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命运相似的两人
“七岁的孩子教十三岁的去爱人，看起来好怪。”
“哼，忍者只需要去执行任务就好，情啊爱的，根本就不是他们需要考虑的东西！”
“忍者只是工具罢了，怎么能有自己的感情呢？”
“现在忍者的素质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以前就连忍者之神都会跪在我们面前。”
“我们忍者不是工具！我们也是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
“听上面那些人说话的口气，他们恐怕就是大名府的人吧，也只有大名府希望忍者一直当个工具。”
“听说风之国大名已经把砂隐村的经济援助掐断，其他国家的大名迟早也会这样做。”
“砂隐没有妥协，他们成立了保护伞公司，迟早会跟大名算账的！”
“消灭大名暴政！世界属于忍者！”
评论区的内容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转向攻击大名了。
……
宇智波鼬阴沉着脸。
他没看评论区的发言，他看着光幕中的自己在水门的劝导下，开始接受泉，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旁边坐着鬼鲛。
鬼鲛是过来叫鼬去给老大帮忙的。
但鼬沉迷光幕，鬼鲛便不催促，反而坐下来一起看。
当看到泉和鼬的告白时，鬼鲛不由面露怅惘。
特别是看到有人说，忍界中的泉，就是被鼬亲手所杀，鬼鲛不由面色沉重。
鬼鲛在旁边龇牙咧嘴，鼬却只想一个人静静：
“鬼鲛，如果你没事，可以回去给自己放鲨鱼快乐歌，跟你的鲨鱼玩去。”
听见鼬下了逐客令，鬼鲛没有离开。
“鼬先生，你也应该多听听鲨鱼快乐歌，听觉系幻术一直是你的短板，不是吗？”
鬼鲛的笑话并没有逗笑鼬，他于是问道：“我有一个问题，泉真的是你亲手所杀吗？”
鼬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点点头。
灭族之夜里，他对泉使用了月读，月读世界中，空间时间无限拉长，鼬跟泉在里面度过了幸福一生。
这是鼬这辈子都忘不掉的记忆。
那漫长的幸福人生，碾压了鼬本身拥有的短暂十几年寿命，喧宾夺主差点让鼬以为那边才是真实的世界，现实不过是个幻境。
幸好鼬意志坚定，清晰的认定那是幻术的世界，并非现实。
现实太残酷了，这份残酷带来的痛楚，能让他感觉到真实。
鬼鲛见鼬点头，不由苦笑：“鼬先生，我以前不相信缘分这东西。”
“但能和你组队，让我相信缘分真实存在。你亲手杀死了泉，我也曾亲手杀死过那样一个女人。”
鼬闻言一怔，回头看鬼鲛，却见他抬着头，陷入回忆。
“那时候西瓜山河豚鬼还是我的上司，我的小队中，一直有个女人，总是对我套近乎，没事就跟我找话说，有时候我都有点烦她。”
“其他队友都避开我，像躲避瘟神一样，只有她会温婉地问我吃饭了吗，回去后要去哪玩，平时会干些什么……”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自己的领域被一个陌生人慢慢的入侵，有一种弃城丢地的慌乱，有一种惴惴不安的彷徨。”
“我告诉过她，让她不要靠近我，不准她对我好。但她总是微笑着再次接近我。”
“有时候我甚至怀疑她是外村派来，故意接近我的间谍，我真想一刀把她宰了。”
鬼鲛咧开大嘴笑了：“当然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们都是雾隐村里土生土长的。”
鼬还从未见过这番模样的鬼鲛。
鬼鲛在他眼中，只是个长相奇特的老实人罢了。
鬼鲛初见鼬时，曾伪装成一个屠杀同伴的罪恶之人，说他跟鼬是同一类人，却被鼬轻易看穿了他的老实人本质。
但鼬万万想不到，鬼鲛这种老实人也会有人关爱。
他再次看了一眼鬼鲛那张鲨鱼脸，觉得果然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鬼鲛收起了笑意，语气低沉道：
“那次任务是护送暗号班，可惜半路被木叶阻截。敌强我弱，为了保证暗号的情报不被泄漏，我只得亲手杀死了所有人，包括那个女孩。”
鬼鲛闭上嘴，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我选择了跳崖，从万丈的高台落下，坠入看不见底的深渊。”
“在渐渐接近死亡的最后一刻，人才能发觉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人。”
“那一刻我的心中，没有后悔。但如果重来，我的选择，却绝对会不一样。鼬先生，这到底算不算后悔呢？”
这是鼬和鬼鲛第二次讨论后悔的话题了。
第一天光幕出现时，鬼鲛就问过鼬了。
鼬当时的回答是“鬼鲛，你我这样的人，难道会后悔吗？”
此刻，鼬却无言以对。
这俩搭档，经历几乎都相同。
鼬屠亲灭族，亲手杀死所有亲近之人。
鬼鲛也是在血雾之里中成长，在跟朝夕相处的同伴的厮杀中胜出。
鼬亲手杀死了那个钦慕自己的女孩。
鬼鲛也亲手杀死了那个钦慕自己的女孩。
相同的经历，让鼬能理解鬼鲛此刻的感情。
若是再说违心的话，那便是对鬼鲛的侮辱。
所以到底算不算后悔，鼬只有沉默。
鬼鲛没听见鼬的回答，便自顾自说道：“没想到悬崖深处有着水潭，我侥幸活了下来。回去后我才发现，那次行动之所以被木叶忍者围剿，都是因为西瓜山河豚鬼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卖了村子的情报。”
他笑道：“我早就应该知道的。那个混蛋在三战中，被木叶的无名下忍一脚踢掉了所有的胆气与魄力，抛弃其他忍刀七人众的同伴才得以逃回村子。这种人却能成为我的上司，指挥我为他卖命。甚至出卖我们的任务情报，攫取利益，当真是无法理解。”
“所以我就把他杀死了。我不知道是为了村子除害，还是为了那个女孩报仇。”
“从那时起，我便觉得这个世界是虚伪的，我也是虚假的。我好想去到，一个真实的世界啊……”
鼬静静听完鬼鲛似喃喃自语般的唠叨。
他想说点什么，却欲言又止。
鬼鲛忽然问道：“鼬先生，泉在死前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鼬心弦一动。
泉是死在月读中的。
她是在月读世界中自然老死的，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
“鼬，感谢你陪伴了我这一生，哪怕是虚幻的，我也满足了。我只希望你接下来的人生中，不要太辛苦了，好吗？”
鼬将这番话告诉了鬼鲛。
鬼鲛听得此言，微微撇过头去：
“我亲手杀死的那个女孩，她临死前，也是微笑着对我说：你的人生，一定很辛苦吧……”
鼬闻言，也将头撇向另一边。
鬼鲛还在说话：“女人难道都是这种生物吗？自己都要死了，还担心别人过的辛苦不辛苦，辛苦如何，不苦又如何？”
“我们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无法回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