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破镜赌约
走了一段路程后，莫山山实在是忍不住了，问道：“十四先生，为什么不阻止他们的赌约？这万一十三先生输了什么办，被废气海雪山，一生就这么完了。”
“这是尊严问题。”宁凡淡淡道。
“你担心我输了会被废掉气海雪山，然后把桑桑给他？我傻呀？我干嘛要为一个不公平的赌约毁掉一生？跟你说，所有认真履行赌约的人都是废材！”宁缺道。
“可是你是拿夫子的名誉打赌的！难道你要耍赖？”莫山山急道。
宁缺几步上前道：“莫非你以为这个赖很好耍吗？隆庆可不是一般人，这回我要认真和他赌！干嘛这样看着我？”宁缺看着莫山山那眼中的鄙夷之色，接着道，“你觉得我是个无赖吗？”
莫山山点点头道：“说实在话，你确实是有些无缺尴尬地咳了一下，说道：“莫山主，我知道你不善于说谎，但是有些话还是不要轻易说出口比较好。”
“对不起啊。”
“我知道你觉得即便我认真赌也不会赢。”
“说实话，我认为你确实没有赢的希望！”
“这种大实话就更不要说的好。”
“对不起啊。”
“没事，我早知道书痴只会说实话。”宁缺还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似乎从未生气过。
莫山山闻言，瘪瘪嘴，暗道：果然不愧是无赖，脸皮真是厚得可以。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宁凡，心道：相比起来，十四先生沉着冷静多了，人品也高尚多了他才更像夫子的亲传弟子。
“翻过前面的山峰，应该就是大明湖了，那里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山山累了吧，休息一下再一鼓作气抵达目的地。”
“呃，好！十四先生知道山门的位置？”
“这是男人的第六感！”宁凡深吸一口气，说道。
“我什么只听说女人才有第六感？”宁缺道。
“嘻嘻……”
“那是你感觉差，本公子那可是来自天外，上可洞察天机，下可知人间诸事！”宁凡昂首自豪道。
这个动作我觉得应该可以打九十九分，少一分那是谦虚表现！
“这都什么跟什么？你要是厉害那你说说天书在哪？”宁缺见到女神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师弟身上了，那还得了，自己岂不是机会渺茫？先唱反调再说！
“我要是说知道，你肯定不信，相必山山也不会信吧？”
“嗯，我觉得如果那么容易找，西陵也不会走遍天下也一无所获了！”山山道。
“我们山山只会说实话，你看，她的观点和我一样！”
“那宁缺，我们打赌什么样？”
“老师说不能赌的，不过我还是想听听你要赌的是什么？”宁缺嘿嘿笑道。
“就赌你和隆庆的打赌吧，我赌你赢，什么样？”
“十四先生，你没说错吧？”
“哈哈，你也觉得我会赢？不过我还是要和你赌，就赌一份人情如何，我要是赢了你就答应我提出的一个要求，而且要尽全力完成！”
宁缺暗道：要是我赢了隆庆，那自然好，虽然机会渺茫，不过我这边输给他一个要求也没什么，什么看我都帮不上他什么忙。要是输给隆庆，那麻烦大了，不过这边我却可以得一个要求，还有转圜之地，什么看都是立于不败之地。
“十四先生，我觉得你会输。”
“那要不山山一起赌，赌注和宁缺的一样？”
“嗯…好，你输了就答应我的一个要求！”莫山山脸上露出一个迷之微笑。
……
“你们看，大明湖！”
从山巅往下看，山脚的大明湖被四面高山所围成，就如大地上的一面镜子，湖面倒映着远处雪峰，也算是人间美景。
“我只看见湖，没有山门啊！”
莫山山也是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宁凡。
“在湖底。”
“湖底？那什么进？”
“打开禁制就可以进了，走吧，下去再说，顺道在下面先帮你破境吧！”
……
轰！……一阵强烈的元气动荡从湖心向外散播，湖边树木上的积雪纷纷震落。
宁凡回身挡在山山前方，道：“感应到了吧？这是山门禁制发出的，就在湖底，可以感应得到。”
“感应不到湖底……”
“那是你修为太弱，等你入洞玄就可以了，好了开始破镜吧！”
“我觉得在干大事之前一定要先填饱肚子！”宁缺说着就开始翻背包，“咦？黑馒头？这东西又算又硬，什么吃啊？这个死胖子什么把这么个东西扔给我了？”
“那是你不了解天才是什么想的！”说着宁凡拿出锅盆碗筷，直接支起火烧起水。
“宁师兄，你那还有肉吗？我记得每次你都能源源不断拿出好东西来呀？”宁缺说着，嘴角开始流口水了。
“整天吃肉，你不腻吗？”
“这么说也是哦，唉，要是这个时候能吃到桑桑做的酸辣面片汤就好了，我跟你们说，她做的酸辣面片汤是天下最好吃的。”宁缺说着咂咂嘴陷入了无尽想像。
宁凡拿过黑馒头扔进滚水中，片刻功夫后，一锅面形成了。
宁缺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道：“嗯，我仿佛闻到了桑桑的酸辣面片汤了……嗯？不对！”宁缺急忙睁眼，扫了一眼小锅里的面，支支吾吾道：“这……酸辣……面片汤！？”
“对啊，那个黑馒头就是浓缩的面，出门旅行必备哦，胖子还是很有创意的，赶紧吃吧！”
“山山，我们吃点心，别管他。”
“好！”
……
宁缺喝完汤，打了个饱嗝，一身舒爽道：“还是桑桑的酸辣面片汤好吃！”
沉浸中宁缺突然睁眼，望着远方山巅，又转向湖面，他感应到了浓烈的元气波动，似有所悟，“桑桑……”他似乎又能望见桑桑在那湖边，正对着他挥舞着双手……
此刻宁缺身上的气息在不断攀升，瞬间便突破极限，进入了新的领域。
“恭喜十三先生破镜！”
“恭喜师弟破镜入洞玄！”
“我破镜了……”宁缺脸上还挂着不可置信……他都没明白，自己什么就破镜了呢？不过比隆庆破镜在前，那是好事。
……
远方一座雪山之巅的雪涯边，隆庆突然从入定中醒来，他的耳边不断回旋着各种声音：“蝼蚁而已，他们通通都该下地狱……你才是西陵天才，光明之子……所有人都该匍匐在你脚下……”
此刻隆庆脑中只剩这些声音，他站起来哈哈大笑：“你们都去死吧！哈哈……”
“隆庆，稳住心神！”道痴在其身后喝道，但是隆庆却毫无感觉一般。
隆庆迅速调动天地元气形成一场暴风冰雪，朝着宁缺几人方向袭去。隆庆双眼通红，口中一通怪异言语，身上气息动荡，但执念仍旧让他非杀宁缺不可，似乎这个世界只剩下杀戮……
回望身后雪崖，发现高空中一阵冰雪袭来，宁凡知道肯定是隆庆被心魔所影响，要袭击他们了。
“大家小心！隆庆袭击了！”一边说着，双手快速舞动，各个符文随之凝聚排列，几个呼吸之间一个大范围金光盾呈现在上空。
紧接着空中传来哔哩吧啦的声响，声音越来越大，空气中寒气越来重，照这样下去很容易被打崩，毕竟隆庆是半步知命，修为上高上一小阶，气海也相对大些，持久性高，另外宁凡抵挡范围大消耗也随之增大。
“宁缺，元十三箭，快！”宁凡果断喊到。
“这个隆庆真是卑鄙，输了竟然还偷袭！”莫山山义愤填膺道。
“好，宁师兄先挡着……”说着，宁缺便将武器盒打开，快速组装起弓箭，几个呼吸之间，元十三箭组装成功，宁缺搭起弓，仔细感应片刻后果断射出一箭。
箭矢急速飞去，周身符文忽闪忽灭，甚是神秘。
“隆庆稳住心神！别让心魔控制你自己……”道痴在一旁大吼，希望能及时将隆庆心神唤醒，可是她还是低估了隆庆心魔的强大。
忽然一只箭矢穿透隆庆气海而出。
道痴既惊又怒，惊的是她一心要唤醒隆庆，忽略了宁缺等人都反击能力，导致隆庆受重伤。怒的是隆庆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自己亲自护法，还提醒他守住心神，可是丝毫无用。
道痴虽怒，但是同为裁决司司座，他还是要站出来讨个说法的。
道痴抽出宝剑唰唰几下，一道透明的墙便出现在身边，挡住宁缺方向可能发起的攻击。
道痴取出一颗丹药给隆庆服下，查看了一下伤势，只见一道烧灼的伤口出现在气海处。
她叹气一声，道：“你虽然捡回一条命，但是气海雪山已经被毁，除了传说中的天材地宝，否则从此以后无法再修炼了，你身为光明之子，一旦不能修炼，将会活的比狗还不如，出现这样的结局，只怪你不顾破镜关头，一门心思偷袭别人，才让心魔有机可乘！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转身离开了，只留下隆庆一人躺在雪地里……
“不可能！……这不可能！”
“我是光明之子！……为什么？为什么昊天不再眷恋于我，为什么？”
“不！……”隆庆神情恍惚，不断神神叨叨，此刻陪伴他的就只有满天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