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妖界1
商星和易深被带回了军方的基地，海博士悄悄告诉两人，由于商星的异能，也许对易深的处罚会发生改变。
如果说以前的易深是一个随时失控的怪物，那么商星就是能够控制住他的枷锁。
他们被带到一间会议室，会议室内陈设简陋，只有一张巨大的金属长桌和顶部安装的像是监控一样的半球状镜头，地上是凌乱的电线。整间会议室充斥着临时准备的仓促感，但是无人在意。
会议桌上坐着穿着军装的军人，他们胸前和肩上佩戴的勋章虽然商星看不懂，但能判断出这些人都是来自不同军种，而且军衔很高。
他们脸上表情焦虑不安，看到被带进来的商星和易深后，眼睛都能将他们灼烧个洞。
易深率先停住脚步，挺拔地站着，环顾了一圈后，那些军人的眼神才将视线转投到他身上。
坐在上首的军人站起身，向易深道：“易上校。”离他最近的几位军人也跟着起身向易深敬了一礼。
易深也严肃敬礼，而后微微侧首向商星小声道：“这是陆军上将林毅智，他也是负责京城军团总司令，京城的安全维稳都由他负责。”
林上将一挥手，立刻有人将易深带到长桌旁坐下。商星和海博士被带到靠墙的一排椅子上坐下。
那些军人看到易深坐下后，神色十分微妙。林上将点点头，道：“荷鲁斯之眼，继续吧。”
话音一落，整个会议室内就暗下来。天花板上安装的那个半球状镜头上闪出一圈红光，在空中投下层层光圈，慢慢的慢慢的，那些光圈散开，开始形成一些景象。
商星碰了碰海博士，问：“你之前是不是也用这个投影到我面前来着？这个荷鲁斯之眼究竟是什么？”
海博士想了想，神秘兮兮地来了一句：“凡是存在必被注视，凡被注视就是存在。”
看到商星果然露出疑惑的表情，海博士这才得意地解释：“好女孩，看在你救了易深的份上我就告诉你。荷鲁斯之眼是覆盖整个京城的网络系统，它能够监测处理处理不可估量的海量数据，把所有虚拟数据通过全息投影的形式可视化。”
“看到那个监控探头了吗？不论是人类还是怪物，它都能够立刻监测上报。就连一丝风都逃不过它的检测。”
说话间，从荷鲁斯之眼中投下的影像完全展开，那赫然就是解剖剧场。
商星头皮发麻，她从中看到了自己，她一身血站在尸体堆里，愣愣看着解剖剧场的大门被打开。
“那些进化派已经全部被铲除，今天这场会议不是讨论最近兴起的邪教组织‘妖界’吗？”易深的声音如冰凉的绸缎，将商星的不安抚平。
商星看着易深的背影，由于不久前的失控，他的束发发带断了，黑发就这么一直散着，此刻在全息投影的光中像是变幻莫测的夜空一样。
一个叼着电子烟斗的军人冷眼瞥了一眼坐在易深身后的商星，用鼻腔哼了一声：“易上校不用这么紧张，既然将解剖剧场的事情拿到这里来说，肯定是因为和这次‘妖界’的行动有关。”
说完，他又看向周围，向周围其他军人笑道：“如果不是解剖剧场的事情关联到了‘妖界’，易深上校你可能已经进了审判司了。我认为你起码应该对这种幸运表示感激，而不是这么……这么……”
他一敲脑门：“敏感！”说着他又吸了一口电子烟斗，向坐在一旁的挑了挑眉。
周遭的军人都露出会心的轻蔑笑容。
“易上校以死威胁军方去救那个女孩时我们都是不赞同的，但谁能想到还能在那发现‘妖界’的线索。”他接着说，“都说易上校年轻冲动，我看他才是最心机深沉的人。难说当时易上校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不然……”
面对周遭的蔑视冷待，易深依旧保持着挺拔的坐姿一动不动，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嗓音倦怠地开口：“‘妖界’？原来埃莫迪上校一直找不到的‘妖界’和进化派有关。怪不得埃莫迪上校这就着急跳起来，原来是害怕别人议论你失察之罪。毕竟当初我向林上将申请带人去解剖剧场时，你是反对的最激烈的一个。”
这是商星第一次听到易深说这么多话，还是和别人针尖对麦芒的互怼，她忍不住笑出来。
那个埃莫迪上校立刻一拍桌子：“这个女孩不是军方的人，我们这种级别的会议为什么有外人参与。”
海博士立刻举手示意：“我也不是军方的人，我和她都是女娲之茧派来的驻军顾问。”说完后，他还一脸无辜的补了一句：“为了那个你一直失察找不到的‘妖界’。”
“你说什么！”埃莫迪从座椅上蹦起来，电子烟斗都被他吐出来了。
商星向海博士竖起大拇指。
“埃莫迪上校，请你冷静，保持体面。他们是女娲之茧派来和我们合作的，那位女士更是我们军方珍贵的合作者。”林上将向埃莫迪示意，又用肃穆的神色向在场其他人施压。
珍贵的合作者？商星想，她十多年前女娲之茧应军方要求定制的改良种，那她现在到底是算哪一方的人呢？她向海博士问出这个问题。
海博士让她安心，当年军方以为她不会苏醒了，于是女娲之茧就接管了她的安置，现在军方的人没脸向女娲之茧要她，她当然是女娲之茧的人。
“你今天来这里，是以我助手的身份来的。”海博士底气十足，“好女孩，不会让他们看扁了你。”
荷鲁斯之眼的投影将解剖剧场的情况全部呈现出来，随后定格在一角落一幅残破的图纸上。那是进化派设计的人体改造战士，在设计图的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图案。
一卷残破竹简上萦绕着烟雾，烟雾在竹简上聚成一张狰狞的怪物面孔。
“这些进化派一直以来的理论都是人类的基因孱弱，他们偏执地相信妖变能够让人类基因变得更强大，把妖变称为进化。现在看来，他们这些疯狂的理论和大胆的行动背后，都是‘妖界’的支持。”
海博士在商星耳边科普：‘妖界’是个邪教组织，他们认为所有的怪物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人类时代中流传下来的妖怪，他们相信有一个妖神是这些怪物的主人。近几年，他们一直在用各种手段激起改良种和普通人之间的对立，甚至是有意挑起改良种和普通人类的敌视。而这么做的目的都是因为他们信仰的那个妖神是个祸乱之神，以杀戮和混乱为力量。
“他们最擅长的就是用妖变感染普通人类来制造混乱，这次解剖剧场的事情说不准就是他们策划的，那个叫老岛的疯子会妖变，并且用自己的血感染了进化派那么多人，看起来是偶然，但细想之下可不是巧合。”一个军人若有所思，“如果不那些进化派成员没有被杀死在剧场里……”
商星想，如果那些人都发生妖变，跑到了外面，那可就是一场灾难了。
林上将总结：“这都是因为易深上校当时的坚持，我们才能及时派人过去发现了这些线索。所以，他纵然有错处，但功过相抵。”
现场一片沉寂，刚才还神色微妙的军人们都收敛了，纷纷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