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需要妈妈
就在奚渺即将要被结果掉时，古藤的刀一下子脱了手，他听到了一阵翅膀扑腾的声音。
“玉霜？”
古藤赶紧跑出去看，一只白鸽刚好从他头顶飞过，他猛地把视角转向它，一直跟随它在空中盘旋。
大概转了三圈，楼上响起了拍手声，然后那只白鸽就像是收到了某种命令一样，一个转弯又从他头顶飞过，再径直飞入二楼的一扇窗户。
接着就看窗里那个带着红色花环的小女孩，抓着那只白鸽开始抛了起来。
古藤那是一肚子火啊，拽来锁链就勾上了阳台。
奚渺就此逃过一劫，抱树而庆生，“啊，头差点就掉了，没死真的太好了!”
早知如此，诺雅就该把窗户关上的。她正站在床上想象自己是个无敌的巨人，抱着最好的朋友转圈圈时，一个黑影从窗外闪了进来。
诺雅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目视他站起来，再一下子从她手里夺走她心爱的鸽子。
“欸，你抢我的小鸽子干什么？快把它还给我!”
诺雅想抢回来却被推倒在地，“啊，好痛!”
古藤没有理会她的喊叫，一边安抚手中扑腾的鸽子，一边查看它的情况。
鸽子的脚被绑住了，翅膀上也有几笔黑色的划痕。
古藤将线扯开，将白鸽轻轻放到床上，转而恶狠狠地盯向诺雅，然后走过去抓起她的小腿将她倒吊在空中。
“我让你玩，让你调皮，让你胆大包天!”古藤用力地将诺雅往下甩。
眩晕感让诺雅难受极了，她拼命捂住感觉要掉的头，“不要晃了，我的头好难受……
我没有伤害它，我们只是在玩!”
“那我和你也是在玩!”古藤不听解释，继续晃她。
“古藤，住手!我们真的只是在玩。”
听到玉霜的声音，古藤停手将诺雅丢到了床上。
“哦，没事就好，你们慢慢玩吧，我去处理那条鱼了。”
古藤若无其事地走了，临走还不忘冲诺雅阴森一笑，“摇摇乐很好玩，下次再来哦。”
诺雅把脸埋进玉霜的怀里，害怕地瑟瑟发抖，直到玉霜拍拍她的背，说古藤已经走了，她可以出来了。
诺雅轻轻探出头，望了望四周，确定古藤不在了才远离玉霜。
“你还想继续玩吗？”玉霜将水彩笔递到她面前。
诺雅看着它伸出了手，快拿到时又缩了回去，摇摇头。
玉霜读懂了她的心思，摘下笔帽盖在笔上，再将之塞到诺雅手中，随后把着她的手在自己脸上画了一笔。
“我同意的，你不用害怕，我再给你变鸽子。”
玉霜捻起一团火就要抛，被诺雅给阻止了。她握住她的手，脆生生地说：“不用了，你会疼的，我已经不害怕你了。”
“真的吗？”
“嗯。你的眼睛很漂亮，对不起之前说了让你难受的话。”
玉霜淡淡一笑，“没事的，刚开始害怕很正常的。不过我原谅你不代表其他人也原谅你，尤其是那个给你买衣服的姐姐，你把她的两只手咬伤了还踢了她一脚呢。”
诺雅羞愧地低下了头，“我待会会给他们都道歉的，那个姐姐我还要给她赔礼。”
“真是个好孩子。”
诺雅享受着玉霜的摸头，很是高兴。
“这是什么花？”她的目光停留在了玉霜胸口处的红色大花上。
“彼岸花，又名曼珠沙华，据说是开在黄泉路上的花呢。”
知道名字后，诺雅欣喜地抚摸着它，“黄泉路？好厉害啊!也好漂亮，我喜欢!能给我一朵吗？”
“没问题，待会给你拿。”
诺雅说了声“好”，就抱住了玉霜，提了个意想不到的要求：让玉霜给她唱首歌。
玉霜想起昨天唱两次歌的情景，顿时难为情起来，“别了吧，我唱歌不好听。”
“你骗我，我昨天听过的，好听的。”
也就是说她还记得，这下玉霜是逃不掉了。
“那我唱一小段，可以吗？”
诺雅没有拒绝，于是玉霜亲了亲嗓子，唱起她第一次唱的那首。
一小段过后，诺雅激动地拍起了手，“好听好听，比爸爸厉害多了!”
“你爸爸会给你唱歌？”玉霜好奇地问。
“会唱，以前经常给我唱，和你唱的是同一首。”
玉霜心中一滞，她爸爸怎么会知道这首《金秋颂》的？只有那个女人家乡的人才会知道。
“你确定吗？他是哪的人!”玉霜焦急地抓着诺雅的肩，看着她的眼睛，想从中获取到答案。
诺雅不知所谓，也对她的反应感到恐惧。
“哦，对不起，我只想知道你爸爸和我的一个朋友是不是一个地方的，她也会这首歌。”玉霜恢复平静，放开手移开眼睛，给诺雅道歉。
“我和爸爸都是这里人，但我妈妈不是。”
“这样啊……”玉霜紧绷的心放松了下来，但想到后面那一句，她还想再尝试一下，“那你妈妈是哪的？”
诺雅摇摇头，“爸爸没有告诉我，只说她来自很远的地方，爸爸唱的歌也是从她那学的。但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她，她在我出生不久就去世了。”
玉霜突然觉得纠结这些事已经没有意义了，毕竟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她也已经死了。
“对不起，诺雅。这些年你应该不好过吧？”
玉霜很怜悯诺雅，但诺雅却没有表现出一点悲伤，反而安慰她说：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我不需要妈妈。”
玉霜哽咽住了，一个小女孩居然能这么平静地说出“不需要妈妈”这种话，想必她被伤了很多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