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心死神消
一旁恭敬站立着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脸上多了一道显明的刀疤，凶悍面相，说起话来却毕恭毕敬：“应该称呼您为佟先生吧！高族长为了做这一碗汤可学了整整一夜未眠，您好歹喝一……”
“滚！”佟小林身躯抖得厉害，血脉冲脑，涨红了脸。
高晴儿吓得连忙收了碗筷，为佟小林擦拭脏污，口中还不住歉道：“你别生气，不喝就是了。”
可佟小林不住重复着“滚”字，甚至每当高晴儿触碰一下，他都会气到发抖。
无奈，高晴儿带着熊哥只能离开，远远站在门口悄然观测，脸上满是疲惫：“有没有搜到白凝儿的尸体！”
熊哥眼中一暗摇了摇头：“这条江下游是华夏境内，再无法深入探索了，水流太急，恐难保得全尸啊。”
高晴儿脸色瞬间苍白，竟然红了眼眶，轻抚墙柱，叹气道：“恐怕他这辈子都没法原谅我了。”
“这怎么能怪你，是王司令的人杀了她！”熊哥不解。
高晴儿摇了摇头：“他不会听这些的，那个女人死了，他会把仇恨全部夹杂在林城势力身上，况且我曾经还设计陷害过他！”
熊哥听到这里，抿嘴叹气，人若是不死什么都好说，如今
白凝儿一死，恐怕佟小林真的会迁怒高晴儿。思虑至此，熊哥心中突然生了个可怕的想法。
一月而过，即便是四季如春的林城也渐渐有了凉意。
城中局势渐进稳定，那些小股反势力也被高晴儿一一除去。
即便如此高家的人也再未从这耀眼女人脸上看到过一丝笑容。
唯独这天，统一祭祖刚刚结束，一通医院的电话打到了高晴儿的手机上。
“真的！”高晴儿一声惊呼，喜溢于表，甚至不及招呼，起身就向外跑去。
众人面面相觑，主桌上的各位堂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不解，唯独熊哥眼中深意，沉目低语：“恐怕是那位先生醒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恍然大悟，如今林城若是能让这位女人有此容颜的，恐怕也就是那位先生了。
“诶，当真羡慕佟先生，竟得高晴儿倾心。”一个堂主摇头自叹。
“我更心疼高族长。”熊哥冷哼过后，突然起身离去，不知为何。
高晴儿很快赶到医院，佟小林已在护士的搀扶下，依靠半坐在床上。
看到高晴儿到来，护士一脸惊恐，俯身敬道：“刘先生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只是行动还是不便！”
“知道了，你出去
吧！”高晴儿摆了摆手，等到护士出门，神色瞬间柔弱下来，轻手走到佟小林一旁，关切言语：“你……你感觉怎么样？”
佟小林不正眼看她，目视前端，生冷道：“告诉我！”
“告诉你？”高晴儿不解。
“告诉我，她怎么样！”佟小林突然一声嘶吼，脖颈血管暴起，在他卧床这一个月里，实则意识全在，只是无法行动，无法表达，直到如今身上大部分的烫伤都还缠着纱布。可心中白凝儿落海一幕，层层激荡，日日思念。
“你……你别激动，我告诉你！”高晴儿满目难色，却不想惹得佟小林生气，无奈开口。
“她……她恐怕没有生还的可能！”
佟小林眸中血丝乍现，艰难回头，那杀人的目光死死盯着高晴儿，嗓音竟在一瞬之间沙哑几近失声：“什……什么叫可能，活就是活，死就是死！”
高晴儿看到此情此景，生怕佟小林伤势加重，也不敢做隐瞒，直道：“虽未见尸体，可如此激流之江水，她又是胸腔中弹，十死无生！”
最后几个字高晴儿实在不忍说出，声音渐渐弱下，可还是被佟小林听的真切。
“不可能！你到底有没有用心去找，你是不是巴不
得凝儿去死！你这个下贱的女人！”佟小林血泪并流，恨意怒意一股脑发在了高晴儿身上，实则他心中已然清楚，白凝儿确难存活，只是一缕念头告诉着他，这不是真的。
高晴儿面色一凝，嘴角微微抽搐，那股委屈之意想现于表，可又被她死死压制，化作笑容，柔对佟小林。
“族长为了你不惜将百年基业拱手相送，就换来你的如此谩骂？”门口突然一声爆呵，熊哥熊腰步入，满腔怒火。
“老子恨不得杀了她！”佟小林此刻火气滔天，才不管来人是谁。
熊哥眼里狠辣，突然抽刀跳斩，口中呼喝：“那老子先杀了你，免得祸害了族长！”
佟小林轻缓回头，刀立当前，眉目不变，眼中毫无畏惧，甚有赴死之意。
“你疯了。”高晴儿一声尖叫，突然起身，抬臂挡了这一刀。
熊哥眼中惊变，收势不及，仍是砍伤了高晴儿，鲜血瞬间流出。
看在眼里，熊哥一时间红了眼，口中焦急，指着高晴儿：“看见了，这替你挡刀的就
是你口中的下贱女人？”
佟小林眼中一颤，沉默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嗤笑一声：“苦肉计不是她擅长的伎俩吗？你觉得我会上第二次当。
”
说着，佟小林狠狠一眼：“你不杀了我，待我康复，定然取了这女人的命，给白凝儿陪葬。”
高晴儿身躯一颤，脸色瞬间苍白，心中放空顿觉无法言语，脑海波涛被这简单一句掀起巨浪，再看熊哥胸中愤恨又要举刀，她连忙拉着熊哥离去，甚不及擦拭泪水，狂奔而走。
至此佟小林才缓缓低下了头，脑海里满是凝儿身影，眼前模糊水雾骤然。
想起上次落泪，还是小白死于台上。
久久之后，他才拿起了枕边不住震动的手机，满是未曾回复的信息和电话，一一看过，佟小林眼现震惊之色，突然艰难起身。
高晴儿在熊哥的陪同下包扎了伤口。
“你回去吧，以后也别来医院了，更别怀着伤害佟小林的心，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高晴儿冷眼嘱咐了句，走回病房。
熊哥叹气还没离开，就听见病房里一声惊呼：“病人呢！”再一看高晴儿如疯了一般奔跑出来，质问过路护士。
“刚……刚刚不是还在里面吗！”护士一脸惊恐，看着病房里果然是空无一人。
“快派人去找他，肯定走不远！”
“好！”熊哥连忙应声，转身跑去寻找，同时打电话叫了些小弟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