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庆宁（十七）
“小丫头，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还想吓老子，呸。”刘永言褪去和蔼的伪装，阴狠道。
他并不认为姜鱼能下得了手，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从他嘴里套消息。
“丫头，你没尝过人肉吧？你知道人肉有多美味吗？尤其是细皮嫩肉的小孩儿，一口下去像是化在嘴里，那滋味当真人间珍馐。”
“不若你将我放了，我这里还有一点存货，勉为其难让你尝尝看。”
刘永言大言不惭，丝毫不把姜鱼放在眼里，他知道她们现在不敢对他动手，这条命留着还有用。
姜鱼全程一言不发，安静地烧水、磨刀，等准备好一切后，才拿着从张留手里夺下的刀刃，走向刘永言。
“我说丫头，就别装了吧？不若你们好吃好喝地伺候我，说不定我还能想起点什么。”
刘永言看着姜鱼拿着刀在他大腿上比划也丝毫不惧，这法子不错只是用错了人，他若是胆小之辈，又怎么敢干这种勾当？
直到腿上传来一阵剧痛，他都不敢相信姜鱼到底做了什么。
姜鱼比划半天，只是为了避开大动脉，她可不想刘永言死得太快，此刻找到合适的位置，一刀下去毫不拖泥带水。
“啊啊啊啊啊，你做了什么！”刘永言大吼道。
将刀割下来的的一块肉拿在手里，姜鱼特意递到刘永言眼前，不带感情道：“你喜欢的肉，煮给你吃。”
刘永言这才发现姜鱼的眼底一片黑沉，连密室里的烛火都不能照亮其半分。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刘永言这才有些慌了，他有一种这个丫头什么都能做出来的不祥预感。
姜鱼没说话，却用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
只见她将割下来的肉放入沸水中，煮熟后又捞出来，还在旁边的桌上找了些佐料撒上去，竟真有几分烹饪的模样。
姜鱼从不认为自己是仁慈善良之辈，她的生存法则一向是以牙还牙，有仇必报。
既然刘永言都打着要吃她的主意，她先下手为强又有何不可？
“来，吃吧。”姜鱼将做好的肉递到刘永言嘴边，语气幽深。
“我不要，拿开！呜呜呜。”刘永言开始挣扎起来，虽然他喜欢吃人肉，却从未想过吃自己的肉！
但姜鱼并未给他拒绝的机会，见刘永言牙关紧闭，直接将其下巴卸了，将肉塞到咽喉处，又将下巴装回来，抓起他的下颚往上提，逼着他吞咽。
刘永言毫无抵抗之力，身体本能地咀嚼了两口，就这样吞了下去。
“咳咳，呕，咳咳咳，呕呕。”刘永言又是呛咳，又想把东西吐出去，一时之间狼狈至极，姜鱼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他，确认他没办法吐出来，才转过身，又拿起了刀。
这个时候，牢房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不大，却足以传到姜鱼的耳朵里。姜鱼依旧目不斜视一言不发，又割下了刘永言的一块腿肉。
倒是凤平戈扫了一眼黢黑的密室，饶有兴致地看着姜鱼。明明行的是残忍不仁的事，偏生还想着抚慰人心。
这人，真是奇怪。
“我来吧。”见姜鱼又要强制给刘永言喂食，凤平戈主动请缨道。
姜鱼定定看了他一眼，凤平戈就站在原处任她审视，片刻后姜鱼将东西递给了他，道：“别弄死了。”
等割到第三块肉，刘永言终于受不了，身体传来剧痛，心理防线也逐渐崩溃，几乎是哭喊着道：“住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姜鱼听此，手上的动作都没停一下，她现在完全不在意刘永言的话，只是做该做的事。
“我，我真的不知道背后之人是谁，他们每次都是从头到尾包着黑衣，我们只是有交易各取所需。”
刘永言又被塞下一口肉，他现在是真的害怕了，丝毫不敢拿乔，直接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吐出来。
“他，他们想要生气足的人，我只是刚好擅长分辨这样的人，他们送人过来，将需要的人挑走，剩下的交由我处置。”
“但我知道！发现了一些线索，他们的手段，一定是七情教的人！”
刘永言求饶道：“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求求你们。”
姜鱼只是掀了掀眼皮，凉凉地看了他一眼，道：“那也得看看他们同不同意。”
他们？刘永言不知何意，强烈的痛楚折磨得他无法思考，忙不迭道：“我向他们磕头，磕头，做牛做马，行不行？”
牢房里压抑的哭声转大，有人直接咒骂起来，还有人乞求姜鱼不要放过刘永言，一定要让这个魔鬼下地狱！
大概过去了小半个时辰，期间刘永言晕过几次，又很快被凤平戈弄醒，直到失血过多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姜鱼最后一次弄醒他，用案板上被她杀死的厨子留下的菜刀，让刘永言眼睁睁看着她了结自己的性命。
将菜刀放在头骨缸前，姜鱼深深作了一揖，才慢步走向牢房。
“刘永言已死，稍后会有人来救你们的。”
在此起彼伏的呜咽和道谢声里，姜鱼走出地道，同乔飞萤汇合。
“他，怎么样了。”乔飞萤犹豫道，视线扫过地道，又看了一眼凤平戈，似乎并未从中发现不适。
或许没她想的那么糟糕？
“死了。”姜鱼漠然道。
片刻后又收起眼底的冰冷，恢复了平常的模样，道：“不过他死前交代了一些事，也算是有了线索。”
姜鱼将刘永言交代的，同玉兰说的对了对，发现刘永言并未撒谎，皱眉道：“如此一来，刘永言不过是棋子，背后之人身份还是不明朗，但可以看出对方是有组织的，不是一人所为。”
乔飞萤点点头，道：“那这里如何处置？”
姜鱼道：“让玉兰通知官府吧，在官府到之前，我们先搜一搜，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玉兰出发后，姜鱼四人将小楼搜了一遍，除去刘永言私藏的一些宝贝，倒没发现其他的线索。
“去后面看看。”乔飞萤指了指醉生楼后边的小路，道：“玉兰说那些黑衣人，就是从这将人运走的。”
四人沿着小路一边探查一边往前走，随着深入密林，车辙印越来越浅，像是兵分几路，还特意处理过印记。
“对方训练有素，做得滴水不漏。”姜鱼道，眼睛一瞟发现骆渊似是发现了什么，不动声色地藏进了袖中。
“骆公子，你找到什么了吗？”姜鱼故意高声道。
“没……”骆渊还未否认，乔飞萤心急地凑近，猛地将东西从骆渊手里掏出来。
“师兄你干嘛藏着掖着。”
乔飞萤嘴上抱怨着，看到东西的那一刻却猛然瞪大了双眼。
这只是一枚普通的暗器，上面刻着暗纹已经模糊不清，乔飞萤却无比熟悉，一眼认了出来。
这是云纹，云归山庄的云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