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心虚
黎念扭头看到幽怨的眼神匍匐而下，她蹲下身子从顾景衡的臂弯里钻了出去。
对方皱了皱眉，不过没说什么，扭头看她的眼神有些寥落，不过黎念心里明白，顾景衡会权衡利弊。
而他们现在的关系，就是权衡利弊以后的结果。
“黎念，你怎么那么慌张，坐下来慢慢说吧。”
她确实有些心虚，顾景衡像毒狼一样的眼神，她不是不害怕的，只是当初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以为那是最后一面。
后来屡次被她飘忽不定的温柔击溃，她在想，她到底喜欢他什么。
琳达说的没错，先别管豪门有没有真感情，就她这脑子，怕是被人吃了只能帮人数钱。
也许因为工作关系不得不频繁接触，但这次的捧花，她怎么就能第一时间就跑到顾景衡办公室来求证呢？
黎念并没有坐下来，她双手绞着，站在门口毕恭毕敬的看向顾景衡，“那个，顾总，好歹您是我的客户，今天莽撞的事太抱歉了，我这都是小事，您忙完了我再问您。”
“黎念，我没那么无聊，抠细节去整人。”
顾景衡回到办公桌前，他双腿交叠，已经没了刚才办公时候的低气压。
他坐下后看着黎念，“你想自己查陆辞年，结果又查到我这里了是吧？”
说完他自己也笑了，“捧花是我送你的，不过你反应太敏锐了，这种桑皮纸在顾家随处可见，就当一个普通的礼物不好吗？”
黎念有些懵，“啊？”
“今天的事谢谢你。”
她哑然，她帮的是齐总，他谢什么。
“你不是说项目要重新谈吗？”
顾景衡依然是冷气十足的样子，“已经谈过了。”
只是眼底溅起了笑意，那种藏着心事的笑意，黎念没办法回应他。
“你都没说一句话，顾总，在顾家还能骗骗我，在公司就算了，这种没有摆到明面上的事，你到时候要怎么从齐总手里抢项目？”
“不需要抢。”
顾景衡松了松领口，“齐总把项目的执行权给了你们，沈元山的计划已经失败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那天绑架她的那些人是沈家的？
“那天在工厂”
黎念刚想问起这件事，顾景衡却说起了手机里的照片，“黎念，捧花是家里的佣人包的，你没必要一惊一乍。”
他没有抽烟的习惯，此时斜靠在办公椅上，看着电脑屏幕有些烦闷，“如果没什么事，就走吧。”
黎念点点头，不管是不是真的如此，和她父母有关的事，需要她自己去查，而和项目有关的事，今天在会议室里怎么说的，就怎么做。
不然她以什么立场来询问这种家族往来的商业机密呢？
搞不好，还会被沈元山摆一道，毕竟他们还没有离婚。
“顾总，您之前说，会做我的离婚辩护律师，这话还作数吗？”
黎念打开门的一瞬间，回望了他一眼，眸子里有如水的忐忑，顾景衡看在眼里好似暗送秋波。
他抬眸，动作一顿，双手交叠在办公桌前，表情严肃。
“我说过的所有话，都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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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念恍恍惚惚的从写字楼出来，这栋瀚海国际中心是北城商业圈的地标，不远处有一家顾氏的连锁餐厅，她想捋捋头绪，就信步往餐厅的清吧走过去。
“一杯柠檬水，一份cassata”
黎念没有拿之前在国外用过的会员卡，而是直接扫码支付了，对面的收银员好心提醒她可以办一张会员卡。
“那你试试这张卡吧。”
滴的一声刷卡通过了，“黎小姐，您是我们这边的高端vip会员，等下会把餐费退回您的手机，还会额外赠送您一份当季的新品。”
黎念道了声谢谢，有些疑惑，她这张卡都停了几个月了，怎么又能用了？
清吧里除了她只有零星几个人，不是在办公就是在谈事情。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酒馆也能借鉴一点，等回去就跟琳达商量，开一些餐食和酒水搭配在一起。
回国以后，她一直紧绷着神经，今天顾景衡都没有为难她，估计也看出来她惊弓之鸟的样子。
手机里工作群还响着文件接收提示，这个项目体量很大，要进驻的品牌需要他们这边来把控。
苏白梅的助理给她发来了项目资料，意思是品牌这边她来负责。
手机里滴滴滴不停响着各类品牌负责人的好友验证消息，她边接收信息边随意翻着相册里的照片，有些麻木。
黎曼去世后，关于她生前的画作被送进了各大展馆，但里面有几成是修复过的作品，她并不清楚。
她十年没见过自己亲爹，这时候突然冒出来配合顾家，到底是演戏还是真的另有隐情。
她无聊的不停放大和缩小顾景衡和沈雪妍的合照，她没醒来的三天发了什么？
“你别激动，我没说那一定是顾景衡！”
黎念听到不远处噼里啪啦的碎裂声，她闻声望过去，地上是碎了一地的红酒瓶，桌边一男一女还在争执，服务员已经弯腰开始打扫地面，场面一片狼藉。
又跟顾景衡有关系？
“你还胡扯，我都看到了，你中午去景衡事务所，还专门和那个姓顾的勾肩搭背，你吃的穿的都是我给你的，凭什么你要去勾搭别的男人？”
对面的女孩子穿着一身波点连衣裙，长发披肩，隐隐露出夸张的耳饰，她第一反应是这肯定是个漂亮的妹子。
“没想到顾景衡一点都不挑。”
想到上次酒馆她被强吻的事情，她现在觉得非常有可能这个女孩是被冤枉的。
开口的男人上面是花衬衫，下面穿着一个破洞牛仔裤，整个一嘻哈风格。
女孩直接拿起酒杯泼了对方一脸，“你特么说谁呢？！你再说一遍试试！”
黎念暗自感慨，“性格倒是差不多。”
“你说什么呢？”
黎念扭头撞见一双狭长的眸子，眉宇间有一丝不羁，但更多是懒散的轻佻。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下，椅子因为和地面摩擦发出了刺啦的声音，和刚才玻璃杯碎裂声响不相上下。
她环顾四周，确定现在不会有人敢当街绑人，她才开口，“我们见过。”
对方穿着深褐色的机车皮夹克，下面同色系休闲西裤，踩着一双运动球鞋，虽然样子有几分相似，但完全没有那种拒人于千里的冷寂。
“姐姐，你见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