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章 恶化了
看到巨娃痛不欲生的样子，矮娃替他向张裹求情：“师父，巨娃今天早上就有点不舒服，就让他歇一天吧。”
袁梦生觉得巨娃的情况非比寻常，他手上的伤似乎与虫怪有关，便也开口对张裹说：“张师傅，巨娃可能是被什么虫子咬到了，万一中毒了就麻烦了，咱们还是给他请个善于解毒的大夫看看吧。”
“这个吃货一天天比谁吃得都多，他又不是个柔弱大姑娘，一点小病就要请大夫吗？”张裹心疼钱，有点不情愿给巨娃请大夫，但是当着几个徒弟和袁梦生的面，他又不好拒绝，只得拿出钱来给巨娃，让他去请大夫。
吃完饭张裹就出门逛街去了，他最近兜里有了钱，经常出去混，下馆子、逛茶馆，泡澡堂，早上出门到晚上天黑才会回来，徒弟生病了也不影响他逛街的心情。
巨娃躺在床上浑身发抖，一直喊冷，春芽给他找出几床被子盖在身上，可他还是不停的打寒颤。
春芽又忙着给他烧水，煮茶，忙前忙后的照顾他。
袁梦生也很担心巨娃，但他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今天是他第一天去董先生那里学认字，不好意思迟到，而且听说董先生是惠县本地人，从小在惠县长大，正好可以跟董先生打听一下张小姐的事情。
董先生等会儿还要到街上出摊卖字，只能早晚各抽出一会儿时间教袁梦生写字。
袁梦生一边临摹字帖一边向董先生打听：“先生，咱们这个院子以前是谁的府邸啊，听说是个大户人家。”
提起以前的张府，董先生那可算是打开了话匣子，跟袁梦生滔滔不绝地说起张府当年是如何阔绰。
袁梦生赶紧打断他：“张府是不是有个早逝的小姐啊？”
“你怎么知道的？”提起张小姐董先生更有话说了，“我没见过那张小姐，听说是十分貌美，美到都被妖怪盯上了。”
“什么妖怪？”袁梦生瞪大了眼睛，故作震惊。
其实发生这件事的时候，董先生年纪还小，他也只是听说过一些，知道的并不详细，便敷衍袁梦生：“反正听说那妖怪后来被一个道士降服了，但不知怎么张小姐还是香消玉殒了。”
“你这个小孩子打听这些干什么，好好写你的字吧，你要知道‘书中自有颜如玉’，你要是好好读书，以后说不定能讨个比张小姐还漂亮的老婆。”
“那先生你怎么不讨个漂亮老婆？”袁梦生好奇地问。
董先生整天读些《西厢记》之类才子佳人的小说，他整日盼着哪天也能有个千金小姐看上他这个穷书生。
可惜小说里的剧情没发生在他身上，董先生三十多岁还打着光棍呢，所以袁梦生一问，他就涨红了脸，赶紧拿话含糊了过去。
袁梦生心里倒是已经有了底，张小姐昨晚在梦中对他讲的事情应该是真的。
当下袁梦生练完字，辞别了董先生，急急忙忙回自己屋里去看巨娃。
还没到他们的房间，袁梦生就看见春芽在屋子门口抹眼泪，她一见袁梦生哭得更厉害了：“少爷，巨娃人都昏过去了，手指头肿的吓人，大夫也说看不了。”
袁梦生急忙进屋，看到巨娃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面如金纸，他的右手放在床边，食指肿得快比得上一根胡萝卜粗了，正不断地往外淌着黑水。
矮娃急的直跳脚，可惜他个子低，只能蹦起来拉着大夫的衣袖求他：“您别走啊，怎么能连药方都不开呢，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不是我不想救，实在是你这师弟的伤太蹊跷，看起来像是中毒，但是又不像是一般的毒蛇、毒蜂所咬，我这里没有对应的解毒药剂啊。”
袁梦生心里已经明白巨娃多半是被虫怪给咬了，寻常大夫确实回天乏术，便向大夫说道：“我们不要求您药到病除，您那里有没有能缓解他症状的药，能减轻点巨娃的痛苦也行。”
矮娃机灵，趁机把钱塞到大夫手里：“不管是吃的药还是抹的药，您给我师弟开点吧，只要能让我兄弟少受点罪，能拖延点时间，我们再去请别的大夫。”
大夫把钱揣到兜里，给矮娃留了几颗解毒化瘀的药丸和一些消肿止痛的药膏就走了。
春芽拿水过来，袁梦生扶着巨娃吃下药丸，又给他涂了一些药膏。
袁梦生心知这些药救不了巨娃的命，他摘下墙上的《春景园林图》，想要一把撕碎，又怕这么做不但救不了巨娃反倒把虫怪从画里放了出来，左思右想，到底不能贸然把画毁去。
他打定了主意，偷偷拿出那个床下找到的木偶揣在怀里，避开春芽和矮娃，独自找了个清净的地方。
袁梦生把木偶身上剩余的铜钉都拔下来了，他对着木偶拜了一拜：“张小姐，希望你已经免除痛苦得到解脱了。”
“我的朋友好像是是被虫怪咬了，如果你在天有灵，请指点我一番，到底怎样才能救我朋友的性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在是中午，张小姐并没有出现，袁梦生现在是真的想再见一次张小姐了。
春芽做了些午饭，袁梦生和矮娃都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大家都担心着巨娃，实在没有胃口。
到了晚上，张裹终于回来了，矮娃和他汇报了一下巨娃的情况。
张裹皱着眉头去看巨娃，满脸不耐烦。
矮娃吞吞吐吐地告诉张裹：“县城的大夫治不了巨娃的病，我们再去省城请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来吧。”
“去省城？你说得多轻松，让大夫大老远来出诊需要花多少钱你知吗，你们几个一共才给老子挣了多少钱啊？”张裹瞪着眼睛训斥矮娃。
春芽最怕张裹，吓得在一边不敢出声，站在巨娃旁边默默垂泪。
袁梦生看不下去了：“那咱们也不能看着巨娃在这等死啊，张师傅，等巨娃好了，我们以后都能给你挣钱呢。”
张裹不想得罪袁梦生，便缓和了一下语气：“罢了、罢了，谁让我天生是个心软的人呢，明天再去给他请个大夫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