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水深得很,小心为上
“李管教,这是我写的家书,你帮我寄一下。”
监狱的信件都须经过管教审阅,不能说狱内的内部情况和不利改造的语言。
李春花回办公室认真审阅了信件,这也是管教工作的重点,通过信件内容来决定犯人的改造方向。
洋洋洒洒三张信纸,抒发了我对母亲的舐犊情深和悔过之情。
李春花看着看着,不禁留下了泪水,她想:死仁的一生被同事害惨了,依他的文笔和文凭,将来一定会大有前途,我一定帮他尽早实现新生,回家与母亲团聚。
走在监狱办公楼的操场上,李春花觉得自己的脑中都充斥着死人的影子,她不知不觉为自己的想法可笑…
“死学员,你的信已及时寄出去,需要纸张尽管说。”
在监狱里称犯人为学员,监狱是一所特殊的学校,管教就是老师,犯人是学员。
“李管教,我是叫你老师,还是管教?”
“叫管教吧,他们都这样称呼监狱里的干部。”
“李管教,按照我的刑期,多少年可以回归社会。”
“嗯,我算算,二年后无期改为有期徒刑15年,每问隔2年减一次刑,刑满过半可以假释,也就是说,你在改造期间没有重大违规,9年6个月可以假释回家,前提条件是没有违规。”
“哦,我知道了,我一定在你的管教下,努力改造,争取9年6个月后假释回家,我母亲已经近60岁,回去也70岁了,真希望母亲能等我回去,能最后一份尽孝心。”
多好的人,却身陷囹圄,李春花为我的命运嗟叹不已。
“死学员,在这期间,你只要不与其他学员发生冲突,遵守监规,我一定会向科室上报,依法让你回归。”
“李管教,我会的。”
这时候,薛一山假装过来借笔,看到李管教,立马在1米之外立正,大声道:“李管教好。”
“薛学员好。”
“李管教,我来向死仁同学借支笔。”
“可以,借吧。”
我把笔递给了薛一山。
薜一山临走时双眼直盯着李春花胸前的两只大兔子,喉结抖动了一下,就差点没把口水流下来。
“薛学员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有,我出去了。”
李春花看着薛一山的背影,心里如吞了一只苍蝇,心想:这社会腐败分子,至死也不悔改,都这把年纪了,还那么的不收敛。
傅红星见薛一山的举动,不脱裤子也知道他没放什么好屁,揶揄道:“怎么着,薛局看到兔子了吗?小心被李管教抓住把柄,把你调至严管组劳动。”
“就你话多,你有本事你去瞅瞅呀,我那是笔刚好没芯。”
“别找借口了,你手里有几根毛我还不清楚,在税务局当局长时,被你穿小鞋的女下属不少吧,这里是监狱,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别给我上纲上线,老子当局长时,可不会像你把下属的肚子都搞大了,让人家的老公上门讨说法。”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老傅呀,咱都是落难之人,何必相煎?我就图个乐子,你也要揭我老底,如果在社会上,我弄死你不用找时间。”
“来劲了,是吧,在社会上,你跟我比个鸟,我的钞票可以把你压扁,让你跪地求饶。”
“就来劲了怎么着,你敢把我怎样?我还怕了你不成。”
傅红星是个火爆脾气的人,入监后收敛了不少,也不敢真正打架,每次都是作作秀而已,一旦打架了,面临的问题太大条了,处分,然后就是挂空档,减刑拖延半年,年度积极分子直接摘除。
当然这个时候,教研组组长黎昌会站出来当和事佬,否则他也会受牵连。
傅红星撸起袖子装着要上前打那个狗日的薜一山:“忍无可忍不必再忍,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薛一山也怒了:“给你脸你还不要脸了,我操。”
黎昌知道两个人又在没事找事,但不会真的干起来,但为了大局,也为了两人都下得了台,他说:“算了算了,一丁点事就闹得不可开交的,都那么大岁数了,还这样年轻气盛。”
这时,李春花走进来,问:“发生什么事了,我在文教室都听到你们在吵。”
黎昌连忙站出来,说:“李管教,没什么事,他们在开玩笑的。”
薛一山和傅红星急忙跟着说:“我们在说评书呢。”
“没事就好。”
看着李春花的高挑背影,四个人都贪婪地看着,连眼皮也不眨一下。
赖水生算是5个人中最沉着稳重的,如果他没有出暴,被多人举报,他就是副市长了。
跟赖水生住上下铺,死仁一如既往地帮些小忙,这让赖水生心里很感激,也让死仁减少了许多麻烦,5人之中,赖水生的后台最硬,是谁不知道,大家只知道,赖水生才是教研组的头。
但为什么他不当组长,让黎昌来当,那就是赖水生的高明之处了,当组长稍不注意就会牵连,所以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自然落到黎昌身上。
晚上熄灯之前,薛一山口气很不友好地说:“死仁,你去把那水壶给我提过来。”
那口气简直就是把我当奴役来差使。
我说:“我上铺了,你自己提一下吧。”
“让你提是你福气,是不是不想在教研组混了,明天就让庄科长把你调走。”
这时赖水生说话了:“原来你是庄祥生科长的人呀,怪不得有底气跟人吵来吵去的,不过呢,你也太不稳重了,把底牌也亮出来,死同学,你不必跟他提水壶,有什么事我担着。”
薛一山见赖水生袒护我,连屁也不敢放一个,因为他之前吃过赖水生几次亏,连庄科长也暗示他:以后不可得罪赖水生,他的线头高深莫测,有可能是省局的。
我睡在上铺,他知道这教研组的水深,他一个也得罪不了,毕竟他们都有自己的关系网,唯有自己是一个涉世不深的小记者罢了,以后眼睛得放亮一点,否则被穿小鞋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