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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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飞脸上的笑容一滞，片刻，她垂下脑袋，脸侧落下几缕乌发，下颌线精致流畅，“我想他了。”
白云飞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她抿着红唇，继续道：“也不知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尤瑶迦看得眉头紧蹙，直到白云飞说完最后一个字，尤瑶迦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苦大仇深地伸手，抚白云飞站起来，嘴里不停碎碎念，“哎呀走走走，不休息了，看你这丧气样。”
白云飞被尤瑶迦架着胳膊，继续往山上走，她看不见，但是能听见，尤瑶迦一直气喘吁吁，但是一刻也没有松开她。
白云飞握紧了尤瑶迦的手，轻声道：“瑶迦，谢谢。”
尤瑶迦哼唧道：“可不得谢谢我吗。”说着抓紧了白云飞的手，带着她一路上避开了无数碎石草木。
再一次登上山巅时已经到了黄昏，日暮西垂，万紫千红的晚霞灿烂夺目，飘飘洒洒铺满了整个天空，笼罩住洁白出尘的蓬莱，投下片片炫目的彩光。
旁边的尤瑶迦没了动静，白云飞置身于黑茫茫，心里一紧，“瑶迦，怎么了？”
尤瑶迦握紧白云飞的手，嗓音紧绷，“到了。”
不怪尤瑶迦害怕，这一次的山巅之上，不再是一处山洞，而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八角亭，亭下有一张石桌，茶水滚烫氤氲出缭绕的水雾，桌边有个白须老者，身形瘦削，风吹动他的衣袋，颇为仙风道骨。
老者面带笑意，朝白云飞和尤瑶迦望去。
尤瑶迦看着那老头心里就发怵，在这地方出现，还能有好人吗？
尤瑶迦咽了咽口水，在背后疯狂拉扯白云飞的衣袖，白云飞黑眸暗淡，视线不知落在哪处，但即便如此，她很快就感应到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
白云飞微微一皱眉，当即上前一步，将尤瑶迦挡在身后，嘴唇微动，低声询问：“有人在？”
尤瑶迦疯狂点头，而后才想起来白云飞看不见，但白云飞个子高挑，于是尤瑶迦踮起脚尖，凑到白云飞耳边，“真有个人坐在凉亭下，是个老头！一直盯着咱两！”
白云飞摸索到尤瑶迦的肩，轻拍两下，示意她不要慌。随后，白云飞再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给那人作揖，“打扰前辈清修了，不知前辈可有见到我的同伴。”
出现在此地，不管这个人有什么目的，他一定知道点东西。
那老头闻言眼底笑意不变，悠悠拂袖起身，闲庭信步般来到白云飞面前，嗓音浑厚沙哑，带着岁月的痕迹，“小姑娘，你有眼疾？”
白云飞慢慢转头面向声音来源，眼神空洞，但面容却从容平静，“是。”
尤瑶迦躲在白云飞身后，暗暗一直打量那老头，没想到那老头忽然视线一转，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她的眼神。
偷看被人抓包，尤瑶迦尴尬一笑，随后悄咪咪地躲回白云飞身后，再也没了动静。
白云飞没理会尤瑶迦的小动作，只静静等待着那老者的下文。
那老头显然对两人十分感兴趣，他伸手抚了抚长到胸前的白须，悠悠道：“你们能来到此处，也是天意。”
说罢，老者仰天大笑，随后一甩衣袖转身走向凉亭，“来吧，陪老头子我下盘棋。”
尤瑶迦慢慢从白云飞身后冒出头来，看着那老头的背影，突然头顶传来白云飞的声音，“瑶迦，过去吧。”说着白云飞率先迈步。
尤瑶迦眼前的视线陡然一亮，她手忙脚乱地拉住白云飞，声音都在抖，“你忘了在上一个山巅的教训了？不要去！”
白云飞当然知道来者不善，但这种事情躲不开的。她对尤瑶迦说：“那你在这里接应我，我先去探探虚实。”
说话间，白云飞拂开尤瑶迦的手，摸着黑小心翼翼地朝凉亭走去。
尤瑶迦这次没再阻止白云飞的动作，看着白云飞磕磕绊绊的脚步，她咬了咬牙，快走两步冲上前拉住白云飞，“走吧，我和你一起。”
尤瑶迦知道白云飞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她可以不用冒险，一有危险原路跑下山就是了。若是白云飞眼睛没事，她可以心安理得地当缩头乌龟，但是现在白云飞此刻需要人帮助，她实在没脸撇下她不管。
白云飞被尤瑶迦搀扶着，很快就来到了凉亭下，在老者的对面落座。
白须老者整理着桌上的棋盘，随意问道：“你们为何来此啊？”
白云飞坐得端端正正，像是个被夫子训话的学生，“前辈，你不是问过我了吗？”
老者一愣，失笑道：“你这鬼精灵还想套我的话？”
白云飞微微一笑，她的确是在试探此人。白云飞刚醒来时碰到的第一个人是那个身着绿袍的小胖孩，他以蓬莱主人自居，问过白云飞同样的问题。
白云飞怀疑，之前她遇见的小胖孩、假尤瑶迦，包括面前的白须老者，都是同一个人。
但显然，白云飞没有成功套到他的话。不过此事不急，白云飞抬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前辈，我双目不能视物，恐怕无法陪您下棋了。”
老者不以为意，慢慢在棋盘上摆出一个残局，“无妨，让你身后那个小姑娘来陪老夫下一局也可。”
尤瑶迦一听立刻放大瞳孔，上前两步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你没搞错吧！”尤瑶迦平日里就好吃懒做，什么都学了个半吊子，让她来，岂不是拿她们的性命开玩笑吗？
那老头闻言神色一敛，嘴角的笑意逐渐冰凉，他随手一弹指尖白玉棋子，落在石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白玉棋子在桌上弹了两下，已到了石桌边缘，尤瑶迦下意识伸手去接，结果正好从她指缝间漏下，倏地掉落在地上，扬起了细微的尘土。
白云飞一顿，置于膝上的五指不自觉地收拢，心头逐渐涌上警惕。
“小姑娘啊，我这里可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今日倘若无人陪我下完这局棋，那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老者的视线从一脸惶恐的尤瑶迦慢慢挪向白云飞，见她眉目平静安定，不为所动，忽而又展露笑颜，“年纪大了就是爱开玩笑，你们别先老头子烦。”
尤瑶迦看着这老头，他笑得眼角都勾起了一层褶子，像是一个寻常的和善老人家，与上一刻阴鸷的模样十分割裂。
白云飞在石桌上摩挲片刻，终于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