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身世
中年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县尊大人，救命啊！民妇绝对不是什么坏人。”
“民妇只是一时猪油蒙了心，民妇也是被这个男人雇来的。他承诺只要我配合他，每日给我20个铜板！要不是家中真的落了难，民妇绝对不可能抛头露脸来做这样的零工！”
“大人明鉴啊！民妇刚刚可能说的话有些难听，可是刚刚好民妇所言句句属实！这都已经三天了，三天的工钱到现在民妇都没有拿到！”
“民妇不知道哪个孩子是哪里来的，看到孩子哭我也没有办法。我知道孩子可能是饿了，可是民妇已经三十七八的人了，哪里有奶？”
赵无极摆摆手说道：“你是谁？说了半天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说你只是被人雇佣来的可有证据！”
中年女子哭哭啼啼地说道：“禀告县尊大人，民妇本是葵水县人氏本人姓高名小菊。十日前刚刚抵达长安城内，原本想着在长安城内找一点活计伺候一家老小。没想到此人找到我，他承诺每日给钱20文、任务就是照看好那个孩子。”
“可是我也万万没想到，这人的孩子来路不正！差点坑惨了我，大人请看我这里有当时他写下的凭证！”
高小菊拿出怀中的一张纸就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高小菊的举动让所有人都十分意外。
事情怎么就会这么巧？赵无极需要什么她怀里就有什么？
就在王伯通准备出声询问的时候，高小菊再次解释道：“大人，先夫以前是葵水县的童生。由于共同生活多年，所以民妇也是识得几个字的。”
“因为担心自己被骗，所以当时就让他写下了这个字据。”高小菊一脸凄苦地说道。
赵无极和王伯通对视一眼不再说话，反而将目光转向被看管起来的中年男子问道：“你又是谁？对于高氏的话你可承认？”
那中年男子虽然此刻被看押着，可是依旧浑身颤抖地回应道：“县尊大人，小的就是一个跑腿的小喽喽。高小菊刚刚说的一切都属实，可是那孩子到底来自于哪里小的不敢说也不能说。”
王伯通闻言怒斥道：“好一个不敢说也不能说！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吗？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中年男子浑身颤抖地回答道：“县尊大人，小的要是说了。那小的家中六口人的性命就全部没了！小的不愿意去冒这个险。”
赵无极冷哼一声，淡漠地说道：“有人威胁你？你呀你！满脑子想的都是你自己家里六口人的性命。可是你完全没有想到，要是你不说是个什么后果？”
“说了可能六口人的性命就没了，不说会不会变成七口人！你当真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没有一点点办法吗？”
“官府做事有官府的规矩和准则，说了你可能还有一线生机。要是不说，那就是你自己将所有人的生机全部切断了！你当真以为，你一个能将所有的罪责全部揽下来吗？”
中年男子思考了半天，最终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原来刚刚那个小婴儿压根就不是长安城周边的人，他也仅仅只是服从自己上线的指挥从靖远县将孩子带过来的。
那孩子原本是一农户的小孙女，可是因为阿耶几个月前外出落入山崖尸骨无存。加之那童生的爹娘，在女子入门后的一年时间里统统暴毙而亡。
孩子的生母被家中几个妯娌排挤，生母直接被赶出了家门。
孩子则被人牙子，以半贯铜钱买走。
那中年男人也只是一个跑腿送货的，上家要求他在七日内将孩子送到长安城来。因为孩子太小，那中年男子一来为了更好的照看好这个奶娃娃、二来为了不出差错所以雇佣高小菊来假扮孩子的生母。
至于孩子到底要送到长安城哪里去，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上线只是告诉他，在福瑞酒楼有人会和他接头！
墨逸晨听完一切陈述后，心中的怒火直接燎原而起这都是是些什么人？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即便是家中发生了变故，可是那妯娌的做法确实让墨逸晨看不上。
孩子的生母说起来已经十分可怜了。
先是失去了夫君，又被赶出了家门。最终连自己亲生的骨肉，都被那几妯娌卖掉。
这是正常人能接受的打击吗？
如果说非要分出谁对谁错的话，那也只能怪这个时代！
老百姓愚昧无知，将一些天灾人祸造成的恶果全部算到一个女子的身上。
说到底还是因为知识传播不到位，百姓们的认知出现了一些偏差。
墨逸晨现在什么话也不想说，可是一想到那女婴刚刚清澈的眼神。
墨逸晨还是觉得，自己心里憋得难受！
叹了口气，墨逸晨直接出声问道：“那谁！这娃娃的娘亲如果让你现在见到，你是否还能认识！”
中年男子沉默片刻，神色木然地摇了摇头说道：“那娃娃可能已经没有娘亲了，我听闻当日这孩子被抱走的时候，她娘就直接一跃而下跳了河。”
墨逸晨听到这样的回答，整个人都变得神色木然起来。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那娃娃家中的长辈此刻竟然全部死亡，就算是将那个奶娃娃送回府谷县。
谁又能保证，那孩子不会接着被卖第二回，第三回？
思绪良久后，墨逸晨转头对着赵无极和王伯通说道：“两位县令！后续的事情应该怎么做，你们按照大唐律令来处理！我就不再插手了，我希望能把隐藏在阴暗角落里的人牙子一网打尽！”
“另外逼死那孩子生母的那些人，不应当拿着孩子的卖身钱依旧逍遥法外。我可能的话，我希望你们能拿回这孩子的卖身契。”
墨逸晨的话刚刚说完，中年男子立刻出声说道：“大人，这孩子还！哪里有什么卖身契？上家交给我的时候交代，对方是领养而不是买奴仆。当时我还专门问过，基本可以确定这孩子没有没卖身契。”
墨逸晨转头看向男子，异常认真地问道：“当真！”
男子狠狠点点头，语气十分坚定地回答道：“小人可以肯定，确实没有卖身契！”
墨逸晨看了一眼身边的嬷嬷继续说道：“那行！赵县令、王县令，那孩子我先带回公主府暂时抚养。如果办案过程中还需要什么，可以尽快来公主府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