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实验体
“我有点饿了。”酒井言虽然只醒了一个小时，但身体还是很疲惫，嘴上说着饿了，却不过几秒的时间就又睡着了。
安室透慢慢踱步到酒井言床头，伸手想要碰一下酒井言的眼睛，但停顿了一下只是停在了半空的位置。
“……愈合能力和免疫力都很低。”安室透小声自言自语。
他想到之前酒井言越来越喜欢睡觉的样子，名字是006，所属是第一区，即便不愿意他也只能想到一种可能：“实验体……”
绿川光其实也有这个想法，只是一直没有提出来过，毕竟……实验体，这个词只是听听就能想象到背后残忍和痛苦。
想要开口问，又不忍开口，也许有一天酒井言会主动告诉他们的。
他把酒井言暗淡的白发拢到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只是因为这段时间没有吃好所以才会这样，多养一养就会变回原来光泽明亮的银发了。
“我去借用基地厨房给阿言准备点粥。”绿川光示意安室透：“你留在这守着他吧。”
“好。”安室透点头，找了个凳子坐下。
今晚他们都不打算回去了，也没心思休息。
酒井言是被饭香吸引醒的，他的脑子还不清醒，习惯性的睁眼去看，只看到一片漆黑：“天还没亮么？怎么连月光都没有。”
旁边两人被他无意识的刀的一愣，安室透勉强挂起笑容又想起酒井言看不到，那就不用勉强了，他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
“现在已经快十点了。”安室透没说是白天十点还是晚上十点，他有点开不了口提醒酒井言看不见这件事。
但是酒井言说完就反应过来了，能感觉到身边的人压制着情绪，他这次可真不是故意的。
上前扶起酒井言，让他半靠在自己怀里，绿川光端着一碗粥准备喂酒井言吃。
“给你准备了瘦肉粥，红烧肉要等身体再好一些再给你做，好么？”绿川光哄小孩一样的语气哄他。
他们的动作很熟练，之前酒井言肋骨受伤的时候就只这样喂饭的。
酒井言扭过头躲开了放到嘴边的汤匙，抗议道：“我要先洗漱。”
安室透笑了一声：“看来阿言没有饿到没力气动的程度。”抱起酒井言向卫生间走去。
他把酒井言放在水池边上让他坐在那，打湿毛巾递给他让他自己擦洗，顺便挤好牙膏等人使用。
酒井言一边擦一边嘟囔：“我是不是很久很久没洗澡了，我有没有变臭。”说着还低头闻了闻自己。
“没有，我和绿川只要有空就会过来，基本每天都有然帮你擦洗。”安室透递上牙刷。
“你们……知道我的性别了？”酒井言拿着牙刷没动 。
“确实很惊讶，不过这样也方便我们照顾你。”当然了，他和hiro适应了好久才能勉强不脸红的帮他换衣擦洗，实在也是交给别人不放心，想要交给雪莉，又发现性别不合适了。
洗漱完安室透想继续抱着他回去，被酒井言拒绝了。
“我总是要自己走的，我想适应一下。”
于是绿川光就看见了步履蹒跚如同七十岁，不，八十岁老叟的酒井言慢慢挪动出现。
绿川光想上前接住他，但是被在他后面的安室透摆手打断。
“让阿言试试吧。”盲人的世界有万分不便，即使他们能轮班在酒井言身边照顾，却不能保证一刻不离，还是靠他自己。
快到床前的酒井言还是不小心被绊了一下，身后的安室透非常及时的接住他，一把抱起恢复之前喂饭的姿势。
“不要急慢慢来，我们陪在你身边的时候才能做练习，知道吗？”绿川光叮嘱道。
乖乖点头，酒井言张嘴：“啊~”
该喂饭了鸟妈妈~
其实他不需要眼睛也能知道周围环境，毕竟系统还在他脑子里呢。但是他需要这样脆弱，弱到将自己的死去合理化。
至少在别人的眼里，他的死去是正常发展，是不可避免的结局。
其实经过赤井秀一一事后他的身体已经被世界意识停留在此状态下了，银色子弹对组织boss造成的直接或者间接伤害会在主线时间到来前停滞于此。
现在就算是酒井言想死都死不成，毕竟主线需要boss，但他做的一切可不是想要原boss吃福利……
暂时按下心理的算计，专心享用绿川光喂来的美食。
至于之前在长野产生的矛盾，是否化解都不重要，大家都是清醒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
酒井言需要他们的情绪值，他们需要酒井言在组织给予的便利，懂得假装忘记，假装无视发生才是成年人的世界。
又在基地住了两天，酒井言的精神恢复得不错，只是身体状态始终没有变化，宫野志保已经为此熬得快猝死了。
再又一次来帮酒井言抽血的时候，酒井言拒绝了她，让今天陪同的安室透先出去。
酒井言拉着宫野志保的手腕，睁开无法聚焦的粉瞳：“志保，别试了。我不想瞒你，我的死亡是必然，无法更改。”
“没有什么是必然的，我可以，一定能治好你。”宫野志保抽了下鼻子，维持着平日里冷静的样子。
酒井言沉默了一会儿，他知道宫野志保的性格，所以没有继续再劝：“记得我之前说过的，等你需要帮的时候去找安室透。”
宫野志保点头，但是想起酒井言现在看不见，她连忙改成出声回应：“我记得。”
“志保。”酒井言拉着宫野志保让她靠近自己，摸索着碰到她的脸颊：“在你发现我不是我的时候，就是你需要帮助的时候。”
宫野志保当然不明白，但是她再怎么问酒井言也不回答了，只是让她注意身体，不会再提供血液给她做治疗实验了。
两人纠缠了一会，酒井言的精神不济露出明显的困倦之色，宫野志保只好不甘心的闭嘴，不想打扰到酒井言休息。
随着宫野志保面色不好的离开后，安室透拿着刚切好的水果回来了。
把果盘放在床头柜上，他静静地看着酒井言的睡颜，是痛苦的吧，即使在睡着的情况下眉头还是蹙起的状态。
因为虚弱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因为虚弱连一颗苹果都拿不住，人人都觉得是fbi事件中的失误造成的，
但真的是失误么？
可是安室透觉得，这的场面就是酒井言想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