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吊死鬼
话说从前有这么一个村子,叫做红溪村,这个红溪村的西边有一条小溪,因为小溪里都是红色的鹅卵石,溪水流过被映成红色,所以这个村子被人们叫做红溪村。
这个红溪村的村西头有一户人家姓赵,一家四口人,老两口带着俩么儿子,后来老头死的早,老太太就千辛万苦一个人把俩孩子拉扯大了,并且都给娶了媳妇,日子倒也过得去。
这时间一晃就是好几年,大儿子结婚之后一直也没孩子,过去医学也没那么发达,也不知道为啥,就是没孩子,老二儿子都三岁了,老大媳妇还是没有,这就不受老太太待见了,天天三七嘎啦话老念诵着,家里有什么活也都是让大儿媳妇干。
什么烧水做饭洗衣服,都得让大儿媳妇干去,老太太说了,二儿媳妇孩子小正吃奶呢,不能累着,万一断奶咋整,虽然老二孩子已经断奶了,但老太太就这么说,一天到晚大孙子大孙子地叫,那个稀罕那。
再说这老赵家的大儿子还挺提气,早年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在镇上给人家裁缝店当徒工,而且聪明好学头脑灵活,长大之后自己开了一家布庄,专门卖布,几年过后小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只是人的命有时候真的弄不了,就在大儿子生意正好的时候突然就得了一场大病,年纪轻轻就一命呜呼跑阎王爷那报道去了,这下子可把媳妇坑苦了,大儿媳妇的日子可就更难过了。
老太太儿子死了之后把这个悲伤全都变成了怨恨转嫁到大儿媳妇身上,没事就骂她是丧门星,不下蛋的鸡还妨老爷们,自己儿子就是被她克死的,骂的大儿媳妇几乎是天天以泪洗面,完事还得洗衣服做饭侍候他们一家子。
这年纪轻轻就开始守寡不说,还得低三下四地侍候老婆婆一家,还得天天被骂,老太太脾气上来有时候还拿柳条抽打两下,这日子说是暗无天日也差不多。
只可惜天底下就没有公平的事,人是越倒霉他就越倒霉,有句话不是说得好么,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有这么一天晚上,大儿媳妇做完晚饭还没等吃呢,就被老婆婆给骂出去洗衣服了,当时天色已经擦黑了,这老婆婆就是故意虐待大儿媳妇。
他家老二呢接手了老大的生意在镇上没回来,就只有老婆婆带着二儿媳妇和大孙子一起吃,把大儿媳妇撵出去洗衣服了。
老大媳妇端着木盘去红溪边上洗衣服,也幸亏现在是刚过夏天水还不凉,要不然可就遭老罪了,有人说了那咋不在家烧点水洗啊?那老太太能干吗?烧水不得费柴火啊,再说了,就算不费柴火也不可能让她在家烧水洗,就是虐待。
这老大媳妇饿着肚子是一边洗衣服一边哭,自己的命咋就这么苦呢?自从嫁到他们老赵家一天福没享过,丈夫在世的时候好歹还能护着她,现在丈夫没了她这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只可惜这红溪实在太浅,要不然就直接跳里淹死得了。
正哭着呢呢,就听见红溪上游传来一阵哼哼唧唧的声音,原来是有人哼着小调过来了。
来的是谁呢,是村里的一个老光棍子,你别说在过去古代,就是八九十年代的时候哪个屯里还没有个光棍子啥的。
过来这家伙名叫朱春,一天到晚啥也不干,属于那种游手好闲没事蹭吃蹭喝那种人,四十多岁还没娶上媳妇,人还贼拉好色,可惜没媳妇,想去妓院又没钱,真正是色大胆小憋死拉到,村里人都叫他老猪,猪八戒的猪。
要说这一切都是天意都是命运呢,这老猪在镇上瞎混,今天也不知道谁请他喝的酒,这家伙酒足饭饱之后晃晃悠悠地就回家来了,大老远他就看见在河边洗衣服地赵杨氏,过去的女人没有名字,嫁给谁就随谁家姓,老大媳妇娘家姓杨,嫁给老赵家了就叫赵杨氏。
那时候人结婚都早,十五六岁就结婚生孩子了,这赵杨氏现在也就二十多岁,老赵家条件不错,给大儿子说媳妇自然得挑个好看的,这赵杨氏长得特别漂亮,现在年纪轻轻就守寡,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呢,尤其是老猪这个老光棍子,天天晚上睡觉前都得想一遍这赵杨氏,这赵杨氏就是他的梦中情人。
他看见赵杨氏在河边洗衣服就动了邪念了,俗话说的好,饱暖思淫欲,酒后劲更高啊。尤其这时候刚刚过夏,天气又热,赵杨氏穿的也薄,年轻漂亮的身材在傍晚这种朦朦胧胧的状态下更显得非常诱惑,老猪这欲火可就压制不住了。
其实他这人平时胆子挺小的,这要是在白天他肯定不敢,要是没喝酒他也不敢,要是赵杨氏不是寡妇他还不敢,可现在这些条件偏偏他就凑齐了,命里该发生的事谁也躲不了。
老猪加快脚步就奔着赵杨氏来了。这就叫酒壮熊人胆,色胆更包天呐,所有条件都已经成熟,案件就这么发生了。
这赵杨氏听到有人哼着小调过来,回头一看发现是村里的老光棍猪春,赶忙把没洗完的衣服都装进木盆里,端起盆子就要回家。
在过去男女之间那叫大防,这天已经擦黑了要是被别人看见孤男寡女单独在河边,那事可就大了,就算俩人一句话不说你都解释不清,更何况一个是四十好几的老光棍子,一个是年轻漂亮的小寡妇,这要是被人撞见那都没法活了。
老猪这会正欲火焚身呢,看见赵杨氏端起盆子要走可就着急了,头脑一热胆子被无限放大,赶紧就招唤。“小娘子别走,咱俩说说话。”
他这一召唤赵杨氏更害怕了,赶紧就跑,只可惜古代女人大部分都有裹脚的风俗,而且那时代的妇女都穿布裙,这又是裹脚又穿布裙的能跑多快?何况手里还端着一盆衣服,古代的木头盆子比现在的洗衣盆可是沉多了。
这老猪三两步就追上了赵杨氏,在后边两手一伸就给拦腰抱住了,醉醺醺地大嘴就往赵杨氏脸上啃,嘴里还直叨咕“我可算终于摸着你了。”
这赵杨氏被他抱住心里是凉凉地了,那是使劲挣扎啊,一个劲的喊:“你给我松开!我可喊人啦。看我家小叔子来了腿给你打折了。”
老猪就说了:“这荒郊野外的,你随便喊,看看谁能来?还有你知道我今天和谁喝的酒不?就是你家赵老二。”说完就把赵杨氏按到草地上。赵杨氏就胡乱挣扎,随手捞起洗衣服用的棒槌就给老猪脑门来一下子,过去人洗衣服都得用棒槌捶。
这老猪正在劲上呢,发条都上满了,憋得澄澄的,赵杨氏这一棒槌砸他脑门上和弹个脑瓜崩也没啥区别,老猪这脑门都没啥感觉,随手一不楞,棒槌就被扔一边去了,任凭赵杨氏如何挣扎都没有一点用,这可真是到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这么年轻漂亮地小寡妇就被老猪这个四十多岁的老光棍给强拱了。
赵杨氏一个年轻弱小的小女子哪能是老猪这个四十多年老光棍的对手?后果那就不用说了。都是成年人这就不废话了啊,此处略去五千字。
拱完事之后老猪趁着天黑就跑了,赵杨氏此刻躺在地上双目无神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天上,她就想知道老天爷为什么就这么对她,她到底哪里把老天爷得罪了,这让她还怎么活下去?这是在要她的命啊。
赵杨氏穿好衣服起身回家,临走还不忘把木盆端回去,回到家之后老婆婆劈头盖脸又是一顿骂。“干什么去啦?啊?洗个衣服都洗这么半天,你咋不死外面呢,赶紧把桌子收拾喽碗筷都洗了。”
赵杨氏现在是心如死灰,看也不看婆婆一眼,木盆往地上一扔回自己屋里去了。老太太一看大儿媳妇这架势心里火气更大了。“你跟谁俩甩脸子呢?看我不教训你。”说着又要找柳条抽她,被二儿媳妇给拦住了,倒不是二儿媳妇多好心,她是怕吓着孩子。
一宿黑介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老太太起来后发现大儿媳妇还没起来烧水做饭,每天这个时间点大儿媳妇饭都该做好了,今天一点动静都没。
这老家伙火气又上来了,昨天给我甩脸子,今天还敢睡懒觉,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
这老太太就去大儿媳妇那屋拍门去了,把门拍的叮咣三响,屋里也没有一点动静,老太太一生气狠劲一推,门没插,直接进来了,差不点没把老太太摔个跟头。
说她是老太太,其实也就不到五十岁。
这老太太进屋一看,差不点没被吓死了,只见大儿媳妇整个人吊在房梁上,两只眼睛瞪得老大血红血红的,这是死不瞑目啊,舌头达拉多长,这是上吊绳勒的,脸色阙青,面目狰狞可怕。
老太太被吓得呆住了,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赶紧跑出去喊儿子。“老二啊!老二!赶紧出来啊,你嫂子上吊啦~”
赵家老二早就醒了,正在屋里和媳妇说事呢,听见老母亲在外面喊,你嫂子上吊了,两口子赶紧跑了出来。
老二就问:“娘,这是怎么啦?”老太太哭喊道:“你嫂子上吊了,咱们赵家这是做的什么孽啊,你爹死的早,你大哥也是,现在你嫂子又上吊了,这家要完了啊。”
儿媳妇死了之后,老太太才想起大儿媳妇的好处,心中懊悔万千,可惜这世上就没有后悔药吃。
赵老二听老娘说完赶紧上大哥屋里查看,见到自家嫂子挂在房梁上,样子说不出的恐怖。他赶紧上前抱住尸体的双腿,往上一用力将尸体摘了下来,人已经死去多时,尸体都已经僵硬了。
赵老二把媳妇喊了过来,让她陪着老娘和照看孩子,自己出门去找人,家里死了人亲戚朋友都得通知,还得找知客的和鼓乐队,毕竟现在他们赵家也是略有资财,不能就这么草草了事,而且嫂子是上吊自杀属于横死之人,还得找个明白人看看,是不是犯什么里外重伤的没有。
这红溪村也是个大村子,村里超过两百多户人家,在那个年代就不小了。
赵老二找的村里的王半仙,这王半仙会算命和看风水,村里面谁家有个红白喜事都去找他,找到他之后也就不用管了,什么鼓乐队抬杠的打墓的扎纸活的,这王半仙都认识,哎,这事你找他就对了,都给你整律索喽。
这赵老二把事情交代给王半仙之后就回去了,他还得通知亲戚啥的,什么七大姑八大姨都得通知到,只有嫂子娘家他就不想通知了,一个是没法交代,咋和嫂子娘家人说啊?说嫂子是在他老赵家待不下去了,上吊了?这没法解释啊。
二一个也是距离太远,一去一回最少也得两三个月,咋能两三个月不下葬啊,尸体不得臭臭的了,等不起啊。
那时候可不像现在,打个电话,坐上火车几个小时就到,那年代他没有电话也没有火车,去串亲戚就只能靠两条腿走着去,一天也走不了一百里地。
家里有条件的赶马车去,那一天也走不了一百里。那时候马车也没轮胎,都是木头轮子,走道慢死了不说,还没有好道,没有油漆大马路,都是山路土路,出趟远门没个半年一载的别想回来。所以这嫂子的娘家人也不知道自家闺女已经上吊自杀了。
这赵老二临回去的时候王半仙说了,你家嫂子是上吊自杀的,属于横死之人,你回去,哪你也别动,我这就过去给你看看,看看有什么说道没有,别到时候犯点什么,对你家里头不好。
至于通知那些鼓乐队和落忙的,就让别人去,王半仙家里平时不断人,作为一个算命打卦的,他身边也跟着不少打下手的,都是闲散人员,王半仙一句话,就有人替他跑腿去,哪怕混顿吃喝也行啊,比如老猪就是这种人。
赵老二回到家之后,没过一会王半仙就带人来了,有给拿罗盘的,还有给拎箱子的,反正是来了不少人,大多都是看热闹的,当然也有来落忙的。
王半仙进院后就对赵老二说:“人在哪呢?带我看看去。”这赵老二赶紧带着王半仙进了大哥屋子。他嫂子被他放下来后就在屋地上摆着呢,他也没敢动。
这王半仙进屋一瞅。“我喝,这家伙这相貌也太狰狞太凶恶了,这死前是遭了多大的冤屈啊,这死的有蹊跷啊。”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只能在心里想想。
看着这血红暴睁的双眼,王半仙是一脸的阴沉,看来这老赵家百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啊。他蹲下身子,伸手附上赵杨氏那血红的双眼,想把她的眼皮盖上。可是每次盖上后,手一拿开,赵杨氏的眼睛就睁开,他盖上,就睁开,怎么也盖不上眼皮。王半仙心说。‘这是死不瞑目啊。’这事咋办啊?愁死我了。
眼皮盖不上,王半仙回头和赵老二说:“你嫂子死的时间有点长,身体僵硬了,眼皮盖不上,让人给换衣服吧。”说完就站起来出去了。
赵老二也跟出去了,让亲戚里的女眷进去给嫂子换衣服,结果进去的几个女的都给吓出来了,这人死的太吓人了,没人敢给换。
没办法,只好让老娘和媳妇进去给换,这老娘一边换一边哭还一边叨咕。“哎都是我欠你的,我知道,你也不愿意别人来给你换衣服,就想着让我也侍候你一回是不?所以你就把她们都吓出去了。”这婆媳俩人费了老大劲才把衣服给换好,胳膊腿都硬了她不打弯,穿衣服费劲呐。
这老太太看儿媳妇这眼睛老这么瞪着也不是事啊,就把衣服上别的针线拿了下来,把眼睛给缝上了,那时候妇女都好往身上别针线。
就在媳妇和老娘给嫂子换衣服这功夫,赵老二就问王半仙:“咋样啊,看出什么说道没有?”王半仙是一脸的阴沉,就在心里冷笑。心说‘你还说道呢?你老赵家这血光之灾还不知道多大呢,这事谁能整的了?还看啥看呐,我看你寿命都快到了。’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没啥大事,这横死之人都是心里有怨气没撒出去,你们家多给上点供,多多烧香,好好磕头跪拜,多烧纸钱,让你嫂子把怨气散散就好了。”
赵老二也是个生意人,那多精啊,就这一句话,就让他听出毛病来了。“没啥大事?没啥大事那还是有事啊,那怨气要是不散会咋样?”
王半仙心里话‘会咋样?怨气不散你家还得死人。’但是这话他不敢说啊,说出来这老赵家就得让他破破,他就是干这个的,没法推,小事破破还行,这么大事他咋破啊,他哪有那么大的道行啊。
没瞅着那尸体都啥样了吗?俩眼睛通红直瞪老天爷,这是连老天都恨上了,满脸阙青这是怨气憋得,舌头伸出老长,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双手勾勾着这是要掐死谁啊?浑身僵硬透着一股横劲,哪哪都绷着,眼看着都快爆了,就差马上跳起来诈尸掐死你了。
这尸体啊,是没有一处不是透着攻击的,就这造型是极具攻击性的,要是变成僵尸,这红溪村可就没法呆了。
王半仙想了想,还是给出了一招。‘这尸体太过僵硬,容易产生尸变,就是变成僵尸,下葬之前火化了吧,下葬骨灰就行了。’
赵老二一听大嫂会变成僵尸脸都绿了,差不点没直接被吓得坐在地上,赶紧把这事偷偷地告诉了老娘,老娘一听也被吓得不轻,可是一听要火化尸体心里还是很抵触。
在古代烧尸体那叫尸骨无存是大不敬,几乎是没人火化的,可是大儿媳妇有可能会变成僵尸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且说这话的是王半仙,不由得她不信,虽然万般不愿意,可也不想儿媳妇变成僵尸,只好同意火化。
王半仙又四处看了看,心中暗暗摇头,这老赵家处处透着阴煞之气,往后没好日子过了。
安排好一切之后,在门外搭建灵棚,鼓乐队的开始吹吹打打,供桌也都摆好,锅头纸钱都有人送来,赵杨氏没有孩子,只能委屈小叔子给打灵幡了,不是长嫂如母吗。
因为尸体要火化也就没准备棺材,铺个门板,上面放的床单,人就躺在门板上,身上盖着白布,因为死相太过凶恶,怕把亲戚吓着,所以也就没让瞻仰仪容,一堆亲戚也不知道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反正一个个都哭的撕心裂肺的。
因为是横死再加上天气原因,第二天就火化下葬了,葬礼算是草草结束。
时间飞快,转眼就到了迎七的日子。
这个迎七就是头七,都说人死之后七天鬼魂会回家看看又叫回魂夜,这是来人间最后一回,在最后看一眼亲人,然后就去酆都城报道。
这个回魂夜是有响动的,笔者本人亲身经历过好几次迎七,大多都是亲属包括老父亲走的时候。的的确确有响动,这个还真就是科学解释不了的。
当年本人姥爷去世的时候,头七的时候就有声音,当时碗柜里的饭碗噼里啪啦直响,就好像有人在找自己曾经用过的碗筷,可是他用的碗筷早都留在坟头上了,家里还哪有?
还有我爷没的时候,材火垛乱响,就像有人要烧火做饭一样,还有敲窗户的,还有敲打柱脚的,反正是五花八门,当然也有没响动的。
那有人就说了,也许是风刮的,或是耗子猫什么的,我告诉你,迎七不是一个人,很多时候都是一大家子人在一起迎七,还有那动静大到你根本没法忽略,假装听不着都不行,声贼拉大,保证让你屋内所有人都能听见。这绝对不是瞎说。
言归正传,老赵家迎七这天也来了不少人,那个年代有这个风俗,凡是回魂夜都得人多,而且白天还得预备几桌席。晚上的时候早早熄灯,一个个都躺在老太太屋里的大炕上,谁也不说话,也不睡觉,就在那等动静,看看几点回魂。
老太太住在上屋正房,屋里不但宽敞,炕也大,一炕能躺十来个人。大伙都老老实实地等,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来到晚上戌时,也就是现在的九点。
这时候大伙就听到外面大街上有狗在疯狂咆哮,那都不是好动静,而且还不是一只狗,而是村里所有的狗都在狂叫。大伙就寻思这是咋回事呢?迎七不应该是家里有动静吗?这怎么还全村的狗都叫唤上了,这不对劲啊。
这时候大街上可就出事了,说是大街也不过就是一条穿村而过的土路,老光棍子老猪今天又蹭顿酒喝,这不才从镇上回来。那个年代没有路灯,连电灯都没有,有的只是油灯,有的人家穷连油灯都点不起,不然也就没有凿壁偷光这个典故了。
九点多钟天已经彻底黑了,在没有灯和月亮的情况下,那是伸手不见五指啊,谁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半夜去山里试试,到时候你就知道在没有光源的情况下,野外是有多么黑。
这老猪喝的醉醺醺地,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回走,路过老赵家的时候才想起来,今天是赵杨氏的回魂夜啊,头七啊。
这老家伙情不自禁地又想起那天香艳的场景,他这辈子也就当那么一回男人,那真是回味无穷啊。‘可惜那小寡妇太刚烈,就这么上吊死了,哎!可惜喽。’老猪心里还挺惋惜,有点舍不得,如果小寡妇不上吊,没准自己还有机会。
就在他想着美事的时候,突然一声狗叫把这老猪吓了一跳,这一声狗叫来的太突然了,而且就在他的脚下,原来是老猪踩在一只狗的尾巴上,这狗疼的就叫唤一声。
这一声可把老猪吓坏了,气得他上去就是一脚,这狗被他踢得又叫唤两声。
“诶~你他妈的,还敢叫唤,我让你叫唤,我让你叫唤。”老猪这会来能耐了,追着狗又是两脚,不过这狗都给躲过去了没踢着,差不点没把老猪自己弄摔了。
“我草,你他妈的还敢瞪我?”虽然是黑天,可动物的眼睛夜里都是亮的,老猪就发现这狗被他踢了两脚不但没跑,反而转身瞪着他,只是这狗眼睛咋这么红呢?看着这双血红的狗眼,老猪有点害怕了。
突然这条狗就对着老猪狂叫起来,而且脖子上的毛也都立起来了,这狗炸毛了,炸毛了这就是要咬人了,这大晚上的,这狗叫声传的特别远,惹得别人家的狗也都跟着叫唤起来,一个传一个弄得全村的狗全都叫唤上了,而且老猪面前这条狗好像不只是瞎叫唤,随着别人家狗的叫唤声越来越近,明显是在往老猪这聚集。
“诶呀我草,你他妈的还会叫帮手,我看你这只死狗能把我咋地。”老猪说着就左右踅摸,想找个棒子啥的,可惜这大晚上的就算有棒子他也看不着,这时候这狗可就越来越多了,那个年代几乎家家有狗,不一会聚集了几十只,一个个狂叫不止。
老猪害怕了,但是此时已经被狗围住了,想走就得冲上去把狗踢开。只是还没等他上前驱赶,那只被他踩到尾巴的大狗一个飞扑,直接冲上去咬向老猪的脖子,这可把老猪吓坏了,这他妈哪是狗啊,这是老虎啊,还知道掐脖子呢。
老猪毕竟是成年人,关键时候一拳打在狗嘴上,将狗头打到一边,自己的手也被狗牙膈出血了,可是这只狗疯了一样,瞪着通红的双眼再度对老猪发起了进攻,在它的带动下,别的狗也开始扑向老猪。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老虎架不住群狼。更何况这老猪也不是什么好汉,这狗群一开始进攻,老猪就手忙脚乱起来,立马就被群狗给咬伤好几处,疼的他吃牙咧嘴直吸凉气,最可怕的是他的腿也被咬伤了,站立不稳摔倒在地,这下可完了,老猪心里一凉,努力想爬起来冲出去。
只是狗群并没有给他任何逃跑的机会,你一口他一口不间断地撕咬,而且老猪的衣服也都被咬的破破烂烂,老猪知道自己危在旦夕,扯个脖子大喊。
“救命啊!救命啊~”只是他的救命声被淹没在狗群的狂叫声中,根本传不出去,正应了他那句话“你就是喊破了喉咙也没人听见。”
老猪被狗群撕咬,一时半会站不起来,没办法只能在地上来回滚,双手乱挥,两脚乱蹬,忽然他感觉大腿根一凉,原来是裤子彻底被狗给咬碎了,暴露在空气中。
紧接着老猪就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也不知道是哪只缺德狗,把老猪的命根子给咬去了,疼的老猪几近疯狂,双手捂住下身,以头抢地他开始往前爬,他不想自己活活被狗咬死,而且还死的惨不忍睹。
下身传来的疼痛让他浑身抽搐,他只能用力咬着自己的舌头,来缓解下身的疼痛,同时使自己清醒着,这时一张大嘴咬住了老猪的喉咙,只要一用力就会结束他的生命,脑海里传来一句话,下辈子做个好人。
这声音好熟悉啊,是赵杨氏!今天是她的回魂夜,她回来找我报仇了,这下子老猪全明白了。
“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是你家小叔子,是赵老二,赵老二让我这么干的!”人的求生欲望大于一切,到了这个关键时刻,为了活命,都会很命地拉别人下水来减轻自己的罪孽。
在老猪喊出这句话之后,本来应该结束他生命的大嘴缓缓张开,一双血红的狗眼盯着他,腥臭的大舌头就达拉在老猪的嘴边。
“那天我在镇上晃悠正巧就碰到你家赵老二了,他看到我之后说有事找我商量,就请我去酒楼喝酒。喝到一半的时候,他就和我说起了他哥哥去世的早,扔下你一个寡嫂,还不受母亲待见,就一直想帮你在找户人家。不知道怎么就相中我了,说什么回去之后就和他娘商量,要把你许配我什么的,要不然那天我也没那么大的胆子啊。”
这老猪说了一会话恢复了一些体力,逮住这个机会突然起身就往外跑,嘴里还大喊救命,只可惜狗实在太多了,他救命声还没喊出去呢,就被惨叫声所取代,过了一会就没了声息,狗群也慢慢散去。
红溪村的人们只听见一阵狗叫声,谁也没有当回事,这狗子哪天不得叫唤几声?老赵家这一夜什么动静也没有。
第二天早上就有人发现老猪死在了大街上,死相极惨,浑身上下被狗咬的没一处好地方,连命根子都被咬没了,被弄得个尸骨不全,衣服也全都被咬破了,算是衣不遮体,脸也都被狗啃过,面目全非。这可真是衣不遮体,尸骨不全外加面目全非。
这老猪是个光棍,没家没口没亲人,死在大街上也没人管,有人去通知村里的保长,保长也没啥办法,哪有钱给他发送啊,派俩人用炕席一卷,来个卷席筒,抬到乱死岗子挖个坑一埋算是完事。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虽然老猪死的蹊跷,但也没人在意,在意的只是不明白哪天全村的狗为什么会发疯,全都去咬老猪。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就又都恢复正常,人们照常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只是没过几天,赵老二家的孩子老是半夜啼哭不止,不知怎么的就得了这个小儿夜哭的毛病,找赤脚大夫开了几回药一点效果也没有,孩子他奶着急了。“要不找王半仙来给看看吧?”
赵老二没法,又去找王半仙,这王半仙白天没在家出去给人算命去了,家里就他媳妇和几个左右邻居在聊家常,王半仙他媳妇说,你先回去吧,晚上半仙回来我让他去你家一趟。
到了晚上王半仙回来了,他媳妇和他一说,这王半仙就起身去老赵家,他媳妇说你还没吃饭呢,吃完在去吧,王半仙就说,我到老赵家那吃顿他家的,让他给我弄点好的,咱家省点是点。说完就走了。
到了老赵家之后王半仙就说自己刚回来,还没吃呢,让赵老二给弄点吃的,这老赵家做买卖在红溪村也算个有钱人,虽然不是什么大地主,也是比上不足下有余,家里有酒有菜,这王半仙一看有酒有菜也就没着急吃,打算先看看孩子,完事稳当的在喝点。
让老二媳妇把孩子从里屋抱了出来,这时候孩子正睡觉呢。王半仙就问:“说这孩子咋回事啊?一到半夜就哭啊?”老二媳妇就说:“可不是咋的,一到半夜就哭,怎么哄也哄不好,一哭就是哭到天亮,折腾的大人都跟着没法睡,第二天都没法干活,再说这孩子老这么哭也不行啊,这小身板他也扛不住啊。”
这王半仙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来,不过这事他有经验,这村子小孩夜哭的毛病又不是老赵家一家有,他也给治过好几个,有的也看不出什么毛病,但是这王半仙会画符,一道符画完贴门框上就好使。
王半仙看完孩子就打算先吃饭喝酒,可这一回身的功夫发现自己身边的板凳上坐着一个人,挺长的头发背对着他,看身板应该是个女子。
王半仙就问赵老二:“这位是你什么亲戚,刚才没看见啊?”
赵老二和他媳妇听王半仙这么说,就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发现王半仙看的地方就一个凳子,根本没人,这王半仙对着空凳子在说话,这下可把两口子吓坏了。
赵老二赶紧说:“我们家亲戚早就都走了,还哪来的亲戚?”
王半仙指着那个空凳子说:“那这个是谁?”
赵老二说:“哪有人呐?没人,王半仙你眼睛花了吧?”
听到赵老二这么说,王半仙只觉得一股凉气直冲脑门,他虽然号称半仙,可这么多年干的最多的也就是算命打卦,画个符什么的,其中还夹杂点坑蒙拐骗,要说真本事那是一点也没有,他发誓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鬼,但是他知道,今天就见着了。
坐在他身边的这个背影绝对是个鬼,因为赵老二两口子啥也看不见,虽然王半仙没啥真本事,但在这个行业混得久了,熏也熏个差不多,他顿时就明白了,这是在警告他不要他多管闲事。
但是事关小孩的生死,王半仙只能壮着胆问道:“不知道是哪位仙家,还请放这孩子一马。”说完一躬到地,拜的是仙家礼节,他不敢管人家叫鬼啊。
赵老二两口子现在还是一脸懵,寻思这王半仙整的是哪一出啊?
这时候就见那个背影没动,但是脑袋却在慢慢地往后转,王半仙就听见一阵嘎巴嘎巴的骨头响,吓得王半仙立马从屋里跑了出去,嘴里还喊着:“赵老二,你家这事我管不了,你找别人吧。”
他要是不跑,等那脑袋转过来,他怕自己会被吓死,干这行这么久,他早就听说了,鬼一般都不给人正脸,但凡是见过鬼正脸的,都活不过天亮。
王半仙跑了之后,赵老二才明白这事大了,有些不妙,但是这大晚上的也没啥招,两口子心里沉重,也睡不好觉。
到了半夜孩子又开始哭,而且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差,折腾了一宿,直到公鸡打鸣孩子才算睡着,俩人也是一脸疲惫。
赵老二和媳妇说:“这么下去不行,一会天亮我还得去找王半仙,他肯定知道点什么,说啥也得让他指出一条道来,要不这孩子不完了吗。”
早上天刚见亮,赵老二就去王半仙家里敲门,镇上的买卖也没心思去了,让伙计照看一下就行。这王半仙还没起,门被赵老二拍的三响。没一会王半仙就眯眼不争地来开门。“大早上的你这是干啥啊?”
赵老二进屋之后就问:“王半仙,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昨天晚上是啥意思?让你看看孩子你跑啥。”王半仙一听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整个人都是一激灵,人也一下子精神了不少。
在看赵老二,整个人灰头土脸,俩眼睛冒血丝,状态十分不好。
王半仙把门关好,又在自家屋里转了一圈,好好看看,这才放心地坐在板凳上说:“你家那事我真整不了。”说着把赵老二拉过来,又左右看了看,才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你家里有个猛鬼,非常厉害,我算算命看看相还行,抓鬼这活干不了,我还想多活几天呢。”
赵老二一听自家有个猛鬼,顿时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从王半仙昨天晚上到现在的表现,绝对不是在撒谎骗他,而且孩子老是无缘无故的半夜哭闹,一直都治不好,就说明了有异物闹腾,他还以为是什么黄狼子窦楚子啥的,没想到居然是鬼。
“那你帮我想个招啊?照这么折腾下去,我儿子几天就得被折腾死喽。再说我家平白无故哪来的鬼呢?”赵老二想不通,自己家里怎么就招鬼了,都在这里住多少年了也没闹过鬼,这咋还突然就闹鬼了呢,难道是我嫂子?可是那尸体不都火化了吗?他想不明白。
他不知道尸体火化了只能说不会变成僵尸,没说不能变成鬼。
“我能有啥招啊,这事你只能到镇上找吴老道了。”镇子上有个破道观,里面住着一个姓吴的老道,南北二屯的人都管他叫吴老道,名字早就没人知道了。
这事等不起啊,赵老二听王半仙说完就去镇上找吴老道了。
这个吴老道一天也没啥正事,就靠附近百姓给点香火钱活着,赵老二找到他的时候,这老家伙正喝酒呢,一盘花生米又弄点熟食,日子还挺滋润。
这吴老道一看赵老二来了立即笑呵地起来迎接。“这是什么风把赵老板请来了?”作为镇上布庄的老板,谁不认识他赵老二啊,再说赵老二也给这道观捐过香火钱,当然这钱也都被吴老道花了。
赵老二见着吴老道就说:“老道长,我家孩子这两天老是半夜哭,一哭就哭到天亮,咋地也治不好,是不是招啥了,你去给看看?”说完就给拿出一锭银子来,这一锭银子可不少啊,得有十两,够吴老道喝小半年酒的了。
吴老道见着银子立即眉开眼笑,赶紧把钱收起来。“走走,现在我就去和你看看,这酒回来在喝。”赵老二说:“这大白天的就去?孩子还没哭呢,能看出来什么?”吴老道说:“走吧,山人自有妙计。”
镇子距离红溪村也不算远,俩人溜达的一会就到了老赵家。这一进门吴老道就发现这院子里的阴煞之气挺重的啊,而且有点太静了,按理说院子里进人了,至少也得有点鸡叫或是虫鸟叫声,最不济也该有点风吹树叶的响声,这老赵家却是一点声音没有,安静的有点像万籁俱静的半夜。
“孩子在哪屋?带我去看看。”吴老道收起玩世不恭的神态,一脸正经的说道。看到吴老道这副神情,赵老二立即心里一紧。
“在我屋里呢,这点估计正睡觉呢。”赵老二说完领着吴老道进了自己屋子,老母亲没在家,估计是去河边洗衣服了,就媳妇陪孩子在家呢。
吴老道进屋后,赵老二让媳妇把孩子从里屋抱了出来,孩子半宿没睡觉,这会正睡着呢。吴老道仔细地观察着小孩,发现这孩子两只耳朵的耳垂发青,而且有点肿。
“拿一碗清水来,顺便拿一片柳叶。”这吴老道对赵老二吩咐道。赵老二赶紧照办。
清水和柳叶拿来之后,吴老道用柳叶沾点清水点在孩子的耳垂上,只见一道黑气从孩子的耳垂上冒出,消散在屋里,这黑气赵老二和他媳妇看不见,只有吴老道才能看见。
接着吴老道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罗盘,这罗盘和王半仙那个可不一样,王半仙那个只能做做样子是假货,吴老道这个可是开过光的,是真家伙。
罗盘拿出来之后被吴老道托在掌心,又让赵老二拔了一根孩子的头发放在罗盘上,孩子睡的沉也没醒,这罗盘沾染了孩子的气息之后,只见黑针立即指向正东,吴老道出了屋子,就看到赵老大住的东厢房。
老赵家院子大,一共起了三座房子,正房是老太太住的,东厢房是大儿子,西厢房是二儿子。
“这东厢房现在谁住着?”吴老道就问。
赵老二说:“没人呐,现在空着呢。”
吴老道就说:“不对,里面有人住,咱过去看看。”
赵老二听吴老道这么一说,只觉得一股凉气直上脑门,他就是再傻也明白了吴老道这是啥意思,难道真是我嫂子回来了?
吴老道胆子大,可不管那个,抬腿就往东厢房走,要进去看看,赵老二脸都绿了,想想他嫂子死时的惨状,只感觉大腿肚子转筋,迈不开步。
这时候吴老道已经走到东厢房门口,只听咣当一声,门被打开,吴老道走了进去,自打赵杨氏上吊之后,这东厢房还是第一次开门。
赵老二虽然害怕,但是吴老道已经进去了,他也想知道这到底是咋回事啊,壮着胆子也追了过去。因为赵杨氏死的时间不长,这屋子还没有落满灰尘,看着还挺干净的,就是窗户都关着有点暗。
吴老道进屋后把窗户都打开,让阳光照进屋子,这才瞅着亮堂一些。吴老道找了个板凳坐了下来,让赵老二也坐,这才说道:“把你家的事和我说说吧。”
赵老二在这屋呆着只觉得浑身不得劲。“咱回我那屋说去吧,在这呆着有点瘆得慌。”吴老道说:“这大白天的,有什么瘆得慌的,你不是有啥亏心事吧。”
赵老二赶紧说:“我能有啥亏心事,在这说就在这说。”接着就把他嫂子上吊自杀的事说了一遍,连王半仙告诉他火化的事也说了。
“不对啊,这屋子怨气这么大,怎么可能只是受婆婆点气就自杀了呢,自古以来受婆婆气的儿媳妇有的是,有几个自杀的?不对,怨气这么重肯定还有别的原因,找不到这原因没法下手啊,有道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不把这怨气散去,这没头啊,怨气压不住也不能压,就算告到阎王爷那也得让这口怨气出了。”吴老道是想不明白,儿媳妇被老婆婆骂几句就能自杀?而且怨气还这么大?这不可能。
因为赵杨氏被老猪侮辱这事没人知道,所以大伙都以为是赵杨氏受不了婆婆打骂才上吊的,而赵杨氏也不可能把自己被侮辱这事说出去。
“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不敢说?”吴老道盯着赵老二问道。“没有,绝对没有。”赵老二回答的很是坚决。“我跟你说,这可关系到你家孩子和大人的命。”吴老道警告他。赵老二说:“那你倒是想想招啊,我知道关系到命,这不是请你来了吗?”
吴老道说:“这屋子里怨气极大,我也压不住啊,必须得把怨气散去。”
赵老二问:“怎么散?”
吴老道说:“既然你说她是生婆婆气才上吊的,那就让你妈晚上戌时之后在这房梁下摆起供桌,摆上三牲供品,清香三柱,三拜九叩,每隔七天一次,百日之后怨气就散了。”
赵老二说:“那怎么行?我老母亲是她婆婆,来这里跪拜她,她承受得起吗?”
吴老道说:“死者为大,有什么承受不起的,还有啊,如果你嫂子不是因为和婆婆置气上吊的,别说百日,就是百年这怨气也散不了。”
赵老二没接这话茬,就问吴老道:“我儿子那咋整?这孩子晚上哭闹也是我嫂子折腾的?”
吴老道说:“是,你没看见那孩子耳垂阙青吗?那是你嫂子掐的,又叫鬼撮耳,半夜鬼掐耳朵小孩子疼,能不哭吗。”
赵老二说:“你这么能耐就不能把鬼降住吗?”
吴老道说:“怨气这么大,我可降不住。”
赵老二说:“降不住那我儿子晚上怎么办?”
吴老道说:“晚上我再过来一趟,现在留这也没用,我家伙事都没带来。”说完吴老道就要走。
赵老二害怕,也跟了出来,吴老道说:“窗户门就别关了,见见阳光也好。”
赵老二说:“我陪你回去拿家伙事吧,然后咱俩一起回来。”
他是一刻也不想吴老道离开他家,家里闹鬼他害怕啊,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你让他晚上咋过?他还不敢告诉媳妇和老妈,不然这家都没法待了。
俩人回到道观吴老道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东西,什么道袍啦,道冠啦,桃木剑,八卦镜,还有一个黄皮葫芦,这些东西虽然都放在柜子里没有落上灰尘,但就这破旧的程度一看就知道很长时间没用过了。
赵老二说:“你这些东西都还能用吗?你都多少年没做过法事了。”
吴老道就说:“不是我多少年没做过法事了,而是这么多年也没人家闹鬼啊,就你家现在闹鬼,放心吧,这些家伙事都是开过光的,好用的很。”
赵老二心里没底,关键是这吴老道一点也不靠谱,但是现在他也没别的招,靠不靠谱都得靠。回家之后说了个借口,让老娘和媳妇带着孩子去别人家串串门,抓鬼这种事还是别让老太太和媳妇知道了。
到了晚上吴老道穿戴整齐,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现在东厢房也已经晒了一天了,窗户门都没关,俩人在院子里摆起了香案。
吴老道还准备了一盆凉水,里面放上柳树条,都说柳树条沾凉水打鬼,打一下矮三寸,又拿出一叠符纸还有朱砂,用朱砂画了几道符贴在桃木剑上。
接着又把准备好的黄布打开,用朱砂在黄布上画符,然后将东厢房的窗户都用黄布堵上,只留房门。
赵老二在一旁看着就说:“这房门也堵上啊。”吴老道说:“房门堵上咋抓鬼?不得留个出口吗。”赵老二说:“鬼跑出来咋整?”吴老道就说:“就是让它跑出来才好抓。”赵老二也不懂,只能听吴老道的。
晚上戌时一过,阳气转衰阴气开始旺盛,吴老道把水盆端到门口,拿起水盆里的柳条沾着凉水在屋里一顿挥舞,把大部分墙壁都弄湿了。
接着又拿着八卦镜退回到供桌后,就着蜡烛的火光用八卦镜往屋里照,只是照来照去也没什么东西。赵老二在一旁说道:“你到底行不行啊?”
吴老道说:“你别打岔,对了,你嫂子上吊用的那根绳子呢?”赵老二说:“当时着急没注意啊,应该还在房梁上呢吧。”
吴老道说:“坏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咋不和尸首一起烧了呢。”赵老二说:“当时乱乎的谁能想到这个啊。”吴老道拿着八卦镜往房梁上照,房梁上什么也没有。
吴老道就问:“你确定还在房梁上?在哪呢?”赵老二伸个脖子往里一瞅,果然,房梁上啥也没有,当时嫂子上吊用的那根绳没了。“哎~不对啊?那玩意谁能拿走啊?”赵老二一边挠脑袋一边说着。
这时候吴老道还在用八卦镜往屋里来回照,想找出点什么蛛丝马迹,赵老二就看见吴老道头顶上凭空出现一个绳套,正是他嫂子上吊用的那根。
吓得赵老二俩眼睛瞪多大,想要告诉吴老道,可是越是着急害怕就越是说不出话来,吓得他说都不会话了,只能用手往上比划。
吴老道看见赵老二那表情,再加上他一个劲地向上比划,就知道头顶有东西,这么多年没干过这活了,他心里也害怕的要死,不过毕竟是吃这碗饭的,害怕归害怕,也没到吓得不敢动的地步。
就见吴老道将手里的八卦镜突然向头顶照去,就看见一个脸色阙青,舌头老长的吊死鬼飘在头顶,手里拿着绳套准备给吴老道下套呢,而且这吊死鬼的双眼还被针线缝上了,看起来更是吓人。
吊死鬼被八卦镜一照就显形了,不过还不如不显形,这一显形可把这俩人吓坏了。赵老二当时就妈呀一声瘫倒在地,只觉得两条大腿肚子转筋,说啥也动不了。
吴老道也没见过这场面,以前抓鬼这活他也干过,可是显形的一个也没遇到,今天不但遇到了,还遇到个这么恐怖的,按理说八卦镜也只能照出一个身影出来,没想到这次这么清楚。
吴老道心里虽然害怕,但是他毕竟不是一般人,强忍着心里的恐惧,拿起桃木剑就往上面一撩。他这一撩不要紧,不但啥也没撩着还把鬼激怒了,那绳套不知怎么地就套在吴老道脖子上了。
吴老道就觉得脖子越来越紧,呼吸不畅,俩脚也开始慢慢离地,一会功夫就只能靠脚尖支撑身体了,在这么下去非得被勒死不可。
吴老道着急了,把桃木剑扔在赵老二身边,两只手拽着绳套,扯个脖子喊:“赵老二,赶紧过来帮忙,你他吗的再发傻咱俩都得死。”
赵老二听见吴老道的叫喊,强行控制着发抖的身体,捡起地上的桃木剑,哆哆嗦嗦地问:“咋~咋~咋整啊?”
这时候绳套越来越紧,吴老道说不出话来了,俩眼睛直翻白,只能伸出一只手往绳套上比划。赵老二双手握住桃木剑,只觉得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迈一步都费劲。不过吴老道说的对,不把他救下来,今天晚上他俩都得死。
赵老二吃牙咧嘴地挪动两腿,强压着害怕的感觉,来到吴老道跟前,双手挥起桃木剑,对着绳套就是一砍。
“嘣~”
绳套崩的太紧,直接把桃木剑弹飞了,不过也不知道是赵老二用的劲大,还是桃木剑上的符纸起作用了,那吊死鬼竟然没拿住绳套,吴老道带着绳套掉下来了。
掉在地上的吴老道赶紧把脖子上的绳套解下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赶紧去门口水盆里拿柳树条,桃木剑被崩一边去了,黑灯瞎火的不好找。
吊死鬼好像知道吴老道对它有威胁,竟然先没管赵老二,而是直接把大舌头伸了出来,越伸越长,速度比吴老道跑的还快,在后边追上吴老道,又把他小脖给勒住了。
吴老道被吊死鬼的大舌头勒住小脖往后拖,他赶紧大喊赵老二,让他用蜡烛把那根上吊绳烧了,谁知道这时候赵老二已经被吓破了胆,眼见吴老道被舌头勒住这场面太害怕,直接把吴老道扔在这跑了。
吴老道一看赵老二跑了,被气得火冒三丈,我他妈的来帮你抓鬼,你倒好,先他妈的跑了,不过现在也不是生气的时候,还得想办法自救。
这个时辰还不是阴气最盛的时候,鬼的力量还没到最大,要是再过一会阴气旺盛,那可就真完蛋了。吴老道也是没什么办法了,赶紧解开裤子。“幸亏老子这么多年一直没碰女人,今天算是派上用场了,童子尿能避邪。”
这吴老道一泡尿浇在裤腰带上,然后用裤腰带往吊死鬼的大舌头上一抹,那吊死鬼受不了童子尿,赶紧把舌头收了回去。吴老道乐了:“我他妈的还治不了你?”
接着这吴老道就去抢那根上吊绳,必须得把这根绳子烧了。吊死鬼知道这老道要烧它的绳子,一伸胳膊那根上吊绳就飞到它的手上,吊死鬼的怨气全都凝聚在这根绳子上,不能被烧掉。
吴老道眼看着吊死鬼把上吊绳抢跑了,赶紧抄起水盆里的柳条向着吊死鬼就打。这吊死鬼嗖一下消失不见吴老道打了个空,他又捡起掉在地上的八卦镜四处乱照,同时也在寻找桃木剑。
他正在寻找桃木剑,就听见身后有声音,回头一看,发现吊死鬼就在他身后,青色的大脸,双眼被缝住,舌头耷拉到胸前,样子说不出恐怖吓人,同时吴老道寻找不到的桃木剑也在吊死鬼的手中,只是上面的符纸全都掉了。
吴老道被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他毕竟不是一般人,如果换个胆小的早被吓死了,当然胆小的也不敢来接这活。
眼见着吊死鬼拿着桃木剑对着自己,吴老道扬起柳树条就抽了过去,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只是他再快也没有吊死鬼快,还没等他扬胳膊呢,吊死鬼拿着桃木剑就刺过来了,吴老道大急之下扔掉柳条和八卦镜,两手一抓,一把抓住桃木剑,也亏得这是桃木剑,要是铁剑可就完完的了。
这吊死鬼力道那是相当的大,吴老道虽然抓住了桃木剑,但是却阻挡不住桃木剑往前刺,这桃木剑的剑尖一下子刺在吴老道的胸口,只可惜这毕竟是把木头剑,而且还放在柜子里很多年了,没烂了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刺得进去。
桃木剑虽然没刺进去,但是却把吴老道的两手都划出血了,力道大蹭的。吴老道一辈子没碰过女人,还是童子之身,童子尿都能避邪,就更别说童子血了,这桃木剑沾上吴老道的童子血立即就有了法力,吊死鬼当时就拿不住了,桃木剑被吴老道抢了过去。
“哈哈哈~没想到吧,这种法器也是你一个鬼魂能碰的?死去把你!”吴老道得意之极,拿着桃木剑就刺向吊死鬼。
吊死鬼是鬼却不是傻子,知道现在拿吴老道没办法,只能又消失不见隐藏起来,吴老道一看吊死鬼又跑了,心中有些着急了,再过一会阴气大盛可就真完了,到时候别说童子血就是童子精都压不住这吊死鬼了。
“赵老二这王八犊子跑哪去了?”吴老道嘴里直骂,这时候他急需要帮手,如果赵老二在这就能帮他多点点灯,把院子照的亮堂的,到时候八卦镜照的范围也能大不少,现在就靠烛光照应,实在是不好找出这吊死鬼在哪藏着。
再说这赵老二,从家里跑出来之后就直接奔镇子上去了,他是觉得这村子是不能呆了,还是去铺子里面吧,至于吴老道爱咋地咋地吧,明天赶紧卖房子。
从红溪村到镇子上并不远,但是这大黑天的有没路灯,深一脚浅一脚的跑路,没一会就摔个鼻青脸肿的,走了一会心情慢慢平复下来,这才想起老娘和老婆孩子还在村里串门呢,一会不得回家吗,到时候这可咋办?
赵老二这时候才想起老娘和老婆孩子,刚才吓得魂飞魄散啥都忘了,现在想起来了自然不能不管,虽然害怕但是硬着头皮也得回去,怎么地也得把家人带出来。
赵老二仗着胆子往回走,走着走着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就感觉越往回走就距离村子越远,这是咋回事呢?还没等他想明白,脚下就被绊了一跤,一下子摔了个嘴啃泥,伸手往脚下一划拉,抓住一根东西,拿到眼前一看,发现是一根绳子,而且是个系好套的绳子。
“这他妈的谁在大道上下的兔子套?这能套着兔子了吗?”赵老二骂骂咧咧地站起来,他怀疑这是村里谁下的兔子套,一挥手就把绳套扔了出去,只是那绳套在飞了一圈后又回来了,而且直接停在了赵老二的面前,就那么悬空停着,赵老二再往前走脑袋正好就伸绳套里去。
这时候的赵老二全身汗毛都炸了,这哪是兔子套啊,这不是他嫂子上吊用的那根绳套吗?怎么会跑到这来?难道吴老道已经死了?
赵老二被吓得肝胆俱裂,两条腿一软就跪了下来,对着绳套咣咣磕头,嘴里哭着说:“嫂子,嫂子啊,我错了,你就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这时候吊死鬼赵杨氏显形出来,一张大青脸,缝着双眼,耷拉着舌头,两只手拿着绳套往赵老二脖子上套,赵老二已经被吓得不会动了,任凭吊死鬼把绳套套在脖子上。
此时他内心想的是,自己当初真不应该为了铺子给大哥下毒,更不该鼓动老猪对嫂子起色心,想把嫂子扫地出门,现如今家破人亡就在眼前,这一切都是报应啊。
原来赵杨氏的鬼魂见不能把吴老道怎么样就离开赵家出来追赵老二,黑灯瞎火的赵老二怎么可能跑得过鬼,于是在半路上被吊死鬼追住把他给勒死了。
勒死了赵老二吊死鬼就又回到了老赵家,她就是在这里死的,哪也不会去,不把这家人弄绝户了她的怨气散不出去。
其实吊死鬼不知道赵老二干的那些事,但是怨气就聚在这不散,怨气不散这鬼魂就是冤魂,是冤魂就得作哄就得害人,就得索命,这是本能,就必须得把老赵家折腾没了,这怨气才能散。
吊死鬼回到家,吴老道还在那拿八卦镜照呢,这时候戌时已经快过了,阴气逐渐强盛,赵老太太和二儿媳妇带孩子也回来了,出去串门太晚了也不好,总不能在别人家睡一宿吧,赵老二怕她们娘俩害怕,也没把闹鬼这事告诉她们,所以这三口人就回来了。
离多远就见到自己家院子里有亮光,还寻思是赵老二给她们留的灯呢,结果进院一看发现吴老道穿着道袍,右手拿着桃木剑,左手拿着八卦镜在院里东照西照不知道在干嘛。老太太上前就问:“吴老道,你这是在我家干嘛呢?”
这吴老道是镇子上道观里的道士,附近哪有不认识他的,再说今天白天他还来过,帮忙看孩子来的。
吴老道听到有人说话,扭头一看发现是赵老二的老母和媳妇回来了,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俩女的带个孩子这不是纯粹的累赘吗,她俩能干嘛?
“不是让你俩带孩子出去串门吗?咋这么快就回来了?”吴老道就问。赵老太太说:“这都什么时辰了?我们娘三还能睡在别人家啊?再说你这大半夜的跑这干嘛来了?我们家老二呢?”
吴老道听她这么一说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折腾这么半天时间过得快他都没感觉到,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四周阴气已经极为旺盛。‘这下可坏了。’
吴老道也不打算瞒着了,也瞒不住了。“你们娘俩赶紧带着孩子走,你们家闹鬼,这鬼怨气极大,不走的话很可能会出人命,赶紧的。”
赵老太太和老二媳妇一听就不信,这些天除了孩子半夜哭之外什么异常都没有,这怎么突然就闹鬼了,再说老二哪去了,怎么就剩吴老道在自己家里。
“我们家老二呢?”赵老太太又问。“你家老二吓跑了,估计可能跑镇子上住去了,你们也赶紧走吧。”吴老道崔处道。
就在这时,供桌上的蜡烛灭了,原来是点的时间长,蜡油烧没了,整个院子一下子黑了下来。紧接着一阵凉风吹过。‘啪啦’院子的柴门被风吹得关上了,吓了仨人一跳。
接着吴老道就看到院门口处一个身影慢慢显露出来,正好堵在了出去的路上,青色大脸,被缝着双眼,舌头达拉在胸口,不是吊死鬼是谁,这是阴气到了极盛的时辰了,吊死鬼显形了。
吴老道紧张地握住桃木剑,没有光亮八卦镜也没什么用了,被他扔到一边,将身上的道袍紧了紧,打算和着吊死鬼拼命了。
赵家的娘俩见到吴老道这个样子,也顺着向门口望去。这一看不要紧,赵老太太直接一声惨叫,双眼翻白,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不一会嘴角流出黄水,原来是苦胆被吓破,直接吓破胆死了。
二儿媳妇没被当场吓死,可也被吓得大叫一声躲到吴老道身后,同时把孩子的眼睛用手挡住,生怕把孩子也吓到。
赵杨氏死后的样子她和老婆婆记得太深刻了,尤其是那双眼睛还是老婆婆亲手给缝上的,现在再次见到,那是无比的恐怖。
吴老道挡在二儿媳妇身前,长出了口气,双手紧握桃木剑,因为紧张害怕的缘故,虎口崩裂而不自知。现在已经不是能不能抓鬼的问题了,而是他们还能不能活着走出赵家,能不能活到天亮。
赵老太太被吓死之后,赵杨氏的怨气终于小了一些,可想要散尽还不可能,因为罪魁祸首还活着,赵老二之所以干那些事,还不是媳妇在背后鼓捣的,这个小婶子是必须死的。
吊死鬼赵杨氏脚不沾地的飘了过来,手里拿着上吊绳,套口直接对着二儿媳妇,打算把她也勒死了。吴老道大喝一声:“妖孽受死!”双手扬起桃木剑就劈了过去。
只是现在正是阴气极盛之时,那吊死鬼连躲都懒得躲,直接伸手抓住桃木剑,任凭吴老道怎么使劲都劈不下去,上面的童子血也对吊死鬼没什么压制了。
吊死鬼用力一夺,轻易地就把桃木剑抢走,然后扔在一旁,挥手掐住吴老道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吴老道被掐住脖子呼吸困难双眼翻白,两手不住地挥舞,俩脚乱踢,眼看着就要交代。
老二媳妇见到这场面心里害怕之极,不过为母则刚,为了怀抱里的孩子她也顾不得许多了,趁着吊死鬼对付吴老道的机会,抱着孩子就往大门口跑,希望自己能带着孩子逃出生天。
可惜这样的想法无异于天方夜谭,那能可能么,别说她跑不出大门,就算让她跑出村又能怎么样?她丈夫赵老二还在大道边躺着呢,跑出去也是死。
不过这吊死鬼明显不想让老二媳妇跑出赵家大门,它把被掐得半死不活的吴老道往地上一扔,回手就把绳套扔了出去,正好套在老二媳妇的脖子上,吊死鬼用力一拉,就把老二媳妇提了起来,整个人被掉在空中,孩子也掉在地上,被摔得哇哇大哭。
吴老道也被摔得浑身疼痛,骨头散了架一样,不过他还是艰难地爬了过去,把孩子抱在怀里,悄悄地往门口爬。
这时候的吊死鬼正死命地拉着绳套,老二媳妇是它最后的怨气所在,所有的怨恨都在这一刻发泄出来,青色的脸庞布满狰狞,从未说过话的嘴里发出‘嗬嗬’声,怨气也顺着声音散了出去。
老二媳妇死的不能再死,也是脸色发青舌头伸出老长,只是瞪大的双眼里没有怨恨,有的只是临死前的恐惧,死相极其难看。‘吧嗒’一声,尸体掉在地上,那根赵杨氏上吊用的绳套也在这时断了,同时赵杨氏的鬼魂也变得越来越虚,最后消失不见。
这时的吴老道早已抱着孩子跑出去老远,眼见吊死鬼没有追上来拼命地往自己的道观跑,他还真不信这吊死鬼还敢追进他的道观,真要敢来就让它魂飞魄散永不超生,道观里可是有着好几位神像呢。
吴老道带着孩子跑了之后,也猜到老二媳妇的下场,不过他也没胆子回去,再说孩子还在他手上,先保住命再说,大不了明天白天再过来看看情况。
第二天一早,就有去镇上的人在路边发现了赵老二的尸体,赶忙跑回来去赵家报信,结果进赵家一看,老太太儿媳妇全死在院子里,吓得这人赶紧去找保长。
保长带人来到老赵家一看,果然婆媳二人都死在院子里,院里还摆着一张供桌,让人看着瘆得慌。保长又让人把赵老二的尸体抬了回来,这一瞅,老赵家没人了。
“我记得他们家还有个孩子来着,没看见么?”保长就问报信那人。那人说:“我也没看见啊。”就在这时吴老道来了。
这吴老道就把老赵家闹鬼这事和大伙说了,又说孩子以后他养着吧,正好给他当徒弟。保长同意了,正好吴老道在这,老赵家没人了,这家财就让吴老道帮孩子先看着吧,顺便把这一家子都发送喽。
时间一晃就是二十多年过去,有一天一个年轻的道士来到了红溪村赵家的住址,此时赵家早已是房倒屋塌破败不堪。
这年轻道士嘴里念咒,手掐法诀,开启了观气之术,发现这里早已变得平平无奇,只是一股衰败之意无法掩盖。
“哎~~~这世间事谁又能说的清楚?”一声长叹之后,道士离开这里,云游天下去了。
本集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