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审讯
昏暗而压抑的审讯室内，灯光聚焦于中央那张金属质感的长桌两端。一侧坐着两名严谨干练的警官，他们身着笔挺的制服，眼中闪烁着犀利的光芒，仿佛能洞穿一切谎言；另一侧，则是被传唤来的胡域，他的双手紧贴在冰冷的桌面，眼睛看着桌子，看不出什么表情。
“姓名？“
“胡域。”
“年龄”
“34。”
“户籍所在地？”
“南州瑜市。”
“职业”
“金融投资公司ceo。”
“学历？”
“英国纽福尔大学金融学硕士毕业。”
“工作经历？”
“留学回来就在江城开投资公司。”
基本信息核对清楚后，一名警察目光坚定地直视着他，掷地有声地质问道：“你的公司为什么要向那些明显不具备偿还能力的人发放超过她们还款能力大额的贷款？”
胡域闻言，面露不以为然之色，身子微微后仰，试图为自己构筑一道防线，“警官，这只是单纯的经济行为。我运营的本来就是投资公司，给人放贷款也很正常吧。”
他声音略带颤抖，却竭力保持镇定，开始编织他的狡辩之词，“至于她们能不能还上，这完全是按照公司的风控流程操作的，所有的贷款申请都有相应的审核记录。公司要盈利，这只是公司众多业务中的一个项目。”
他的语速逐渐加快，话语间充满了避重就轻的意味，不断强调自己只是执行者，将责任推卸给所谓的企业的盈利问题。
然而，警官们并未被其表面的无辜所迷惑，他们知道，在这场金融骗案的背后，嫌疑人的狡猾与贪婪才是真正的驱动引擎。
警察指着桌上堆积着厚厚的卷宗，说到：“这里全是关于你公司所涉及的向学生或一些年轻的职场新人提供巨额贷款案件的证据材料。你还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警官，要管理一个公司很不容易的，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不可能公司的什么事儿都知道？今天打扫公司厕所的是哪个阿姨，会计的哪笔帐算错了对不上？下面的这种小事不可能桩桩件件事无巨细地报给我吧。每天从我们公司批出的贷款成千上万，我怎么会知道都给了谁？而且哪条法律规定贷款不能发放给年轻女性？她们需要钱，我们贷给她，她按时还，两厢情愿的事情有什么问题吗？”
“可你们公司贷给她们的，都是她们的超出她们消费能力和脱离她们实际消费水平的金额。”
“无力偿还，怎么讲都是我司自负盈亏，说来说去都是我司吃亏，警方传唤我这个吃亏的人，我特意请假，还耽误工作都要赶过来配合警方调查，这么算来，我更吃亏了。。。”
“那你提供的贷款有如此高的利息又是怎么回事？”
“都说了，这是公司正常的盈利行为。虽然贷款是高息，但都是清清楚楚写在合同里的，符合国家法律限制的，也是借款人同意才会签的。我们公司挣这个利息是合法合规的。”
这利息是卡在对民间借贷保护的最高利息标准上的，现在的这些经济犯，比专业律师还懂法，真的难缠。
“现在我们有理由怀疑你经营的公司存在不法行为，通过雇佣社会人士，蓄意和年轻女性假装恋爱关系等不法手段，诱骗女性大额贷款，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
“不法手段？拜托，警官，我可以说是大大的良民呢，警官可不要污蔑我的清白。再说这里和这些年轻女孩儿恋爱的男人，我可一个都不认识，跟别说串通他们干嘛了。可能他们只是知道我们公司在江城很有名气，信誉有保障，才选择在我司办理贷款的。你们非要说他们跟我们公司在业务上有什么勾连，那你们可要拿出证据。如果是我们公司的业务员涉嫌和这些人有交易、有违法犯罪的行为，我司肯定第一个开除，绝不姑息。如果没有证据，可不要信口胡说，污人清白。”
胡域的回答滴水不漏，好像是早就想好的了似的。警察问他公司，他就说自己是老板，管得都是公司方向、决策等方面的大事，下面很多事情不清楚。问他个人，他就说凡事都是公司的制度，公司的决策，公司的操作。看上去很配合，什么都回答，但是说来说去也就是各种推脱，一副与我无关的架势。
从被绑架案的吴小雨和自杀案的朱秀婉那里，已经调查出了案子的始末，吴小雨被男友周威以旅游为陷阱，和平时负担男友大额开支为由，签下高息欠条。朱秀婉被男友以裸照威胁，也是要求她偿还一起恋爱中的大额开支，比如送她的古驰包，香奈儿墨镜等，既然她已经用过了，就至少退还一半的钱，没钱就陆续签下欠条，如果不及时偿还，就她的照片散播出去。经过警察调查得知，所谓的名牌商品，都是些做工粗糙的a货罢了，成本不到500块，却哄骗入世未深的女学生陆续签下了十五万的借条，朱秀婉在死前接了别的平台和同学们的钱，已经陆陆续续还了四五万，可利滚利，加上前男友的威胁纠缠，她终于崩溃走向了绝路。
警方意识到这可能不仅仅是两个孤立的事件，从她们俩的案件展开排查，副所长许瑞云迅速组织了一支特别调查小组，深入大学校园，对这一系列骗贷案件展开了全面调查，调查出了其他被害人的存在，通过她们提供的证言证据，获取了大量的事实证据，断定这样相似的作案手法是有组织有预谋的群体作案。
警方通过技术侦查手段，对嫌疑人的通讯记录进行了详尽分析，掌握了骗案的关键证据，抓获了周威、朱秀婉前男友等人。审讯得知，这些男的通过花言巧语诱骗年轻女孩儿贷款，他们主动接近追求被害人，表面是谈恋爱，实际上为贷款平台招揽客源，甚至从中抽取佣金，形成了一条灰色的利益链。但是他们和他们有着利益关系的上游小心谨慎，抽佣分成只会以在偏僻地方放置现金的方式交易，没有流水可查。
和投资公司的勾结暂时确实没有确凿的证据，警察也只能暂时放胡域离开。
胡域松了一口气，但盘算着最近的状况，警察比他想象中更快找上门来，就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现在的当务之急倒不是这边，而是他压上很多时间精力的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