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系统就不再吱声了
坐在绿皮火车上的我对这俩人的对话一无所知。
绿皮火车总是慢悠悠的，但再慢，也最终会抵达终点。
我们又转了几次车，最终风尘仆仆地回到了苏州。
沈知闲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去应付一下自己便宜爸妈。
沈夫人掰着他的脸看了半天：“你为什么突然跑得那么远去旅游？还把沈家丢下了？”
“心血来潮。”很多年没人做出这么过分的举动了，沈知闲有些不适应，但面部表情管理依旧很完美。
沈夫人眯着眼睛看了他好半天，松了一口气。
前几天沈知闲收拾行李去云城旅游的时候，整个沈家都陷入了微妙的恐慌里。
谁都知道之前的沈知闲是什么样的。
说一句闲云野鹤都不为过啊。
天天在世界各地欣赏风景名胜，时不时跑到各国的顶尖高校交流学习，沈家想逮人都逮不住。
那时候的沈夫人愁得掉头发。
沈知闲回来以后，沈家可算是扬眉吐气。
傅延之算什么，我们家沈知闲才是最棒的！
万一沈知闲又变回那个四处流浪的样子，他们都不知道找谁哭去。
沈知闲，一代大佬，现在也只能尽心尽力地安慰自己的老母亲，向她保证自己绝不会莫名其妙丢下沈家跑了。
终于应付完长辈们，回到安静的属于自己的别墅后，沈知闲感慨：“亲情真是奇妙的东西。”
我突然有些好奇：“现在你变成了沈家大少爷，那原来的沈大少爷呢？”
沈知闲眨了眨眼：“沈家没有大少爷哦。”
我：“哦，原来如此……啊？？”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沈知闲。
沈家怎么会没有大少爷呢？
我从很早之前就知道，沈家有大少爷。那个大少爷因为母亲催婚烦了干脆在外面流浪……
不对，这部分记忆好像非常的突兀和模糊。
“我的身份是捏造出来的。”沈知闲解释，“原来的这个世界里，沈家这一代没有男孩。”
我依旧处在深深的震惊中：“那我的记忆，其他人的记忆……”
沈知闲的神色看起来很平静，但是眼底又带着些许冷意：“被篡改了。这是管理局的常用手段。要是没有条例限制的话，强一点的系统都能篡改单个人的记忆。”
那对于庞大的管理局或者可怕的主系统来说，篡改一群人的记忆，也不是什么难事。
它们本来就擅长于将人类当作程序一样修改编写。
我下意识地向系统求证：“真的吗？”
过了好一会儿，系统才幽幽地说【我大概属于很弱的系统】
所以即使没有条例限制，也做不到篡改记忆。
这很正常，这个世界不是多高级多奇特的世界，连主角都只有一个傅延之。
根本没必要给攻略者配置很强大的系统。
我有些不礼貌地笑了出来，系统就不再吱声了。
委屈系统，在线自闭。
我好一顿安慰，也没能让它恢复过来，还是沈知闲说了一句：“挺好的。比主系统可爱多了。”
主系统【？】
【你再说一遍？？】
我的系统一下子恢复了一些活力。
主系统，系统们的大boss，穿越事件管理局的主宰！
能和它相提并论，冰冷机械的系统也会有点兴奋！
还没等系统说什么，一股奇怪的能量波就出现在了系统身边，让它有些心慌……虽然它没有人类意义上的心脏。
是主系统！
沈知闲不搭理它，它就跑来恐吓无辜的小系统了！
系统彻底蔫了。
我以为它被我伤得太深，短暂地愧疚了一下，就转移了心神。
“管理局……还真是可怕。”
我本来以为穿梭世界拐卖人口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他们还能做到这一步。
那么，我的前路也就更加难以看清了。
穿越事件管理局会允许我继续以这样奇特的灵魂形态存在下去吗？
不会的。
管理局有管理局的规章制度，世界有世界的运转机制。
我能够好好地“活”到现在，洗刷冤屈，大仇得报，大概是沈知闲百般努力的结果。
可就算是他，应该也不能硬刚整个管理局。
起码现在不能。
我也没有任何理由，让他继续为我付出。
他为我做的，已经太多了。
已经够了。
我的生命能延续到现在，也已经足够。比起那些死在攻略失败后的惩罚里、永远无法安息的女孩们，我已经足够幸运。
只可惜……
我看了一眼被沈知闲摆在桌面上的玫瑰花。
那是沈知闲不远万里从云城带回来的。
凝固在最美好的时刻，享受着近乎永恒的生命。
只可惜，我可能再也见不到沈知闲了。
多遗憾呀。
那么大一个大美人呢。
“所以……”
在我惆怅的小眼神下，沈知闲突然开口了。
他注视着我，眼中似有星光。
我一愣。
“所以，是时候问问你的选择了。”沈知闲的神色平常，好像在问我“今天吃了么”，“你是想留在这个世界，还是回家？”
我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沈知闲重复了一遍：“你是想留在这个世界，还是想回家？”
我理解这句话理解了半天，然后谨慎地问：“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在两个世界间选择一个长眠？”
沈知闲哑然失笑。
“你怎么会这么想？有我在，你不会死的。”他嘴角笑意温柔，“我的意思是，你想复活在这个世界，还是复活在原来的世界？”
我屏住了呼吸。
内心巨大的震荡，让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沈知闲是一个不会信口雌黄的人。
他解释得很清楚了。他要复活我，并且我可以选择回到原来的世界。
我居然……
真的能彻彻底底地活过来？！
还能够回家？！
刚开始的惊愕过后，涌上心头的便是巨大的惊喜感。
“我我我，你……”
沈知闲连忙道：“别着急，慢慢说。”
“或者，你可以好好思考一下，再给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