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雷公藤
川远镇四面环山，只有南北两个出口，北面直通成都，从南面出去，一直走就到了南诏。
刘心蕴五六日以来，十分高兴，眼见得李机大限将至，看到李机这样一个结局她十分兴奋。等李机死后，她就可以回华州了。一年多没有看见爹娘了，她十分想念他们了。
看见程见山和绿羽、绿盈两姐妹的亲密关系。刘心蕴想，回去了，禀告父母，可以将她们俩中的一个或是两个都嫁给程见山，这也不错。
然后，她再听父母的话，重新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
第六天，中药刚好喝完，李机似乎有了好转的迹象。眼睛有了神，开始有气无力地说一两句话了。
刘心蕴见状不乐意了。
咋地，王仙人还真行啊，看这样子还真能把李机救活了呀。这可不行。
早晨，吃过饭。郭文逸又请王仙人过来瞧病，王仙人没来，留下话。
将上个药方继续服用五天，独参汤改为隔天喝一次。
刘心蕴想起前天上午。
她和绿羽、绿盈在山中打猎，射野鸡、野兔等，马追赶野兽跑累了，三人在一大丛灌木中，停下来，让马休息。
刘心蕴看到眼前的这一大丛灌木，最高的树枝可达 3 米。矮的也有一米左右，叶子为椭圆形，边缘有细锯齿。此时，正开着白颜色的小花。花不大，这一堆那一堆，组成像伞一样的花骨朵。有的花谢了，结了球形的果实。还有几个成熟了，呈现出红色的样子。
刘心蕴摘了几枝带着果实的灌木树枝，送到马嘴前，想让马吃。
“姑娘，万万不可。”刘心蕴顺着说话的声音看去。
只见一位满脸络腮胡须的猎人，身背弯弓，腰挎箭壶，正快速向她走来，同时着急地向她挥手。
刘心蕴正在愕然之际，猎人已经走到她的面前，打掉她手中的枝叶。“姑娘，这种灌木枝叶，不能喂牲口，它有毒。吃过它以后当下会恶心，呕吐，然后慢慢地肚肠会烂掉。”说罢，有些生气地看着刘心蕴。
“大叔，多谢您及时告诉我，要不然，我的马，就会中毒死掉。”刘心蕴懊悔地说。
“我们这个地方管它叫做雷公藤，或是水莽草。”中年猎人，此时放松了方才的紧张情绪。
“姑娘，你想这枝条，是雷公手中的藤条。可想而知它有多么厉害了，以后在山里，不知道的植物，不要轻易地给牲畜或是自己吃。”
“知道了，大叔。万分感谢了。”刘心蕴一吐舌头，笑着扬了一下脸。
中年猎人看后，笑着走了。
绿羽、绿盈围拢过来，“小姐，刚才好险啊。”
“是呀。”
想到这里，刘心蕴一琢磨，不如摘点老的黄叶子，再挖点根茎，剁碎了。
等杨纤施再给李机熬药的时候，将雷公藤的茎叶放进药锅，毒死李机算了。到时候谁也不清楚李机怎么死的，大家不正好在这里散伙，各奔东西吧。
刘心蕴自己一人骑马，出去采摘了一些雷公藤的枝叶，藏到布包之中，回来拿刀切碎。
“小姐，你去哪里了。”绿羽刚好从李机和程见山的屋中回来。
“我刚才有些烦闷，出去骑马散散闷气。”
“哦，小姐以后再出去，叫上我们姐妹俩陪着你一同出去，郭大人方才还问道我俩人，说你去哪里了。他很担心你的安全，小姐以后千万不要再单独行事了，此处咱们人生地不熟，小心一点儿。”
“哼，郭文逸担心我，这怎么可能呢。”
“小姐，李机看样子，有好转的迹象了。”
“郭文逸和杨夫人在干嘛。”刘心蕴忽然想起来要干的事情了。
“俩人在自己屋中说话。”
“其它几位呢？”
“绿盈在院中熬药。程见山…”说到这里，绿羽感觉她的脸有些发烫。
“程见山，在屋中陪着李机。”
刘心蕴听见绿盈正在一个人熬药。她感觉这正是一个好机会。
“绿羽，走一起去看看李机去。”
绿羽有些诧异，怎么小姐突然关心起李机来了。
“小姐，你？”
“我去看看他死没死。”刘心蕴假意怒气冲冲地说。
来到李机房前，绿盈正蹲在地上煎药。
“绿盈，你和绿羽一起进屋看看李机怎么样了，顺便把程见山喊出来，我有话说。”
“小姐，我正……”
“快去吧，我在这里等着，顺便帮你看着药。”
绿羽、绿盈二人互视一眼。
绿盈站起身来，和绿羽一起朝屋中走去。
刘心蕴四周看了一下，见没有人，赶紧揭开药锅的盖子，从怀中掏出雷公藤的枝叶，一股脑都倒进了药锅中。
刘心蕴看见锅中的药汁，被她刚刚倒进去的雷公藤枝叶，吸的没有水份了，她赶紧拿起水瓢，从木桶中舀出一瓢水，向药锅中慢慢地添了一点儿水。
“大小姐，您叫我。”
刘心蕴听见程见山叫她，赶紧将手中水瓢扔进木桶里，对着正在笑眯眯走过来的程见山说道：“是啊。”
紧跟在程见山后面的绿羽、绿盈，看见刘心蕴正准备将药锅的锅盖盖上，异口同声地喊道：“小姐我来。”
刘心蕴心慌地点头，“绿盈，赶快搅一搅草药，我看水快熬干了。”
绿盈赶紧跑到药锅边，着急地处理锅中的药液。
“程见山，我看你对我的这两位丫鬟很好呀。”
“小姐，嘿、嘿、嘿…”
“喜欢，就说出来嘛，等咱们回华州后，我禀明父亲，让他老人家给绿羽或绿盈做主，到时候你可以选一个。”刘心蕴笑着喘不上气来。
“小姐，你看你说我和姐姐（妹妹）”绿盈、绿羽娇羞地说道 。
“你们仨说话吧，我刚才出去骑马有些累了，回房休息了。”说着，刘心蕴转身快步走了。
半夜，刘心蕴在房中的床上，离得老远仍然能听见，从李机房间里传出来，杀猪般的嚎叫声，还有大声的咳痰和呕吐声。
刘心蕴笑着睡去了。
绿盈、绿羽听见李机难受的声音。见小姐睡着了，二人也不敢动弹，也躺在床上慢慢地睡去了。
郭文逸和杨纤施二人焦急地来到李机床边，只见李机一只胳膊肘支着床，另一只手捏着脖子，正在费力地低着头，朝地上的痰盂吐着痰液。
程见山坐在床边，一只手轻轻捶着李机的后背。
郭文逸看到，李机胸口憋的他喘不上气来，两眼爆出眼眶之外，脖颈的青筋暴露，苍白的脸也憋的通红，大声喘着粗气，一会儿一大口粘痰吐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郭文逸看到痰盂中，李机吐出的都是一大块一大块的黑绿色的浓痰，奇臭无比。
“程见山，现在你赶紧去请王仙人来。”
“是，郭大人。”程见山马上起身走出门。
“文逸，你看灵远他……”杨纤施焦急地问郭文逸。
“莫急，纤施，等王仙人来了，看王仙人怎么办。”
不一会儿，程见山一个人回来了。
郭文逸、杨纤施立刻问道：“王仙人怎么没来。”
“王仙人说，他来了也没用，看殿下如果能一直吐到天亮，将腹中浊物吐净，就能转活。否则不到天亮吐声停，人就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