临近末班车时间，反倒是有不少人乘坐。
茅蒙被挤到中间偏后的位置站立，四周围满了人。
但凡司机一个刹车，总会有人倾斜到他的身上，他羡慕站在离他不远处的一个男孩，他被另一个男孩保护着，从没有人能撞到他。
即便是再羡慕，茅蒙也知道，段栩臣不会为了保护他不被人碰撞而乘坐公交车。
带着挥散不去的艳羡茅蒙下了车，独自一人步行在去往他和段栩臣共同居所的路上。
不知道他有没有回家，如果回家了，会在干什么，在书房工作还是在床上看书。
茅蒙想象着段栩臣此刻的样子，没一会便走到了门口。
看来他在家。
段栩臣的车停在房子前面的停车位，尽管有几次车在人不在，但这毕竟是极少数的情况。
茅蒙每次比段栩臣晚回家都渴望一开门能听到段栩臣的那句，“欢迎回家。”
但梦想终究是梦想，开门后永远是静悄悄的。
段栩臣今天是忘了关灯吗？
茅蒙看着灯火通明的客厅暗暗想。
听到关门声，段栩臣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
“你……”茅蒙想到段栩臣前些天说要在楼下找书，便对他的出现不感到多么奇怪，继续问段栩臣：“你的书找到了吗？”
“嗯，找到了。”
“那就好。”
他和段栩臣的一个话题就这么戛然而止。
眼看着茅蒙准备上楼，段栩臣忙叫住他：“茅茅。”
“嗯？”
“有蛋糕你要吃吗？”
蛋糕？当然要吃！
今天给席宁送去蛋糕，自己却没尝上一口，茅蒙当时就差点流出口水，要不是走得及时，哈喇子早就落了一地。
茅蒙难掩心中的欢喜，一蹦一跳地跟着段栩臣来到客厅，茶几上正摆着他最爱的蛋糕。
今天的蛋糕好大，比以往大上好几倍，看包装盒的颜色，应该还是同一家店。
茅蒙不禁回想起今晚听到和看到的，关于烘焙坊的种种传闻和事实。
“这也是你的客户送的吗？”
茅蒙自己也不清楚，想听到的答案是什么，但他还是情不自禁地问出了口。
这个蛋糕确实是送的，不过不是客户，而是烘焙坊的老板送的。
段栩臣下午在外地商谈业务，一谈完就马上往回赶，想到好几天没给茅蒙带蛋糕，便决定今天买一个给他。
路上堵车，耽误了不少时间，等到段栩臣赶到烘焙坊的时候，恰好遇上老板在向一个男人求婚。
段栩臣看了看表，想着已经到歇业时间，也买不到蛋糕了。
本打算败兴而归，却被困在原地，无法离开。
人群把本就狭小的街道围得水泄不通，段栩臣被迫看了个求婚全程。
最终，是场失败的求婚。
众人带着遗憾离场，仿佛他们才是被拒绝的那一个。
没一会儿，人群四散，街道上只剩下主角之一的老板和看着主角的段栩臣。
“很可笑吧。”老板轻笑一声，嘲讽着自己的行为，“我明明知道他不会答应，还是这么做了，落得这个下场也是我应得的。”
段栩臣看着他落魄地把蛋糕搬回柜台，没有对他的遭遇进行一个字的点评。
“你又是来买蛋糕的？”
段栩臣点点头，“我知道你今天的营业时间已经过了。”
刚打算要走，却被老板叫住，他说：“你要是不介意，这个蛋糕就拿去吧。”
“这不是……”
“它现在属于你了。”老板把蛋糕推了出去。
眼看着段栩臣拿出手机准备扫码，老板直接撤下了扫码的牌子，“就当是你日常光顾我的赠品吧，替我谢谢你的女朋友，谢谢她喜欢吃我做的蛋糕。”
“他是男生。”
听到这话，老板的神情迟疑了一下，很快便恢复如常，“那就请你好好爱护他。”
“嗯，我会的。”
段栩臣面对茅蒙的提问，只答了句，“是送的。”
茅蒙微笑着点点头，夸张地比划着蛋糕的大小，“这么大，我们一起吃吧。”
“你吃吧，吃不完也没事。”
段栩臣从来都不喜欢吃甜食，今天以席宁的身份收下茅蒙的心意，已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那我也不吃了。”
小家伙明明那么喜欢吃，难道是想让我陪他吃吗？
段栩臣见茅蒙没有笑颜的模样，忙改口道：“我和茅茅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