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久违的性爱(六)

    大舅妈的去世，打开了莉莉同胡思乱想生活在一起的空间。自己越爱胡思乱想，这个消息就越是个好事儿，理所当然的值得她高兴，可是高兴中又夹杂着许多说不清楚的悲哀，生命是如此脆弱，又是如此虚无。

    事隔了好多天，胡思乱想忍不住问她，胡思乱想说：“那天我在视频聊天里给你说，我老婆去世的消息，我在视频里看到你那个高兴样，你不悲痛吗？我能理解你感到高兴是为什么？”

    莉莉反问他：“难道你不觉得是双方都得到了解脱吗？你应该高兴嘛，你在悲痛之余，由于有我的存在，你已经是个自由身，你应当为你自己是自由身而感到高兴，你说呢？”

    莉莉见胡思乱想无言以对，这还真被她给说中了。为了莉莉，他必须由此感到高兴，破不立，他应该懂。

    人不可能始终生活在阴霾中，也不应该使自己的心情永远就这么消沉下去。人应当为自己的新生活去喝彩，其实，莉莉是在帮他走出阴霾。

    莉莉在2月2下旬的一天，毅然决然去了成都，大义凛然地来到了胡思乱想的家。

    莉莉心里想的，她要好好的陪陪她的大舅哥，大哥哥。要他将悲痛的心绪转向到自己身上，自己应当给以他尽可能多的快乐，使快乐代替伤痛。

    其实，胡思乱想的心里，在此时此刻是非常想念莉莉的。

    老伴儿的突然去世，在医院里，他那撕心裂肺的恸哭，他那阵阵的伤心和悲痛是真切的，没有一点虚假的成分。

    特别是回家里面，夜深人静，孤灯形影，更是伤感。他想起老伴儿在医院病床上的那般可怜模样，再次令他心在绞痛。那时，老伴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只眼珠子还在想睁开，但她剩下的苟延残喘的一丝气息已经没法硬撑了。

    胡思乱想附在老伴的耳朵边，动情的说道：“老伴儿呀，你若醒转过来，我再怎么辛苦，我都精心的伺候你，你若醒不转来，你就安心的去吧！别折磨自己，也别折磨你的老头子和女儿，你听得到吗？”

    胡思乱想凝望着墙壁上的老伴同他的合影，他伤感万分。这意味着从今往后，自己就是一个行单孤独的人了。失妻的悲伤使他无法入睡，耳朵听到的是，老伴在隔壁房间不断地喊他：“老头儿，老头儿，我想小便”。

    胡思乱想使劲地睁开眼睛，黑暗的屋子只有他一个人，他不由得想起莉莉来。

    在这屋子里，他还没有同莉莉单独相处过，他不敢去想莉莉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她会是怎样的心情。

    完全可能，她也应当感到高兴。毕竟，自己的老伴儿同她的感情并不深，她无所谓伤痛。她最多担心他不要将自己的身体气出病来。这都是正常的现象，不值得奇怪。

    胡思乱想现在是单身了，正合她的意思，再也不去偷偷摸摸抢别人的男人了。

    现在两个人都是单身，无牵无挂，又有一个小家了。这两项都合她的心意，她能不高兴吗？她就想有一个在城里的小家，现在又有了胡思乱想，真的是上天都在眷顾她。

    她在不久就听胡思乱想说过，如果我们有一个小家，是不是可以在里面为所欲为呢？她回答他，应该是吧。

    可见，单身、小家是她的向往。而在眼前，这一切都成了现实，她不会对此无动于衷吧？

    然而，她说的那些话，是明知道胡思乱想不是单身，胡思乱想又不可能也无能力给她一个小家，她说的那些话，只是表明她对胡思乱想的钟情和感情的真切，或者只是说说而已，好听是好听，胡思乱想兑现不了，这不怪她薄情，她是不是这个意思呢？

    人在危难之时，人在伤心之时，总想得到最亲的人的安慰和关爱，可莉莉不在身边，她也像无意来安慰他。她或者有点儿对胡思乱想漠不关心。

    此时，她正在温江的家里面欢天喜地的同她的幺女过春节。而这边，胡思乱想却孤苦伶仃的异常悲切地火化了陪伴了他五十年的老伴儿。

    事后，过完二月份的最后一天，胡思乱想除了在心里为老伴儿的去世感到悲伤之外，又增添了其他数不清的惆怅。

    莉莉的心思说简单也简单，她不得不考虑一个极现实的问题：舅妈已经去世，那个家里只剩下大舅哥一个人，自己心里尽管着急，自己也很想去到他的身边。

    可他的女儿女婿这几天肯定会陪在他爸身边安慰老人。莉莉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也不方便进入到胡思乱想的那个家庭，她觉得与他的家人不好相处。

    人家的老伴儿前脚刚走，自己后脚就进到别人的家里，各方面都说不过去。尤其是他的女儿认同他爸认的这个外甥女吗？难道不会节外生枝，闹得不愉快吗？如果是这样，今后同她们就更难相处了。

    退一步吧，莉莉要他将丧事办完之后，他的女儿肯定要上班，等她上班去了，自己再去成都不迟。到时候再做些解释，他应该是能理解的。

    那天晚上，莉莉丽看到胡思乱想发给她的信息，说他老伴儿于西方情人节这天下午4点过在医院去世。很突然，人昏迷三天说走就走了。

    看到这个噩信，莉莉心里确实难受了好一阵子，她也感到震惊，她替胡思乱想难过，也替他老伴难过。

    她深切地知道胡思乱想的种种担当和努力都白费了，但他尽到了作为丈夫的责任。这么多年来，据胡思乱想自己说有十一年了吧。

    自他老婆生病以来，从饮食起居，日常护理，调治病情，里里外外，都是他一个人在操持。他也挺辛苦的，莉莉初见他的那阵子，他人是显得很疲惫的。

    而今，就因为舅妈的一个突发性脑出血，使他这么多年的辛苦前功尽弃。莉莉替大舅哥难过，她能不难过吗？

    他不止一次对莉莉说过，莉莉听他说心里也赞同。莉莉认为他说的没错，人都是感情动物，有缘相遇了，是该相互关心和安慰的。至于情，总该有一些，哪点儿不好呢？

    胡思乱想说他自从认识莉莉之后，他的心情稍微有一种寄托，她的存在鼓舞了他生活下去的勇气。他确确实实得到了她的许多精神安慰。

    如果莉莉稍微对他有什么，比如几个小时没有音讯，他说他就会坐立不安，六神无主。由于有了她的笑容，有了她的体己的安慰他的话语，他便会对日常生活稍安勿躁。对老伴儿更有耐心。

    人常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对于妻子，病久了，也可能生出厌烦。可胡思乱想没有厌烦老伴，他对伺候病妻很是耐心，细致，周。可以说是无微不至的照顾，这些都是莉莉看在眼里的。

    莉莉成了他生活的镇静剂，使他静下心来精心伺候老伴儿。不然，他会焦躁，他会无端发火。

    莉莉明白，这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做到持之以恒，一病十年的妻子，带给胡思乱想的肯定是无尽的困苦。莉莉的出现，使胡思乱想在她身上得到了安慰和关爱，才能使他夫妻俩日复一日地度过生命的至暗时刻。

    莉莉何尝不明白，又何尝不理解胡思乱想的心情，所以，她尽可能在每天晚上抽出时间同他在视频里聊一会儿天。尽可给予他自己的笑容和温言软语。莉莉想胡思乱想哥哥是领情的，也是稍感满足的。

    她要去成都，但要但等胡思乱想将丧事办完之后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