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天下，能者居之
盛京，福安大街，客梦醒。
此时的客梦醒，门外排着长队，目测少说也得有一百多人。
狄怀站在他三楼办公室的窗前，下面正好就是正门。
那呜呜泱泱的队伍，看的狄怀心中畅快。
“老三，老三。”
狄雄的声音从外面响起，紧接着一个肉山，便出现在了狄怀的办公室内。
“老三，出大事了。”
狄雄连呼带喘。
散了朝，他就直奔客梦醒，一路更是连跑带颠儿。
也真难为这肉山了。
“又出什么事儿了？”
狄怀早就对狄雄的大呼小叫习惯了。
手中风花雪月一展，狄怀凑到他身边，一边说着，还一边给他扇风儿。
“哎呀，这次真是大事啊。刚才上朝，谈论殿前御考的事，好家伙，差点没打起来啊。你是不知道，蔡京和杨国忠两个老王八，真是气死我了。居然还说你不学无术，你说说，他们是不是......”
狄怀听着，可眼神却是越来越古怪。
“唉，二哥。你回家吧？”
狄怀开口，狄雄一愣。
“我大事儿还没说呢，怎么就回家啊。”
狄雄理直气壮的说着。
“你还知道？说了半天，都是废话。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您了倒是说事儿啊。”
狄雄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的嘿嘿笑了笑。
“嘿嘿，我太激动了。一激动，就抓不住重点。的确是大事。你也知道，殿前御考都是世家子弟才有资格参与。可刘墉刘大人今天提出，天下贤士无数，应当广开大门，招贤纳士。而且陛下答应了。”
狄雄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狄怀。
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狄怀惊讶的表情，不禁纳闷儿。
“老三，你怎么一点也不吃惊啊？”
狄怀眨了眨眼，看着狄雄。
“有我什么事儿？我吃惊干嘛？”
狄怀看傻子似的看着狄雄。
“不是，那么大的事儿，你居然不关心？”
狄雄错愕。
“唉，二哥啊。我是个做生意的，到时候那些人来盛京，的确能让我生意更好。不过这也没不至于吃惊吧。”
狄怀扇着风花雪月，又看了看窗外。
“老三啊。你还没闹明白。陛下招贤纳士，那就是巩固她自己的势力，到时候李氏就更难......”
狄怀直接扇子一合，伸手就捂住了狄雄的嘴。
“我知道。在我看来，李氏与武氏的氏族恩怨，跟国家大义相比，屁都不是。谁有能力令百姓安居乐业，谁就当皇帝。天下虽不姓武，但也不姓李。天下是他们的天下。”
狄怀看了看下方的人群，心中有了一丝满足。
狄雄眼睛都直了，难以置信的看着狄怀。
“老三，爷爷听见，肯定得抽你。”
狄雄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咳嗦声。
“爷爷？”
狄雄回头一看，真是狄仁杰。
此刻狄仁杰背着手儿，迈着四方步儿，很有大财主的感觉。
“二胖子，我为什么要抽他啊？”
狄仁杰缓缓开口。
狄雄则是急的一边比划一边说道。
“爷爷，您老不是一直支持李氏吗，老三这么说，你还不抽他？”
狄仁杰伸手一巴掌拍在了狄雄的脑袋上。
“呵呵呵，你啊，如果能有你三弟一半儿的脑子，老夫就不至于那么头疼了。”
狄雄一呆，疑惑的看着狄仁杰。
“三儿说的没错，天下不姓武，但也不姓李。如今陛下文治武功，远见卓识，的确是个好皇帝，若她真能令盛国更上一层楼，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于李氏，武帝再怎么说也是个女人，过些年，若李氏有出色的子孙，再重获大宝也不迟。”
狄仁杰缓缓说着，这番话倒是令狄怀很是欣赏。
至少他们看出，自己的爷爷并不是迂腐之人。
“呵呵呵，爷爷，我们狄家世受皇恩，如果有必要，自然要帮李氏一把。可如果李氏无能，我也不在乎把他们除了。”
狄怀目中精光一闪。
就这一句话，已然展现出了其杀伐果断的性格。
狄仁杰看着狄怀，心中暗自点头。
“哦，对了。三儿啊，你也得准备准备，殿前御考，你也得参加。”
狄仁杰忽然说道。
狄怀一怔。
因为他的记忆里，从没参加过什么殿前御考。
“我？我也参加？之前不是......”
狄仁杰直接笑了。
“哈哈哈，之前？之前你参加也是给人徒添笑柄，可如今的你不一样了。是时候展现一下我狄家子孙的风采了。”
狄仁杰别有深意的看着狄怀。
狄怀心中苦笑，这才明白为何之前的狄怀从未参加过那什么殿前御考。
“呵呵呵，好吧。那就去转转，反正我也不打算当官儿。”
狄怀随意的说着。
“其实，我有私心。”
狄仁杰缓缓开口。
狄怀一怔，以后的看着狄仁杰。
“各大世家的子弟都会参加殿前御考，那些人中，确实有几个孩子还不错。可大部分都是纨绔子弟。难成大器，即便御考夺魁，日后也必定祸国殃民。所以我想，如果你能......”
说到这，狄怀明白了。
“呵呵呵，明白了。不用说了。您的意思就是让我去搅和呗。放心，这事儿我拿手儿。”
狄怀笑嘻嘻的说着，狄仁杰却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哎呀，咱家这生意真不错啊。哈哈哈，看来今天不会比昨天少啊。”
狄仁杰转移话题，探头朝着窗外看了看，心情大好。
“哈哈哈，爷爷，今天半天儿，差不多7000多了。估计到打烊，一万二三还是有的。”
狄怀说的很轻松，但表情却满是嘚瑟。
狄仁杰听到这个数字，不禁一怔。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狄家终于要翻身啦。哈哈哈哈”
狄仁杰差一点儿，就老泪纵横了。
“唉，爷爷。就喜欢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还只是第一步。您忘了，咱还有火锅儿呢？”
狄怀对着狄人杰挑了挑眉，狄仁杰恍然。
“对啊，火锅儿啊。”
想到这，狄仁杰不禁恶狠狠地瞪了狄雄一眼。
狄雄心里明白，自己家里的锅，此刻还在颜家呢。
干笑两声，扭头就跑了。
狄仁杰也懒得理会狄雄，又伸出脑袋看了看窗外，心情大好。
“爷爷，我打算明天就新增品种。把豆腐脑和锅巴菜还有麻花都加进来。这样的话，人手可能就不够了。您老回去安排一下呗。”
狄怀说着，狄仁杰立刻会意。
“那还需要多少人？”
狄怀伸手数了数。
“少说也得20个。”
狄仁杰点点头。
“好，我这就去安排。”
......
傍晚时分，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有四个半大孩子，此刻都是衣衫褴褛，相互搀扶的从客梦醒门前走过。
“大哥，我的肚子好饿呀。”
其中一个个子最矮的少年，闻到煎饼果子的香味儿，肚子不由得咕咕叫了起来。
其他三人也是一样。
被叫大哥的那个个子比较高的少年拉着他的手，看了看客梦醒，心中满是无助。
他们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
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几个同伴，又看了看客梦醒的匾额，一咬牙。
“你们等着。”
说完，那少年直接就朝店里冲了进去。
客梦醒是即买即走，所以大家都在排队。
看到一个穿着破烂的少年冲进去，所有人都有些不满。
“谁家的孩子，怎么那么没有规矩。”
“就是就是，没看见大家伙儿都在排队吗？”
“你看他那身儿破衣服，估计有娘生没娘养。”
“是不是乞丐啊？”
议论声顿时四起，三楼的狄怀耳朵一动，立刻就察觉到了异样。
“呵呵，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