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副科长,惹到了大队长
“死同学,你跟我去趟一大队,调查一件事。”蔡东升道。
我心里想,这其中有猫腻呀,蔡副科长只管领薪水,对科里的事不管不问,很少入监区一趟的,而且让我一起进去,讷闷。
我暂且来了个缓兵之计,问:“是帮忙搬东西?还是其他的什么事情?”
“啰嗦什么,犯人就是听管教干部的话,无条件的服从。”
“等一下李干部要进来拿稿件。”
“不提李干部还好,提了你就得跟我走,我是副科长,她是科员,你听谁的。”
“李干部是直接管我的,她是管文化的,现管不如现管,我还是听李管教的。”
“反了,反了,我的话你也敢不听。”
“那要看什么事了,违规的事我可以不做。”
“好,我带你进去一大队了解教员的劳务情况,马上走。”
“蔡副科长,你不知道一大队的教员不用干劳务吗?”
“我…我,一大队教员不用干劳务,谁规定的。”
“监狱规定的。”
“哦,那你跟我进去调研一下一大队的教学情况,总可以了吧。”
我心里想,蔡公子今天一定是针对我的,我可得小心,不要中了他的圈套。
不对,他这个人不会对我下套的,毕竟我和他并没有过节。
那是为了什么?只有探个究竟才知道。
“好吧,我跟你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一大队监区。
一大队教研室在右边大楼的一层角落,教员严强同学正在专心写稿件,一看我进来,急忙地站起来让坐,毕竟我是他的上级,他不认识蔡公子,于是我介绍:“这是教育科蔡副科长,进来了解一大队的教学情况,你把教案、花名册拿出来,让他看一看。”
“好的,我马上去拿。”
过了一会儿,严强把几本教案和花名册放桌上,说:“蔡副科长,都在这儿。”
蔡东升翻看了一遍,说:“你们一大队几个教员?”
严强看了我一眼,说:“四个。”
严强意思很明显,你一个教育科副科长,连教员几个也不清楚。
“脱贫了吗?哦,不是,脱盲了吗?”
“已经全部扫盲了。”
“很好,你是组长吧,其他的人呢?”
“在中队里备课,写教案,写稿。”
“那不是浪费了地方,大家一起备案就可以,何必那么麻烦。”
“每个中队都有人值班看门的,出不来。”
“哦,你有酒吗?给我们的总编来一口。”
“这…这,不好吧。”
我急忙使眼色给严强,严强说:“哪里有酒,那是要记空档的,谁敢冒这个险。”
“酒在小卖部是违禁品,听说干部带进来,外面一瓶3块5的酒,进到里面就50块,有这情况吗?”
“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说:“那是狱政科的事,你那不是越权了吗?”
蔡公子爱面子,大声道:“死同学,你是在教我如何做人吗?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想我是多话了,就坐在那里不说话了。
“严同学,有酒就交出来,否则搜到就不一样的性质了。”
“没…没有,大队长都没说什么呢?”
“那你是教育科管,还是一大队管。”
“当然是一大队了,我的奖惩都在一大队,我是一大队教员呀。”
我扑哧一笑,心想这蔡公子都来了半年,业务还那么不熟,太可笑了。
我忍不住说:“一大队队长习文才,正科级干部,比你长一级,人家有没有藏酒,关我们教育科啥事?”
“放肆,死同学又教我怎么做人了,不管哪个科室,哪个大队,都归监狱管,谁犯规了都得处罚。”
“那也要有个界限呀,那是狱政科的事,你这样做,不是跟习大队长过不去吗?”
“严同学,你有酒就给死同学喝一口。”
“哦,我知道了,你今天带我出来,就是想看我喝酒,然后上报,把我踢出教育科,我又没有得罪你,何必如此的下狠手?”
“你是没得罪我,但李春花有呀。”
“她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还没关系,都拥抱在一起了,还没关系,我难道比不上一个囚犯?”
“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哪敢拥抱李干部?一定是有人造谣生事。”
“不管有没有拥抱,反正她拒绝了我的的求婚。”
“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们肯定好上了,我才没有机会,只有把你赶出教育科,我才有机会呀。”
蔡东升看了一眼严强,说:“严同学,你不能把我向李春花求爱的事说出去,否则我就把你偷藏酒的事公布出来,让你挂个空档。”
“不敢,我哪有这个胆,借十个胆我也不敢呀。”
我心里想,这蔡公子是高干子弟,跟李春花正好门当户对的,这蔡公子这回看来真的了,听说之前是玩玩的,女孩子被他玩了不少,但真正谈婚论嫁的没有一个,迫于家庭压力,也该找个人结婚了。
如果蔡公子死磨硬泡,加上强大的金钱攻势,那春花需要坚强的意志力,才能抵抗这强烈的攻势。
我心里在嘀咕,一定是甄卫国出卖了我和春花拥抱的事情,不然又没有人看到,那天甄卫国来送稿件,肯定是看到了,春花却说没看到。
“严同学,记住我说的话,否则你会记空档的,死同学,我们走。”
蔡东升走到门边,看到角落里放了两瓶白酒,用纸箱遮住,便顺手拿在手里,说:“严同学,你不请死同学喝,那我就没收了。”
蔡东升没收酒的行为没错,却越权了,这无疑捋了习文才的虎须,他是个暴躁脾气的人,严强报告了习大队长关于蔡东升拿走两瓶酒,并向李春花求爱的事。
“这个白面书生,还真把自己当人才了,不就仗着当副市长的父亲,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严强说:“蔡副科长说要给我记一个空档,怎么办?”
“他懂个屁,没有我批,档次分能生效吗?这是不把我一大队大队长看眼里呀,那我就跟他过过招,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家伙,太不自量力了。”
我回到组里,春花已经在等候我,今天正是交稿件的日子。
蔡东升见到李春花,满脸堆笑说:“我带死同学进一大队调研,你也进来了呀。”
李春花看了蔡东升一眼,说:“蔡副科长什么时候也关心起工作来了,手上还拎了两瓶酒。”
“习文才真的是放宽了管理,让教员藏酒喝,那岂不是乱套了吗?”
“那是人家一大队的事,关我们教育科什么事,如果喝酒闹事,那也是狱政科的事,你这是越位,知道吗?你以后怎么面对习文才,他的能量不会比你小。”
“哦,你的口气也这样,跟死同学一模一样的,习文才咋了,他能把我咋想,想扳手腕就来呀,我怕过谁?”
“习文才是监狱元老级的人物,关系根深叶茂,别小看他哦,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得与死同学改稿件了,教育科就你最闲。”
“那好吧,下班后去你家泡茶,你妈让我去的。”
“你找我妈,你去呀,我晚上加班改稿。”
蔡东升碰了一鼻子灰,惆怅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