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2、武曲
洪炎只觉眼前一花,再回神时,她已身处一间书房。
哥特式的吊灯,透着岁月光亮的实木大书桌、书架、兽皮椅子,再搭上一整墙的老旧书籍,一股浓浓的老钱风,扑面而来。
房中一共三人,桌子里坐着一个白胡子老头,鼻子上架着金丝眼镜,桌上摊着一本古书,该是书房的主人。
他脖子上正架着一把剑,剑尖好似白蛇吐出的信子,戳在他苍老的脖子上,直指动脉,正是西钥蚀那把白蛇剑。
她正俏然而立,立在书桌旁,一袭三条龙的龙袍,头戴流体面具,居高临下,持剑挟制老头。
西钥蚀眼里透着寒气,剑尖儿纹丝不动,斜拉的长臂,就那么稳稳定在空中,像是心意已决,只要老头稍有忤逆,便会无情出手,剑尖儿倏的一送,戳破他的动脉,宣判他的死刑。
七杀站在书桌正对面,一袭四条龙的龙袍,头戴面具,正冷冷的看着桌子里的老头。
老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便恢复冷静,看向西钥蚀,淡然开口:“就连武曲大人,也要倒戈相向吗?”
洪炎这才知道,西钥蚀在黄昏八暗里的代号,是武曲。
只听七杀森森然的说:“少废话。”
就见一张量子文书,咻的飞到老头眼前,七杀冷冷的看着他,“签字,你要是敢再多说一个字,”一声冷哼,便不再往下说了,像是已经没必要了。
老头眼里果然闪过一丝惧色,下意识瞥了一眼武曲,又立刻收回目光,细看眼前的文书。
可刚读了没两行,就听见七杀催促:“赶快签字!”语气中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把手中的三界石,往他眼前一怼!
洪炎心说老头还挺狡猾,能拖1秒是1秒,估计安保的人转眼就杀进来了,七杀他们也是兵行险招。
只见西钥蚀剑尖儿轻轻一送,戳破老头的脖子,老头一激灵,手忙脚乱的伸出拇指,往三界石的尖刺上一压。
七杀把眼前的量子文书,往三界石里一拽,文书咻的飞进石头片,汉谟拉比法典似的刻字晶光一闪,弹出红色量子提示:
【第226号提案】
【艾德华:已签名】
是的,这个白胡子老头,便是蓝星的参议院议长,艾德华。
就见武曲剑尖儿一收,离开脖子,白蛇似的往回一拉,艾德华眼神一松,突然,他眼睛猛的一瞪!浑浊的双眼里写满了惊诧。
回拉的白蛇剑,蓄势一个突袭,洞穿他两枚太阳穴!从左进,从右出,一剑刺穿两侧头骨,像是把他脑髓也给吸了,穿脑而出!
下一瞬,白蛇剑已抽出他脑子,在空中灵蛇般的一抖,收剑入鞘,像是探头出击的白蛇,一进一退浑然天成,攻的迅猛,退的决绝,冷血到杀入不眨眼,甚至连睫毛都不颤一下。
艾德华瞪大了双眼,直到临死那一刹,都想不到武曲会突下死手,甚至都来不及瞥她一眼,就被她一剑噬魂,宣告脑死亡。
眼角渗出两行鲜血,好似两行血泪,像是死不瞑目,做鬼也不想放过眼前这些人,又像是一种忏悔,后悔自己签了提案,出卖了最亲密的人。
血泪留过脸颊,定格在嘴角,这段残骸也结束了。
四个人都有点懵,没想到竟会这样收场,而且,更可怕的是,艾德华既然已经死了,那现在的艾德华又是谁?
洪炎无比确定,她见过的参议院议长,就是这个白胡子老头,长得一模一样,就连痦子的位置大小都相同(她总是偷偷给人看相,比较留意这些)。
只听岳知守喃喃的说:“西钥蚀也太狠了吧,签完还杀,真是一点信誉都不讲,把艾德华当猴耍……”忽然又想到什么,“他签的提案,你们看清了吗?我就看个开头。”
文千从说:“第226号提案,我有印象,是弹劾上一任总统鲍勃的提案。洪泽天就是因为这个提案,才提前上任的。”
“这段残骸应该是3014年的事,鲍勃本应在3015年离任,结果被提前赶下台了。”
岳知守又问:“现在的参议院议长还是艾德华吗?脑死亡也能救过来?”
“不能,”韩天晚在天上说:“就他现在这个伤势,即便是救回来,脑损伤也无法复原,西钥蚀的白蛇剑有剧毒,无色无味的那种,我看过资料。”
岳知守哭丧着脸:“还真跟蛇一样啊……”
东方量不禁一怔,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中透出一丝疑惑,却什么也没说。(破军考问他时,他曾说过,他是艾德华安插在唐早早身边的零度卧底)
文千从说:“那现在的参议院议长,就是假的喽,黄昏应该是早有杀意,早就选好了替身。”
“要完全模仿一个人是很难的,那些细节上的生活习惯,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养成的。不然根本骗不过亲近的人,比如老婆、情人、秘书什么的。”
“这个替身一定是他亲密的人,能近距离观察他的人,这样的人不多,咱们顺着查下去,也许能找到这个替身。”
洪炎接口说:“3014年左右,艾德华身旁忽然消失的人,就有可能是这个替身。”
东方量摇了摇头:“黄昏可以再安差一个人,扮演这个替身,不能排除一直在艾德华身边的人。”
洪炎点点头:“还好跟他亲密的人不多,外界都说他性格孤僻,家里换个佣人,都要大发脾气,最讨厌的就是换人。”
东方量说:“现在可以假设,替身是七杀的人,假艾德华在联合派的地位,举足轻重,算是玄皇派的超级大卧底。”
“但这条线跟破壳行动关系不大,咱们还是把目光聚焦在七杀身上,把他查明白了,假艾德华这条线,也许就自动浮出水面了。”
“有道理,”韩天晚在天上说,“而且如果拿艾德华当意象,只会连接到真的艾德华,不会连到假艾德华身上。”
文千从说:“那咱们拿什么当意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