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花灯节
若是不清楚面前这人的品性，姜鱼怕是会为凤平戈惊艳片刻，此刻只是敛眸冷淡道：“无。”
凤平戈又问道：“那你心悦怎样的男子？”
“单纯善良，温文尔雅，斯文有礼的端方君子。”姜鱼信口胡诌道，总之是跟凤平戈全然不同的人。
“那成昭是这样的人？”凤平戈突然无缘无故道。
姜鱼皱眉，不知凤平戈怎会提到成昭，实话实说道：“成昭能力出众，天赋不错，至于其他方面我倒没过多关注。”
听此，凤平戈脸上的笑意加深，正欲再说些什么，突然有人上前打断了他的话。
“公子可是外地来的游客？”一位女子走上前，脸蛋红扑扑道。
凤平戈此时心情不错，看上去倒像个正常人，微微一笑：“姑娘怎知我非本地人？”
女子脸更红了，说话却毫不含糊，调笑道：“若是庆宁有公子这番姿容之人，怕是早就瞒不住了。”
见凤平戈只是笑笑并不答话，女子又试探道：“公子可有陪同之人？若是没有我可以带公子逛逛，我对这块很熟。”
“我也可以！”“我也很熟！”
女子身后的人开始起哄，眼神却都黏在凤平戈身上，被女子回头娇嗔地瞪了一眼。
“抱歉，我已经有伴。”凤平戈指了指姜鱼。
在女子的打量视线下，姜鱼连忙道：“没事，你们可以一起，我跟他不熟。”说完就要往另一边走。
能甩掉这个狗皮膏药姜鱼求之不得，哪知凤平戈并不让她如愿，还没走出半步，手腕上突然传来一股拉扯的力道。
凤平戈将人手腕捉住，对着女子抱歉一笑道：“见笑了，刚刚我们有些口角。”
这番话看似解释，姿态却有些暧昧，女子顿时明白了两人的关系，尴尬道：“是我打扰了二位，告辞。”
女子落荒而逃，姜鱼扫了凤平戈一眼，挣脱了被捏住的手腕，也懒得解释，一言不发地向前走去。
凤平戈落后半步，看了看落空的手心，脸上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谁知这只是一个开始，后面凤平戈又被拦了几次，姜鱼从西宁山回来后连着做了两日噩梦，本就心绪不佳，此时无端被打搅更是烦躁，干脆顺手从旁边的小摊上拿了个面具扣在凤平戈脸上，道：“你就这样走吧。”
凤平戈扶了扶脸上的面具，好脾气地笑道：“好，不过你要帮我系一下。”
姜鱼还没来得及拒绝，凤平戈已经转身矮了半头凑过来，在店家看好戏般地注视下，姜鱼只好匆匆将面具系好。
这人，就是个惹事精。
而被惹事精本人走在姜鱼身后，从踏入夜市起嘴角的笑容就没收起来过，看起来倒是颇为愉快。
原来花灯节的确有几分意思，怪不得娘亲想带爹来。
路过一家小摊，姜鱼突然停了下来，摊贩见有人感兴趣，忙不迭介绍道：“姑娘好眼光，这可是鲤城独有的胭脂，颜色极多总有一款适合你，这边可以涂抹试试色。”
看着熟悉的鲤鱼形状小木盒，姜鱼还没说话，突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拿过一盒胭脂付了钱，又递给姜鱼。
“你送我面具，这个算是回礼。”凤平戈浅笑道。
姜鱼直视着凤平戈，像是想看清他面具下的表情，又像是透过他看到了其他什么，眼里似有波涛汹涌，最终全都归于平静。
“多谢。”姜鱼接过鲤鱼匣子，收到了囊袋里。
往事不可追，无论如何，这一次，她都不会重蹈覆辙。
逛了一会儿，姜鱼有些累了，不免避开人群往人少的地方走，凤平戈自然地跟在她身后。
花灯节少不了放河灯的环节，姜鱼找了处人少的堤岸坐下来。夏夜的河边还算凉爽，姜鱼看着河里的花灯明明灭灭，心绪难得有片刻的宁静。
凤平戈坐在姜鱼身旁，环视一圈看到有不少女子在河边放花灯，笑声连连，不由转过头问道：“你不去放花灯吗？”
姜鱼懒洋洋道：“不去。”
“为何？”凤平戈不解道。
姜鱼觉得凤平戈今晚的问题着实有些多，扫了他一眼，又重新看向河灯，徐徐道：“与其把愿望寄托在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上，不如自己努努力。”
自从小时候的愿望次次落空，姜鱼便没再许过愿。许愿有什么用？还不是只能靠自己努力争取。
能实现的终会实现，而得不到的就是得不到，许一百个、一千个愿望都没用。
“好像是这个道理。”凤平戈若有所思道，又眨了眨眼，勾唇道：“但我就是想放放看。”
姜鱼毫不意外，若是能跟凤平戈说通，那他就不是凤平戈了。
“你自己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姜鱼摆手道。
凤平戈见她一副不愿动弹的模样，倒也没多劝，起身去了最近的河灯摊子，余光却一直放在姜鱼身上。
见她没有离开，凤平戈面具下的眼睛弯了弯，一眼看中了一盏河灯。
等凤平戈拿着河灯回来，姜鱼注意到那盏灯是花花绿绿的鲤鱼形状，河里的花灯大多不是鱼就是花的形状，姜鱼倒没觉得凤平戈是故意的。
见凤平戈要就近放灯，姜鱼提醒道：“这处水流小，花灯游不远的。”所以人才这么少。
“没事，我有办法。”凤平戈头也不回道。
凉风习习，远处喧闹的声音传到耳里倒显得此处更为安静。因为人少，花灯也少，这一片显得有些黑，幸好月亮足够赏脸，今夜还算明亮。
姜鱼抱着膝盖百无聊赖地看凤平戈放花灯，只见月光洒在他月白色的外衫上竟光华流转，朦胧氤氲出些许光晕。
似是嫌面具有些挡事，凤平戈将面具摘了下来，专心致志地将花灯放进水里，随后不知道做了什么，那盏原地不动的鱼灯竟悠悠向中间漂去。
幼稚，放个花灯还要用上内力，姜鱼心道，凤平戈却在这时毫无预兆地转过头，微微眯起眼得意道：“我就说没问题。”
凤平戈的眼尾本就有些上扬，这样一笑更像是狐狸眼，或许这就是姜鱼随手给他拿的面具也是狐狸形状的原因。
姜鱼看着这样的凤平戈，脑子里突然有什么东西连接上了。
那幅画里的女子，眉眼竟同凤平戈有九分相似！只是一个妩媚，一个散漫，她这才一直没看出来。
姜鱼将画的事情讲了出来，试探道：“难道你还有什么姐姐妹妹？”
谁知凤平戈的反应却极为平淡，眼角的笑意褪去一点，淡淡道：“可能是我娘亲。”
娘亲？那不就是前任教主，她的画像怎么会在小小的双龙帮？难道还有什么内幕？
姜鱼眼里的疑惑越来越多，正欲再问，凤平戈却一副不愿多言的模样。
将食指扣在唇边，凤平戈轻声道：“今夜我很开心，不想提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