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过去篇-第一区（1）
穿着白衣的实验人员急切地走来走去，干净整洁的墙面充满冰冷的意味，摆满桌面的各种实验用品在灯下闪着冷硬的光晕，似乎只用眼睛看就能感受到屋子里那刺鼻的酒精味。
“005号反应异常，快通知轩尼诗大人来观察室。”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对着呼叫器重复说道。
得到答复后放下呼叫器，回到观察室继续之前要做的事。随着连续推开三道大门，逐渐看到观察室内部场景。
几十个大概是有五平米的透明的玻璃房间内或趴着或坐着一些人，有男有女，有少年有孩子，全部都是目光呆滞，行动僵硬。
中年男子直奔挂着005门牌的房间行去，门口凑着好几个研究员，但是没有允许他们不敢擅自入内。
看到中年男子回来其中一个研究院眼睛一亮，急忙小声说道：“小野博士，005号在您离开期间又吐了两次，高烧持续不退。”
人群让出位置让小野博士进入，他来到005号身边，看着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005有些烦躁。
不一会儿轩尼诗匆匆赶来，他们二人商量了一下，打算再给005注射一次试剂，能活就活，活不了就发挥一下最后的用途。
指挥着其他实验员把005号搬到实验室，如果死亡就直接当场解剖，省得再搬了。
轩尼诗注视着注射了试剂的005号，看着眼前的孩子呼吸减弱，他满脸嫌恶，嘴里骂骂咧咧：“又是个失败品，真是一群垃圾。”
小野博士脸气的涨红，认为轩尼诗的垃圾是在骂他们，满是不忿：“实验本来就是这样需要大量失败来堆积，更何况我们的实验是前无古人的存在，自然不会一蹴而就。”
不耐烦听他们的借口，轩尼诗挥挥手打断小野博士的话：“再加一针，如果还不行就等彻底断了气解剖，活人拿不出成果，死人你总得得点数据出来，不然boss那里你也说不过去。”
提到boss，小野博士卡壳了，看着轩尼诗离开的背影恨恨地摔了手里的笔记本。
“博士博士。”身边的研究员突然兴奋地叫着小野博士：“005号心跳恢复，体温也开始下降了。”
小野博士闻言扶了扶眼镜，低头去看仪器上的数据，片刻后高兴低拍手称好：“快记录，今天005号所有的数据都要出具报告给我，今晚就要。”
勉强睁开了仿佛被胶水黏住的眼皮，005号感受高烧退去后带来的疲惫与虚弱感，啊，居然还活着啊。
手指摸到身下的床铺，看来是被送回房间了。
刚才他隐约听到了轩尼诗和小野博士的对话，其实比起活下来他更想要直接死掉，尸体被怎么样对待都无所谓，反正也不会痛了。
现在这样虽然活着，也不过是有一口气存在的肉体罢了。
隔壁传来了轻轻地敲击玻璃的声音，艰难地转头看过去，因为他们住的都是玻璃房子，彼此之间都能看到，至于隐私？‘实验器具’哪里来的隐私。
隔壁的小傻子见他看过来，露出了一个傻兮兮的笑容，用口型比划着：“我给你吹吹，妈妈说吹吹就不痛了。”
说完就开始隔着玻璃对着005号吹气，玻璃被热气糊住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他急忙停下自己的动作用袖子去擦掉水气。
看吧……就说他是小傻子。
门外有实验人员去敲小傻子的门：“006号，回到你床上去，不要乱动。”
他一向听话，甚至实验员也愿意多两份耐心，听到这话后果然乖乖上床了。
不过上床后没有休息而是转过来来继续对着自己的方向，连比划带口型的唧唧喳喳。
但是005号今天真的很累很累了，撑不住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晚安。’
看着又睡着的小伙伴，006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声。
转头去看自己另一边的小房子，原本住在里面的007在昨晚已经死在了实验台上，现在在等待新的007入住。
看点更远一些的008号房间住着一个比自己还要小的小女孩，手上戴着一个卡通手表，应该平时很受家人宠爱。
003也很喜欢她，她长得很可爱，像一只糯米团子……哦，现在不太像了，她瘦了很多很多，一点都不像团子了。
看着机械地在房间内转圈的小女孩，006有点担心，他虽然还小但是知道什么是心理疾病，这个小女孩肯定是心里生病了，有点难过，可是他们都无能为力。
仰头躺着，盯着房顶的白炽灯发呆，好刺眼睛啊，之前在家里的时候，床头灯是可爱的黄色光晕的小鸭子。
可是现在房间里只有这样的白炽灯，而且为了方便研究员24小时观察实验对象，灯光从来都不会关，006接受了好久才能在这样的亮光下睡着。
蒙上被子睡觉也是不允许的，那样会看不到他们的脸，有几个小伙伴就是因为这样被拿走了被子，反正实验室的温度不会怕冻死他们。
今晚能不能不要过去，明天，明天又该去做实验了，好痛啊，真的好痛啊妈妈，委屈的泪水瞬间溢满眼眶，为什么我们要这么痛。
“妹妹她真的太小了，能不能换成我来，我可以的我很强壮的。”
少年跪在地上抱着研究员的大腿，另一手牵着008不松手。
今天的实验也有008的编号，但是她现在不管身体还是精神状态都太差了，不能再试验了，会死的，妹妹今天不能下手术台了怎么办。
少年惊恐地哀求地看着实验员：“求求你，她才五岁不会有什么价值的，让我来就好了。”
负责006的实验员见到这里难得起了些恻隐之心，劝说负责008的同事：“今天不过是些常规实验，不是针对性实验，换个人也不打紧。”
能说两句已经是十分难得，不再管后续发展，他继续带着006去实验室报到了。
错身之际006抬眼看清了008现在的状态，她好像一个会呼吸的人偶，大大的眼睛离玻璃球一样的眼珠黑黑的暗暗的，瞳孔也不会随着哥哥的动作有追随的反应。
妹妹……病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