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死无葬身之地
自上而下的压制让男人不得不将两个具有自我意识的职业凭依，用蛮力的方式融合到一起，最终就成了如今的怪物形态。
诡异的怪物朝半空中的墨慧涟嘶吼着，腥臭的血色涎液夹杂着钟声从血口中溅射而出，只是那声音不消片刻就被空灵的吟唱给压了下去，逐渐没了声响。
见敲钟人的能力被禁忌歌者压制，那怪物直接放弃了使用敲钟人的能力，而是专注于送葬人的能力，作为毁灭分支的职业，禁忌歌者就算是在序列上靠前也无法实现跨途径执法。
而这就是下位者上位的可能之一，却是可能性最小的可能。
因为想要做到这种程度，只有兼容了数个分支的职业才能做到，但是相同等阶的情况下，弱者想要战胜强者很难，只有彼此等阶和序列在伯仲之间才有可能实现兼容，但是两个低序列兼容到一起就能够吞并掉其中一条分支的高序列节点吗
有可能，但是这类情况并不发生在分支的序列顶端身上。
即便是墨慧涟的禁忌歌者，那也是她在经过无数次身与心的折磨才堪堪掌控，并在之后不断的尝试完全掌控，就这样还是有数次濒临死亡，其危险程度可见一斑。
霎时间，无数银色光辉形成的海浪将整个屏障内的空间填满，就连那诡异巨兽也被淹没在其中。
在外面旁观的陈端似有所感的闭上了双眼，但双耳却仿佛听到了仿佛天籁一般的吟唱声，像是话本里的美人鱼在无人处的哼唱，轻轻缓和着他紧绷的心弦。
就在他快要沉醉其中的时候，一记清脆响亮的巴掌将他从那温柔乡中打醒了过来。
“嗯？”
一只手捂着自己泛红的半张脸，陈端有些懵逼的看着站在自己眼前，有些嫌弃似的擦了擦手的墨慧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再看向其他人，一个个都跟自己一样处于懵逼的状态，只有孙晓生的表情似乎松了口气一般。
将所有人打醒之后，墨慧涟没有开口，而是自己单独走向场域的深处。
陈端揉了揉脸没有说话，结合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些画面，不难猜到刚才自己受到的影响就是墨队某个节点能力的影响，而那屏障似乎不止是为了防止那人逃跑，更是为了阻挡墨队自己的能力影响到他们的样子。
想到这里，陈端默默看了眼墨队离去的身影，暗自钦佩起这个看似冷漠的队长，而那份钦佩被江兆全看在眼里就仿佛变了质一般，这也就导致江兆全看陈端的眼神始终有些不怀好意。
等到墨队的身影走远，孙晓生咳嗽了几声，这才将其余人的注意力集中起来。
“咳咳！这次的覆盖事件解决了，任务报告就由陈端你来写好了，在场只有你具有分析类的能力，由你来负责任务报告最合适不过了，等回到基地我会给你几份以前的任务报告，照着上面的填写就好了，有什么不懂得给我发信息，我会告诉你怎么填，知道吗？”
说完，孙晓生瞪了眼得意忘形的江兆全，让他安生下来之后，继续对陈端说道：
“关于队长，在报告里面只需要写上队长参与并最终解决了此事件即可，不要过多宣扬队长的贡献，简单概括几句就好了，明白吗？”
陈端皱了皱眉，但还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是刻意打压队长，还是隐瞒队长的能力？难道基地里面还有勾心斗角和争权夺利不成。
下意识，陈端分析起孙晓生嘱咐他要刻意忽略队长在这次事件里的贡献的行为，很快就得出了两个猜测，只是因为自己还没有接触到更多，并不了解基地市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所以不敢断定，只敢猜测。
“兆全跟陶禾还有丽慧，你们三个就尽量养好伤好了，一个月内，城市的巡逻任务你们就不用管了。”
“是！”
三人一听不用巡逻，就连颓废的神情都被驱散了些许似的，哪知孙晓生后半句话便让他们的喜悦再度沉了下去。
“但是，遇到突发情况你们必须尽快赶到支援，我们能够调动的人数减少，势必就不可能再结伴巡逻，所以单人巡逻的话，特别是陈端的求援，务必尽快抵达，避免伤亡出现，你们也知道，我们长川市这边，一直少一个像陈端一样的信息位的职业者。”
“清楚？”
“清楚！”
拍了拍手，孙晓生反握着那柄漆黑色的匕首带着众人往场域边缘方向走去。
“副队，你这柄匕首和段前辈的那双手套是什么材质制造成的？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品质。”
走在中间的陈端犹豫了一分钟才开口问道，之前两人帮墨队牵扯那个男人的时候他就发现这两样东西似乎有些特别，普通的武器似乎并不能对这些具有特殊性的怪物起到作用，但是两人手中的武器在面对那个诡异老人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出手还是能保持住均势的。
再加上陈端的解析能力在解析两人手上的武器时并没有给他反馈。
注意！是没有反馈！
一般来讲，陈端的解析能力在运用的时候都会有反馈，比如说对方级别和序列都比自己要高，那有可能就解析不了，会反馈出无法解析，而普通的东西解析的话，会收到一些组成这件物品的成分表，没有反馈的解析陈端只见过一次，那就是自己抽空解析墨队的时候，才有过没有反馈的情况。
但那是墨队长，可以理解，不过你两件看起来不起眼的东西就能有墨队的能力，反正陈端是不相信。
“这是由某种具有引导和储存精神力的物质制造而成的武器，会给每个队员量身定做，等你的考察期过去了就可以提出一些关于武器的要求了，而这些物质的来源就是‘虚无罅隙’，也只有那里才会产出这种矿石，只不过如今只有队长级别的人才能够在‘虚无罅隙’中生存，所以每年的产量都比较低。”
“虚无罅隙？那是什么地方？”
陈端重复了一遍这个名词，追问道。
“虚无罅隙，那里是世界的最底层，包含有一切污秽，是溃兽的母巢，职业凭依的起源地，也是我们这些祈求者所恐惧的死无葬身之地。”
停顿片刻，孙晓生压低了声音，语气中的哀伤之情却让其他人都闭口不言，就连陈端在听完之后都不再开口，尽管内心之中反而生出了更多的疑问，但明白此刻孙晓生的状态似乎并不适合再追问下去了，索性就此作罢，不再出声。
孙晓生一样沉默不语，只是默默带着队伍往场域边缘赶去，他要在队长动手之前带队员离开场域，否则他们可能就没办法回去了。
虚无罅隙，那是一个埋骨之地，却不是他们的，他们甚至只配在那里作为陪葬品。
这是他在踏入虚无罅隙之后唯一的想法。
“恐惧、绝望还有夹杂在两种递进情绪之间的愤怒，那个虚无罅隙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为什么一个副队长都会因为这个地方生出那些情绪。”
眼中一闪而过孙晓生的背影，陈端自然的低着头，心里却已经散发出不少漫无目的的思绪，试图通过联想来解析孙晓生的情绪。
只是解析出来的结果并没有告诉他什么有意义的线索，反而让虚无罅隙在他的思绪里乱窜，无法定性这个神秘之地。
诡异的沉默氛围之后，孙晓生不顾两个伤员的情况加快了速度，在短短两分钟内就抵达了这个场域的边缘。
一层透明的屏障依然存在，只是相比于最开始遇见的状态，眼下这个时候的屏障已经削弱了不少，已经隐隐约约能看见现实世界和场域内的世界重叠的幻影。
不敢再耽搁，孙晓生用匕首在屏障上划开一道足有两米长的口子之后，现实与场域的隔阂被打破，一行人穿过裂隙重新回到现实世界后，那道裂隙瞬间便转变为银色裂隙，也就是墨队发动能力时出现的那种裂隙。
随后裂隙合拢，霎那间笼罩在新时代广场的场域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在广场中央留下了十几具穿着黄色工作服的尸体。
望着这些摆放整齐的尸体，众人原本还算轻松的氛围变得沉重起来。
“我来吧，你们应该都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孙晓生转过身走到那些尸体面前，蹲下去说道，众人看着副队的背影，没有开口，只是听从副队的命令机械式的爬上了那辆特制吉普车，在段益超的驾驶下驶向市中心的基地大楼。
而随着众人的离开，潜伏在周围的后勤部队，还有墨慧涟叫过来的法医立马便来到孙晓生的身边，等待他的安排。
“尸体现场解剖，完了之后将尸体收殓好，通知他们的家人见上一面，火化之后再下葬。”
说完，孙晓生便浑身无力的瘫倒下去，后勤部队早就见惯了孙晓生这副模样，于是只好等待法医解剖尸体，等一切完事之后便收殓起尸体，在将周围清扫干净之后，后勤部队全员便迅速整队离开了。
只剩下他孤零零的坐在空无一人的广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