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活人祭
秀玉在一旁挤眉弄眼，小声提醒道：“仪态，注意仪态！”
平心冷哼一声道：“如今你作为女子，当注意仪态。无人之时放肆，形成了习惯那还了得？
贫道随侍，不说仪态万千，但也要端正行为。今日就教你二人，诵念经文。”
“诵念经文？”
秀灵，秀玉有些不解，但还是小心翼翼的跟着平心诵读。
所谓的经文正是华夏经典《道德经》，《黄庭经》，《清静经》等等。
随着一遍清净经诵读完毕，二人顿时觉得身心清凉不少，就连疲惫似乎都有减弱。
两人看着平心，有些诧异。只是跟着这道人诵念一遍经文，就有如此效果吗？
难道眼前这道人是个隐世的大宗师不成？
几人又诵读了几遍经文，日头稍缓，便又开始向前走去。
终于在日头落在地平线的时候，看到了一处村落。
前方是一些土窟，远远望去看到一些人影聚集。手中拿着锄头扁担之物，似乎是要斗殴。
“里正，今天就跟张家屯的人拼了。”
“再不拼命，老婆孩子都要渴死了。”
约莫十个男人，个个灰头土脸，脸上是灰尘凝成的痂块，头发早就成结，上面落满了黄尘。
嘴唇和手上皮肤干裂，看起来难民也似。
“上次水神祭，我们村献祭了一人。才换来一井之水，可恨那张家屯的人还来抢夺。
这次他们按捺不住，在水神祭上奉献了一人。怎么说也有一井之水，定要前去拼一拼命，弄些水来。”
“是啊里正，他们抢我们，我们抢他们，是理所应当的！”
被他们唤作里正的，是个四十好几的汉子。此时也是一脸为难。
“你们都是村里的壮丁，要是去和张家屯的人拼命，有个三长两短，该如何是好！”
“走不出三府，早晚都要渴死了。兄弟们随我走。”
领头的人大喝一声，带着众人凶神恶煞的转身离去。
还没走出几步，视线里落日之中缓步走来三人。
当先一人是个道姑，远远看去落日在其身后，好似光轮，整个人神圣而又出尘。
身后跟着两个侍女，只是颇为怪异。
粉色衣衫的少女，背着一把长刀，刀把比她还高半个头，神情凶狠。
绿色衣衫少女，手持双钩，面色愁苦，好似地狱勾魂之人。
等走到面前，道人一尘不染，像是天仙下凡。
身后两个少女风尘仆仆，有些疲意。
三人正好挡在了他们面前，看到道人那一刻，一时间众人，都被她出尘的风姿所摄，怔愣住了。
道人看着众人气势汹汹，似乎有些不解，问道：“诸位，不知何事如此急切？”
听到道人发问，领头的回过神来，反问道：“道长可是从外地而来？”
“正是，贫道出来贵宝地，见诸位气势汹汹，似乎是要去打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可否说于贫道听听呢？”
道人语气温和，众人听了也不好拒绝。
领头之人这才道：“道长是外地而来，不知这广宁府干旱已久。
有权有势之人早早逃亡他州，而我等普通百姓纵然丢弃土地逃命，其他州府早已不允许，三府百姓入城。
我等只能固守旧土，只是无水，无法种植。不是饿死就是渴死，好在一年前，有水神降世，只要祭祀水神，就能得到用水。”
“正因如此，我等才能侥幸活命。
可是水神祭祀，条件苛刻，我等不到迫不得已，不会轻易祭祀水神。”
“那张家屯上次抢我们用水，这次自然也要抢回来！”
秀灵冷哼一声：“装神弄鬼而已！”
谁知那领头人听了，面色大变，有些恐惧：“你竟敢如此污蔑水神，你……你完了！”
秀灵看着他，又道：“哦？是吗！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领头人见这粉色衣衫少女如此大胆，不再多说，领着众人就要离去。
平心去将一众人拦住，领头之人不解的看着她。
“道长，你拦住我等有什么事吗？”
平心道：“先前居士所说，贫道有一事不明，还请居士告知。
祭祀水神需要何物，才让你们如此为难？”
领头人面色变了变，欲言又止。
秀灵冷笑道：“我看是活人祭祀吧！”
“哎，正是活人祭祀。”众人身后传来幽幽的叹息声，只见先前的里正从后面走了出来。
“里正！”
领头之人低低唤了一声。
里正道：“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三府之地这又不是什么秘密。那个村没有祭祀过水神？”
里正说完看着平心，行了一礼：“土家凹里正见过道长！”
平心还了一礼：“无量天尊。”
“天灾人祸，活着总得有所承担。刚开始，一些村里老人为了后代自愿前去。
可是后来水神不喜年老体衰之人，所以老人活祭所得之水甚少。”
“只有年轻的少女童男，才得水神喜爱，往往值一井之水。”
“这次张家屯就是祭祀了村中，一妙龄少女，得到了一井之水。
而我土家凹井水面临干涸，不想祭祀村中之人，只能去抢。”
“大家你抢我，我抢你，村与村之间，早已经势同水火。”
平心微微一叹，世道艰难。大晋现任皇帝本来平庸，又沉迷长生，自然不知澹州地界苦痛。
身后秀灵听得眉头一皱，道：“这水神想来也不是什么好神，自古以来活人为祭，只有邪神。
还不如信仰平心仙姑，这仙姑灵验。”
里正听到秀灵发言，也是大惊失色，道：“这位小姐，切莫胡言乱语。举头三尺有神明，这水神神通广大，若是被他得知，你如此编排他。
他肯定会生气，到时候你性命不保。”
“小姐！？你叫我小姐？”秀灵有些癫狂，被里正的称呼气到。
下一刻听到平心冷哼一声，便又偃旗息鼓，愤愤道：“什么鬼神之说，简直是无稽之谈，这位道长可是平心仙姑座下，神通广大。”
“平心仙姑？这是那尊神灵？”里正问道。
“哼哼。”秀灵满脸得意，道：“平心感应慈悲济世仙姑，可是青州地带灵验无比的神灵，慈悲施救，才不需要什么活人祭祀。
都是大晋正神祭祀便可，而且已经得到了朝廷的承认。”
那里正听得两眼放光：“当真如此灵验？”
秀灵拍着胸脯道：“我还骗你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