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 章 江湖切口
“张辰，怎么回事，这个是你打的吗？”
吴荣生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景象，他虽然没有看清楚事情的过程，但是刚才好像只有张辰距离这人最近，除了凶手是他之外，似乎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让让，都让让，快点让开……”
就在张辰准备回话的时候，一群人暴力的拨开人群走了过来，领头的一个中年汉子看到座位上一脸血污的男人后也是吃了一惊。
“怎么回事？人是你打的？”
看着只有张辰一人站在旁边很准确的判断出了情况，只是他暂时不知道张辰的底细，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能这么快就制服自己这位手下的，肯定也不是简单的人。
“是！”张辰张辰面无表情地承认道。他心中暗自琢磨，眼前这些人看来是对方的同伙。
这几个人虽然身材不高，但非常的粗壮，脖子和肩背几乎连在了一起，看上去就和个石墩子差不多，对方这体型，百分之一百是练外家拳的，在张辰眼里，不过就是有几分蛮力罢了
领头的那个中年人名叫马军，以前蹲过一阵子大狱。从监狱里出来以后，一直找不到一份正经八百的工作，于是便又动起了坏脑筋，一门心思想要在火车上当扒手。
此时此刻，马军的目光闪烁不定，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张辰，凝视着他那张稍显青涩稚嫩的面庞，心里暗暗思忖：真不知道这个年轻人究竟有何底气？
“朋友，你是哪条道上混的呀？如果是我不小心把手伸到了你的地盘上，那还请兄弟多多包涵。事后，我马某一定会亲自上门向你赔礼道歉。”
在江湖上行走，最忌讳的事情莫过于把手伸向别人的地盘，触碰到同行的利益。因此，马军说话的时候语气还是相当客气的。
……
“叔！跟他啰嗦那么多干嘛呢？这臭小子不过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学生罢了，给他来顿‘秋鞭’尝尝厉害就好啦！”正当两人交谈之际，倒在地上的那个男人突然插话说道。他竟然用起了江湖上的切口，也就是所谓的黑话。
“秋鞭”就是狠揍的意思，他刚才措不及防之下被张辰偷袭了，心里正一肚子怒火没法发泄，看到马军来了之后顿时大叫起来。
“只是个学生？这事闹的……”听到地上躺着的男人的话后，马军摇了摇头，看向张辰的目光开始变得不善，他开口道
“小兄弟，既然你不是江湖中人，那今天这事就是你多管闲事了，今天算是我给你说上一课吧。”
此时刚才那群围观的人早早的散开到一边去了，留给了两人充足的空间动手。马军话音刚落，身体就向张辰逼去，离张辰还有一两米的时候，右拳就挥了过来。
“嘭！”
就在马军抬起右拳的时候，一声闷响响起紧接着他就感觉腹部一痛，整个身体往后仰去，直挺挺的撞在了火车座位上面。
“小兄弟还是个高手呢！马某在领教几招。”
在短暂的惊愕之后，马老三回过神来，他也是个滚刀肉的性子，并没有因为被张辰一脚踹倒而感到脸上挂不住，反而准备起身再战。
不过就在马军揉身再上时，左肩处传来一阵巨大的力道，将他死死地按在了座位上。抬眼看去是叶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骑到了身边，一只手正按在他的身上。
马军虽然比张辰足足矮了一头，但身体却十分的粗壮结实，脖子肩膀几乎连在了一起，腰身有力，从小也是蹲马步滚石碾子长大的，身上着实有真功夫。
这要在平时，马军发起横来，就是七八个人也不见得能将他治住，不过此刻张辰仅仅用了一只右手，就按的他浑身发麻，心中顿时大骇。
“老海，我知道您是总瓢把子，大家都是合字上的朋友，兄弟没有开山立柜的意思，但也不能让人水漫了。”
正当马军还想挣扎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叶天的这一番话，整个人顿时呆住了，绷紧了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下来。
张辰这番话是用江湖切口说出来的，老海是江湖人的称呼。总瓢把子则是说自己知道他是这群人的老大，合字上的朋友，是张辰点明了自己的身份，也就是大家都是江湖道上的，手不能伸到自己人身上。
听到张辰的这番江湖切口后，马军也是一阵头皮发麻，这年头能说出这话的人绝对不一般，他也是近几年跟了一个老江湖后才能听的懂七八分。
在清末至解放前很长一段时间里，不仅是江湖人，就是生意人之间，都流行着暗语，也就是黑话或者切口。
要知道，这不管是跑江湖还是做生意的，都有自己的规矩和圈子，你做之前要先找人拜师，师傅教了你暗语，你才能算是真正进入这个圈子。
解放后跑江湖的人倒是少了，但这些暗语和黑话还是流传了下来，并且在某些场合里都能用得上。
马军也是知道江湖上的规矩的，对方既然是江湖上的朋友，这件事就算是他们做错了。那自己就应该好酒招待着，临走的时候盘缠准备着，于是便说道
“并肩子！（朋友）敢…敢情您是江湖道上的朋友啊？是老马招子昏了，您松手吧，这事儿是我做岔了，回头请兄弟您啃富（吃饭），搬山（喝酒）！”
听到马军的话后 ，张辰知道这事儿算是了解了 ，于是松开按着马军的手笑了笑说道：“摆酒赔罪就算了 刚才兄弟没递门坎 也是兄弟的不对 再说了 现在兄弟只是个学生 也不希望有那么多的事情”。
“学生？”
看着一脸笑容的张辰，马军才想起来，站在自己面前笑得春光灿烂的这个大男孩，可不就是牟学生？
如果不是张辰刚才满口的黑话还萦绕在耳边，马军真的会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眼前的这位是个大学生，同时也是个江湖中人，不过两人既然没有结梁子，让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此时围观的人也都一头雾水，两人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态势，怎么说了一番莫名其妙让人听不懂的话后，现在竟然跟无事人一样。
“叔！这算怎么回事啊！”躺在地上的男人回过神来问道，马军是教过他江湖切口的，所以他也听懂了一些。
马军瞪了他一眼，“还不嫌丢人！赶紧起来，跟人家道个歉！”
男人不明所以，但还算听马军的话只得不情愿地站起来，走到张辰面前，低着头说道：“兄弟，对不住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张辰微笑着摆摆手示意马军赶紧拖着人走，显然不想再跟他多说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