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男朋友
她把行李搬出琳达家的时候，琳达听着都难以相信。
“你爹死了十年，你妈一死他就出现了，怎么听着这么像诈骗啊？”
黎念深吸一口气，“其实我也觉得蹊跷，但是我去查过了，陆辞年做的亲子鉴定报告是真的，而且。”
“而且，我一跟他见面，我就觉得，他是我的亲生父亲。”
也许纸面上的东西可以作假，但是真实感觉不会骗人，血浓于水的亲情，不管过了多少年，都一见如故。
琳达，“要是顾景衡再戏弄你，你就再搬回来。”
她虽然答应了，但是她知道搬出去肯定不可能再回来拖累琳达，说的悲观一点，如果不是因为顾家觉得她有利用价值，她现在都不知道明天该怎么个活法。
能被利用，她还能过的从容一点。
“顾景衡还不至于跟他爷爷过不去，放心吧，我虽然会犯蠢，但是该逃命的时候跑的比谁都快。”
黎念自嘲的拍了拍琳达的肩膀。
到底什么样的脑细胞才能在顾家的勾心斗角里活下来。
自从她母亲去世以后，她才感觉到黎曼以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没有人再为她遮风挡雨，她就必须自己成为一片天空。
等她收拾好行李在公寓安顿下来之后，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过来，她接过之后，那边的男人嗓音低沉，“我的号码，存一下。”
说完就挂了，她后知后觉是顾景衡。
但他挂的太快了，黎念还没来得及问他什么时候谈她母亲的事。
等她再打过去以后，那头一直处于忙线中。
黎念在公司忙了一上午画廊餐厅连锁可行性方案，没一会就听到苏白梅在隔壁会议室怒吼。
会议室的门开了，几个同事怯怯的往外走，看到黎念给她使了个眼色，黎念立刻抱着资料进去了。
“黎念，那辆车是怎么回事？”
黎念“啊”的一声，第一反应是怎么这件事还没结束呢？
“现在新能源那个项目停了，沈氏集团告诉我们，以后都不会再跟我们合作了，黎念，那天你是怎么跟顾景衡讲的，”
“他不是你男朋友吗？你连你男朋友都搞不定？”
黎念手里的资料稀里哗啦掉了一地，她知道苏白梅一贯以犀利著称，在她手里的项目都稳得黑白分明，只有这一次，沈氏集团的项目让她在领导面前很掉面子。
这字字句句里的发问，黎念一下子都不知道该先接住哪一句。
“苏姐，那个项目，因为电池性能问题正在查已经售出的产品质量，而且，顾氏集团准备把以前的老项目做一个洗牌，涉及的项目成本比较大，预算还抄送了沈总，所有后续资金投入问题，可能还需要两边集团高层的决策。”
苏白梅只关心砸在自己手里的项目，她扔给黎念几张照片，“你自己看看，车牌号是不是你那辆，”
没等黎念说话，苏白梅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骂，“黎念，你来青山资本才多久啊，你知道我们在这里是做了多少年的吗？你来第一周就把以前的老项目让你过目，你来第二周所有管理层可以决策的项目都让你参与进来，你是觉得自己呆了没一个月就可以凭一个顾景衡一飞冲天了？”
“新闻当天发生的时候我就把视频给你看了，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那里面被砸的车就是你那的车？顾氏集团可以卖给媒体假新闻，但我们可以有机会弥补，如果让车主们知道了投资方也有问题，好歹我们还有一线生机，你懂我意思吗？”
黎念事后调查过那批生产线的产品，氢能源的动力电池，性能上还存在容易泄露燃气的问题，这些安全技术参数沈氏集团给的指标并没有合格，顾景衡没有造假。
可是是哪一环出了纰漏，让苏白梅以为顾氏集团卖了假消息？
“黎念，如果这是顾氏集团和沈氏集团的游戏，我们不可以当牺牲品，你懂吗？”
黎念点点头，但她觉得苏白梅说的哪里有问题。
有时候花边新闻只是烟雾弹，黎念不想把重点放在这上面，但这不代表，真相就不重要。
“苏姐，那辆车，是我的车，”
“但是这次项目的安全参数报告，您都看了吗？”
黎念翻了翻手机相册，“苏姐，因为这一批用的都是氢能源电池，这种燃料动力电池很容易爆炸，燃气泄露问题一直是技术难题，沈氏集团以前从来没有涉及过这个领域，请来的技术团队也是外来嫁接的，沈家只想利用自己的品牌优势赶快把车卖出去，但是后续的安全问题，他们没考虑过。”
苏白梅翻了翻参数对比，这种事情以前都是交给下面的员工去做，这种严格参考国外安全标准的参数，在项目跟进过程中本来就会和实际情况有所出入。之前两个项目非常顺利，她早就和沈氏集团建立了信任，沈总那边连提点都多给了几位数，她们只需要走走
过场。
“这批产品线上市的比较早，都卖出去了七七八八，目前来看，车主们的反馈良莠不齐的，虽然只是个别车主有投诉，但是我们都给不出有说服力的解决方案，”
“因为产品本身确实有问题，而这只是沈氏集团的第一批产品线，如果投资人再继续投下去，项目出了安全问题，沈氏集团的声誉都会受损，”
苏白梅听她说完，讥讽的朝她笑了，“你还管沈氏集团？黎念，你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吗？听说你在国外根本找不到工作，回国以后是你的老同学把你介绍过来的，不知道像您这样养尊处优的小姐，知不知道怎么赚钱？沈氏集团怎么样只要责任不在我们这里就行了，我们要的就是，推进项目，拿到提成，然后再做下一个，你懂吗？”
黎念面色淡然，“苏姐，我懂，只是既然要寻求长期合作，沈氏集团如果出了问题，我们一时可以撇清责任，但总归会牵连到我们，就算不会，万一那批车真的引起了安全事故，那也是一条条人命”
黎念的声音小了下去，按照以往项目把控的进度来看，她确实有些给自己戴高帽了，除了沈家，没人知道她和沈元山的关系，站在项目角度，如果当时就先发制人，顾景衡至少不会贸然停掉项目的投资。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开始信任顾景衡了。
苏白梅听完也情绪没那么激动了，“黎念，没想到你还有些理想主义在身上，
“新技术就是会有新问题，有些问题总会发生的，或早或晚，我们做好我们该做的就够了。”
黎念知道苏白梅消气了，她也不好再说下去，就蹲下身子捡刚刚撒了一地的资料。
头顶苏白梅的声音突然温柔了起来，“黎念，我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