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合作
顾建辉在旁边阻止顾景衡继续说下去，“儿子，这种事怎么好跟黎念说呢。”
“别让你妹妹误会了。”
黎念却想听下文，“和陆辞年有关系，是他的情人还是什么？”
能做这些品牌广告代言人的，必然都有着一张不俗的面孔，顾建辉应该也知道她和陆辞年的关系，所以才让她去应酬。
“去了你就知道了。”
顾景衡只是倚着靠背，再没有说话，顾建辉则依然客客气气的让她答应。
“沈元山和顾萱萱之前有过纠葛，你在老宅也看到了，明天顾萱萱也在，你和沈元山夫妻一起亮相晚宴，到时候利用沈元山的丑闻，让他直接从所有广告商的名单上消失。”
黎念看着服务员不停撤菜，准备上最后的甜品。
她味同嚼蜡，果然想吃好一点根本不要指望家宴。
“我明白了，只是和陆辞年有关的这个人，难道也是沈元山的情人？”
顾建辉点点头，拿起酒杯，“黎念，我今天让我儿子叫你出来，就是看中你是个可造之材，不管顾老爷子那边怎么对待你，我这一房，会把你当自己人。”
“来，今天大家难得聚在一起，我们再喝一杯。”
黎念抿了一口手里的香槟，侧眸看了看顾景衡，他也喝了。
她心里莫名有些烦躁，顾建辉不想让外界知道他儿子的病，她原本以为是想私下治疗。
可是现在怎么看上去，顾建辉一点也不在乎他儿子的身体状况。
她小声开口，“大伯，我堂哥还能喝吗？他不是”
他肯定知道的啊。
顾建辉却一笔带过，“男人嘛，喝点酒怎么了。”
“”
这话说的，她被呛的哑口无言。
“远骞，你过来，你这混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外面鬼混，现在回来了，再别到处乱窜了。”
“爹，你儿子是傻，但不至于傻到找不着路，你看我爷爷多喜欢景衡哥，以后我就跟着他就完了。”
顾景衡抬眸，眼底的杀气吓退了顾远骞半步，不过在黎念看来，已经不足为惧，甚至有点想笑。
“皮痒了？明天开始来我律所实习，不准迟到！”
顾远骞大叫了一声，转头过来看黎念，“姐，快救救我，我从来没这么忙过。”
“嗯？你还在忙什么？”顾景衡也看了她一眼，看她的目光仿佛在抚摸一块丝绸质地的布料，反复打量，又反复斟酌。
黎念装作无事发生一样，“我让他帮忙盯着陆辞年。”
“哦？！”
这下顾建辉和顾景衡都有些惊讶。
“黎念，你倒是很会借力。”
顾景衡说完这句话，起身往包厢外面走去。
顾建辉颇为欣赏的点点头，“不愧是黎曼的女儿，很会审时度势，陆辞年不知道跟顾老爷子做了什么交易，现在顾老爷很信任他，但是这样的信任，在我顾建辉眼里，就是空中楼阁，太过危险了。”
黎念不知道顾景衡为什么突然离席，但她也不想让顾建辉扫兴，“大伯，我也是对我爹有一些怀疑，有一次我撞见他偷偷倒卖我母亲生前的画作，这十年时间他都没有露面，有些事我不好仅凭他一个人说的话就做出判断，所以才有这个想法，如果顾远骞不方便，我再找其他人就行。”
其实她知道顾建辉巴不得她也倒戈过来跟着一起查陆辞年，黎曼修复过的古画很多都是绝笔，顾家正在做的所谓画廊餐厅不光是个幌子，他们真正想干的是利用这些古画做一个小型拍卖行。
只是这些古画，在餐厅里成交，闻所未闻。
顾家想掩人耳目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方便，方便，怎么会不方便呢，你说是吧，爹。”
顾建辉点点头，“那就让你去吧，刚好你刚回来也熟悉一下环境，等陆辞年的事情妥了，我再问问顾老爷子怎么安排你。”
黎念也感觉出来，陆辞年这次的动静不小，所以连平时隔岸观火的顾建辉也坐不住了，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爹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总归顾建辉谈的大大方方，论利益合作，倒是可以一试。
她趁着顾建辉和其他人聊着，她往包厢外走了几步，想在外面透透气。
出来看到顾景衡在一楼独自一人坐在清吧喝着一杯柠檬水。
她下了楼。
“你怎么出来了？”
两个人异口同声。
二楼包厢的光线不好，这会黎念才看到顾景衡眼底的乌青，一出了工作场合，黎念对顾景衡就没那么客套了。
“你要是真的累了，就回去休息吧，顾建辉那边，看上去也没多在意你身体的样子。”
对面的男人眉间确实有些倦意，手指间转着一直玻璃打火机，只不过并没有烟。
“黎念，如果离婚了，你还想结婚吗？”
她怔怔的看着顾景衡，四目相对间，黎念感觉自己脸烧了起来。
顾景衡却起身，站在她面前就像一堵高大的墙，她的杂念就这么被堵在了墙外。
“黎念，你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我也是这样。”
他双手抄兜，一副上司教育下属的表情，“在顾家，你就不要指望所谓的亲情。”
说完他和她擦身而过，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气。
她像是心上堵了一块，鬼使神差的伸手拉住了他。
顾景衡被她拦下那一刻，手臂有些发颤，他另一只手拉开她。
当她以为他要推开她的时候，她身子一轻，被拉入温热的怀抱。
顾景衡的呼吸混合着淡淡的香槟和清冽的柠檬香气，她趴在他的肩头，有一瞬间竟然觉得安全感十足。
“黎念，想得到什么就必须有所牺牲，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
他一下放开了她，看着她目光如水的眸子，他轻笑，“我的病情我心里有数，如果哪天我真的自掘坟墓，那也是我咎由自取。”
说完，他转身阔步往二楼走去。
黎念站在原地，手指松开又攥在了一起。
不在意光亮，是因为藏在黑暗里，能活的更坦然吧。
是她一叶障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