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劫杀
郭文逸和杨纤施骑马奔出城外,一路快马加鞭,马后尘土飞扬。
黄昏时分,二人来到华州城,华州距离家堡还有两天的马程。
二人下马在华州骊泰客栈休息。一路上,郭文逸只顾快马加鞭赶路,没有和杨纤施说一句话。
杨纤施感到有些奇怪,但她预感到郭安逸可能有事,于是她一直紧跟着郭源稚。
当二人进到客栈房间里面,郭文逸悄悄和杨纤施说道:“纤施,我们被人跟踪了。”
杨纤施有些紧张地说:“谁跟踪我们。”
“很有可能是上回朱温派来的六人中,跑掉的那一个。只是不知道就他一个人,还是还有他人,也不知道他只是跟踪我们去哪里,还是要杀咱俩。”
“那咱俩怎么办。”
“今夜,我先睡,你观察情况,后半夜我等着他,你休息,看看情况再说,如果他进来杀咱俩,那只能拼死一搏了,现在咱俩回秦安村或是到离家堡的路上,都没有帮手,很有可能面对面遇到他。或他们。”
杨纤施听完点了点头,两人便熄灯休息。到了午夜,杨纤施正靠在椅子上打盹,忽然听到外面有细微的声响。
她立刻警觉起来,轻轻推了推郭文逸身体,将郭源稚叫醒。
郭文逸睁开眼睛,示意杨纤施不要出声,然后拿起放在床边的赤焱剑剑,悄悄走到门口。
他透过门缝往外看,只见一个黑影正朝着他们的房间走来。郭文逸深吸一口气,手握宝剑,准备来人推门进来的时候,挺剑就刺。
然而,就在这时,黑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身飞速离去。
郭文逸见状,决定暂时不动,等候对方再次出现。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一切都很正常。直到天光放亮,郭安逸才松了一口气 他叫醒睡熟的杨纤施。
郭文逸想那个黑影很有可能是过来侦查一下,或者发现了他们十分警惕而放弃了行动。
郭文逸想,还是尽快动身,早日赶到离家堡吧。
如果迫不得已,那只有和跟踪他俩的人决一死战了。
他有些后悔,在还没有做好充足准备的情况下,匆忙去离家堡了。
吃过早饭,店家将马匹喂饱草料,牵了过来,郭文逸付过钱,二人骑上马,快马加鞭朝离家堡跑去。
路上郭文逸说:“去离家堡的路上,咱俩还需要过一座山叫小砾山,不知有无没有强人出没,咱俩一定要小心从事,如果遇到拦路抢劫的人,咱们不必要答话,快马超过就可。”
“好的。”
“晚上在华阴城休息。”
杨纤施点头。
骑马经过小砾山的时候,郭文逸看见山路蜿蜒,但是山势低缓。路边偶有战死的将士枯骨,无人掩埋弃置路边。也有一些箭簇,和破旧的旌旗,随意丢弃。
郭文逸和杨纤施骑着马,从小砾山的山谷中穿过,飞快地跑出小砾山。
郭文逸松了一口气。
由于紧张,他俩浑身汗出,两匹马也累的汗水淋淋,于是二人下马将息片刻。放开缰绳任由马在路两旁找青草吃。正在这时,忽然从他俩后面小砾山中,骑马冲出二人。二人一身黑衣打扮其中一个人手持龙鳞刀。
片刻间,两个黑衣人就来到郭安逸和杨纤施面前,两个人勒住马。叫到:“郭大人,杨嬷嬷,你二位这是去哪呀。”
郭文逸一看暗叫不好。他认出来人,正是朱温手下的护卫张震南,以前经常跟随朱温,进出皇宫。
郭文逸说:“张大人又是去哪里呀。”
“郭大人,我是跟随你的脚步,一路保护于你啊。”说完哈哈狂笑。
“保护我?”郭文逸冷笑一声,“你们跟着我到底有何目的?。”
“郭大人,我有何目的?”张震南笑着说,“我问你三点,你回答对了,我放你走,否则只好和我走一趟了。”
“你说说看,哪三点。”郭文逸说道。
杨纤施紧张的右手悄悄摸向怀中所带的利刃,紧走两步与郭源稚并肩站在一起。
“郭文逸,你这是去哪里,干什么去!”
郭文逸道:“华阳离家堡,看望一个故人的家中老幼。”
“故人,哪个故人。”
“李茂贞手下,商州镇右后军指挥使离末。”
“第二个问题了。”郭文逸接着说。
张震南有些恼怒,忽然话锋一转说:“李淑荣所生儿子,现在何处。”
“刚送出宫的时候,由于年龄过小,偶感风寒,还不到满月就以死亡。”杨纤施急忙说。
郭文逸内心一沉。
他早就想好了,一定不要把这个秘密说出,如果问,就说不知道。看他怎么办。
张震南怒喝道:“胡说。老实交代皇子的去处,否则,郭大人,只好先请你走一步了。”说罢,他朝另一个黑衣人一抬下巴。
那人旋即下马,走向杨纤施。
他伸手抓向杨纤施,杨纤施内心狂跳,突然抽出怀中利刃,朝黑衣人刺去,黑衣人没有防备,被杨纤施一下刺中肚腹,他疼痛难忍,松开抓住杨纤施的手,双手捂住冒血的伤口倒了下去。
张震南见状深感意外,他没有想到原来一个在宫中弱不禁风的老女人,会杀人。
他立刻从马鞍上纵起,跳在空中奔向杨纤施。
郭文逸一看,立刻抽出赤焱剑,紧跑两步刺向正在空中的张震南。此时此刻,身在半空之中的张震南,听到身后传来的风声和剑鸣声,心中猛地一惊。
他来不及多想,在即将落地之际,猛地飞起一脚,向后狠狠地扫去。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张震南的脚不偏不倚地踢中了郭文逸的左腿。赤焱剑撒手飞出,郭文逸顿时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大腿好像断了一般,奇痛无比,他后退了退一步,向左边倒下,躺在了地上。
张震南落地后,回头一看,哈哈笑了起来,“没想到,郭大人也能拿刀弄剑。”
说着,他来到郭文逸身前,抬起脚来踢向郭源稚的脑袋,要取郭文逸的性命。
张震南想抓住杨纤施,回去交差就行了,把郭安逸杀掉省的麻烦。
郭文逸见张震南踢向自己,马上用尽力气在地上翻滚起来。
看此情景,张震南更加得意了。他边笑边跟在郭安逸的身边。
郭文逸在地上滚着,他突然看见赤焱剑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他急忙抓住赤焱剑柄,挥手向张震南砍去,张震南正在大笑没有防备,他突然看见有剑砍向他的腿,急忙后撤,结果,还是让剑尖划伤腿部,鲜血直流,他异常恼怒,挥起手中的龙鳞刀,向郭安逸砍去,想要一下结果了郭安逸的性命。
正在此时,赤焱剑由于沾到了张震南血液,立即剑身发亮,闪烁着炽热的红光,仿佛燃烧着火焰一般。变得锋利无比,威力大增,郭文逸双手握剑直劈张震南的脖颈。
张震南惊呆了,传说中的赤焱剑,此刻就在他的眼前带着杀气,飞驰而来要取他的性命。
张震南急忙向剑光外用力一跳,但是左前臂带着手还是被赤焱剑砍断,他负痛右手拿龙鳞刀砍向郭安逸,只见郭文逸周身都被赤焱剑的红光包围,那团红光又向他烧来。他顿感害怕,知道此时绝非郭文逸的对手,他扭头跑向自己所骑之马,右手一攀马鞍,飞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肚,骏马疾驰而走。
郭文逸看张震南跑远了,回身看见杨纤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他急忙跑过去,搂住杨纤施的肩膀。
“纤施不要害怕。”
“这把剑有这样大的威力。”杨纤施惊呼道。
“是啊,我也是没有想到,这回他救了咱俩一命。”他俩赞叹着望向郭文逸手中的宝剑。
这时,郭文逸听见一旁倒在地上的黑衣人说:“救命。”
二人走到他跟前俯下身,只见黑衣人面如白纸,身边淌了一地鲜血。
郭文逸问道:“你就是那日在福悦客栈逃跑之人吧。”
“是我,郭大人救我。”那人声如游丝地说道。
杨纤施从那人衣服上撕下一条布来,塞在那人伤口处。
“我马上救你,来长安追踪我的,除了张震南还有谁。”郭文逸站在一旁问道。
“就我们七个人。”那人呻吟着,头忽然一歪,眼睛直盯着地上死了。
郭文逸说:“纤施,咱们走吧,他死了。”
杨纤施如释重负的对着黑衣人说:“我不是故意杀死你的。”
“你不杀他,她就会杀你。”郭源稚笑道。
“我也是情急之中,拿匕首无意中刺住他的。”
“看来以后,还得多学习武艺,最少可以防身。”
“安逸,以后你多教一教我吧。”
“好,不过我只会一些花拳绣腿的功夫,今后如果有机会咱俩要向元恒方丈多请教。”
杨纤施说:“说起元恒方丈,不知道清儿怎么样了。”
郭文逸说:“在元恒长老的教诲下,肯定大有进步。”
“咱俩快要年过半百,还想着要学习武功,能成吗。”
郭文逸道:“只要努力,不论你多大年纪,都会成功。”
“全凭相公指引。”
“是,纤施咱们还是速速起身,去华阴县吧。”
“走吧。”杨纤施妩媚的对着郭文逸说道。
路上。
杨纤施说:“安逸,张震南没死,他还会找我们的。”
“肯定会找我们,咱俩速去离家堡,一路小心从事吧。张震南被砍掉一条胳膊,一时半会,还不会对你我有威胁。”
说罢,二人挥动马鞭,驱马疾驰而去。
马蹄声响彻身后山谷,风吹拂着他们的头发和衣衫,两人并肩骑行,迅速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残阳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