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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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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形纤细柔弱的白夏, 此时正一脚踩在地上人的胸口,穿着球鞋的小脚,看上去不过巴掌大, 力道却十足,让地上的人根本挣扎不开, 那人痛的身体蜷缩看不清脸,但瞧身形体格确实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成年男子。

    在门外就感觉到屋内有两道呼吸的裴延城, 心口猛地提了起来,他进村后就先清点了人数, 确认媳妇一人住后才寻过来。慌忙推开门, 却怎么都想不到,眼前会是这幅场景。

    短暂的诧异过后,根本顾不得地上多出来的人, 迅速把门从里侧闩上,就大跨步上前将媳妇抱在怀里。

    “受伤了吗?别怕都没事了。”

    这副紧张的模样,好像全然没瞧见刚刚他媳妇打人快准狠的模样。

    已经去水边清洗干净的裴延城,露出了冷峻的一张脸,浓黑的粗眉配着高挺的鼻梁显得野性十足, 却从没有哪一次像此刻一样, 露出了懊悔又后怕的神情, 还带着浓得化不开的自责。骨节修长的十指不带一丝暧昧地迅速检查着白夏的身体, 只想确认她有没有受伤。

    感受到握住她胳膊上的指尖都在轻颤,白夏眨眨眼,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情绪波动这么大,抬手一把握住裴延城的手, 他的指节格外修长, 她手都握不全, 还露出了有些苍白的指尖。

    “我没事,有事的是他。”

    葱白食指指向地上的人影。

    半天没听到徐昌平的动静了,即便她已经被裴延城抱离,脚更是早就没踩在他胸口了,对方却依旧没发出一点声响。

    白夏有点忐忑,该不会真这么不经打吧。

    她现在虽然无法使用术法,但对上拢共就没训练过几天的文工团干事徐昌平,可不就是单方面压制。

    看起来结实的徐昌平被揍得昏死了过去,反观漂亮娇俏的白夏,除了鬓角落下了几缕发丝稍显凌乱,连气息都没喘。

    “他没事。”

    抬手将白夏垂落的发丝温柔地捋在耳后,就着对方握住自己左手的姿势,裴延城将白夏的手放在唇边落下一吻,动作轻柔,声音却闷闷的,余光扫都没扫地上的人。

    现在是没事,之后却有事了。

    两步走近蜷缩在地上的人,漆黑的眸子不带有一丝温度。

    原先盖在那人脸上的枕头此时歪斜在地上,露出了半张脸,即便添了几块青紫,裴延城也认出来了这人是徐昌平。

    “他怎么处置?”

    白夏手还被裴延城牵着,也走上前跟在他身侧。看向无比狼狈的徐昌平,眼神还有些嫌弃。

    入室不轨,妄图破坏军婚,对女同志耍流氓,买通周沐瑶策划这一切等等,数罪并罚,不管怎么判,徐昌平牢饭是吃定了。更别说他们叔侄俩早就在黑名单上挂着了。

    不过即便是这辈子已经完了,也分是痛快地结束,还是痛苦的残喘。

    “我把他带回去,你就当做今晚没见过他。”

    裴延城轻启薄唇,对白夏说话语调温柔,但落在昏迷的徐昌平身上的视线,却像两把悬而未落的利刃,似乎正盘算着第一刀先从哪下手。

    以防吓着媳妇,还是把他带上山比较方便。

    话落裴延城就顺势踢了徐昌平一脚,这一脚看上去幅度不大,像是没用什么力道,但其中的暗劲却直接把徐昌平从昏迷中疼醒。更巧的是裴延城踢的就是他才断裂的两节肋骨,不偏不倚,军鞋前边硬邦邦的胶皮头就踹在伤口处。

    “疼疼疼咳咳咳”

    徐昌平闭着眼神情恍惚的抽气,贴着地面的半张脸,直接吸进去一大捧泥灰,猛一下被呛得直咳嗽,这一咳嗽又带动了断裂的肋骨,一来一回好不受罪。

    钻心的疼痛彻底让他恢复了意识,映入眼帘的,就是阴沉着脸看向他的裴延城。本就比一般人高大的身形,躺在地上从下往上看时,更是挺拔得吓人,一时间徐昌平突然想到了旧社会寺庙里,四大护法天王的骇人雕像。

    以为自己也死了,顿时就哭出了声:

    “我死了?我被白夏那个骚|娘”

    嘴里的咒骂还没出口,就被裴延城扯起旁边的枕头堵在嘴里。他的力道可比白夏重多了,推得徐昌平的后脑勺狠狠地磕在地上,更隔绝了那双污秽的眼睛,企图看向白夏的视线。

    见裴延城枕头用的这么顺手,白夏莫名有点小得意,这枕头多好用,不仅能遮住那张猥琐至极的脸,整个耳朵也都清净了。

    单手将人提到了屋外的竹林,裴延城两三下解下了徐昌平身上的床单,却根本没等他有逃走的动作,直接咔嚓两下,就干脆地卸掉了他的双臂。

    脱臼的胳膊不仅疼痛难忍,还根本使不上力,就在他闷声哀嚎的当口,裴延城已经利索地扯起地上的一根藤条,将他脱臼的双手在背后捆了一个结。

    被夜里的冷风吹了几分钟,徐昌平也清醒了。

    他没死,却更生不如死。

    此时哪还有一个小时前油头粉面的模样,装斯文的小眼镜早就不知道掉到了哪去,先前牢固的跟涂了胶水似的发型,也沾满了泥灰,一缕缕的垂了满脸。往日细白的脸上除了各种青紫肿痕,还爬满了黏糊糊的液体,不知道是口水还是眼泪,将褪下枕芯重新塞在他嘴里的枕套都浸湿了。

    毫无形象的徐昌平,此刻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他叔的情报有误,裴延城不仅没死,看起来还毫发无伤。他们暗中做的一切,或许也早就被上面人知道了。

    顿感好日子到头的徐昌平,一瞬间像卸下了所有的精气神,瘫软在地上毫无反应。

    “跟你同一个屋的是谁?”

    原以为白夏是一个人睡,但是进屋的时候裴延城却瞧见了两套被褥,还有一个陌生的背包。屋中提前被徐昌平潜入,另外一人又迟迟不归,犯罪同伙一目了然。

    “是周沐瑶。”

    末了白夏又补充了一句:

    “她跟徐昌平是男女对象的关系。”

    在隧道中跟裴延城说起徐昌平时没提到周沐瑶,他这一个月又不在军区,更是没听过他们两人之间的风言风语。想来应该是周沐瑶平日的小动作,并没有值得被调查组重视。

    她这段时间唯一达成能提得上嘴的成就,应该就是今晚帮助徐昌平潜入她屋内。

    “你先不用管她,我知道该怎么做。”

    目前最要紧的是小旺村村民的安全,如果周沐瑶突然秘密被带走,不说不了解情况的文工团得留下来找人,就是潜伏在村子里的敌特分子也会起疑。

    至于真实情况,事关白夏的声誉,就更不能说了。

    想治周沐瑶不急于一时,回了军区还有一大笔账等着她。

    “你把门窗锁好,我待会下来陪你。”

    房间已经被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除了本就老旧的铜盆又被磕出了几处凹槽。

    裴延城用指背轻轻触了触白夏光滑的脸颊,忍着亲上去的冲动,动作粗暴的赶徐昌平上山。

    待行至半山腰,山脚下的小旺村也早就被层层的树林遮蔽,早忍着气的裴延城,一脚将徐昌平踹翻在地,鞋帮贴着他脸颊踩在泛着腐败气味的枯叶上。

    “刚刚碰到她了嘛?”

    裴延城蹲下身,结实的腰腹劲窄,像一把紧绷的弯弓,伸手抽出徐昌平嘴里的枕套,声音低沉,没有一丝起伏。此时白夏不在身边,他也无需掩饰自己的另一面,眼神中的冷漠让徐昌平后背发麻,忍着胸口的疼痛慌乱摇头。

    “没有没有,裴团长我真的还什么都没做,刚刚的情形你也看到了!”

    被卸掉了两边手臂,没有着力点,被踹倒在地的徐昌平试了几次都无法站起来。

    “那你是承认打算做了,想用哪只手碰她?”

    重新将团在一起的枕头套又塞回他嘴里。

    裴延城站起身贴着徐昌平的身侧移动脚步,耳边枯枝被踩断的咔嚓声充满了压迫感,他五官隐在了夜色中,躺在地上的徐昌平艰难抬眼,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那道冰冷的声音继续开口。

    “这只?哦,忘了你是左撇子,应该是这只。”

    徐昌平心里正慌乱着,求饶的话还没出口,就感觉到左臂传来钻心的疼痛。

    凄厉的叫喊全数被闷在了嘴里,鼻翼呼吸急促,只溢出几丝噎呜在夜里的深山中悄悄回荡,这点声响被浓密的树林阻隔,根本无法传出去。他唯一能求饶的就是一脚踩在他手肘处的男人。

    骨头咔嚓的断裂声并不干脆,反倒像是铁锹铲到坚硬的石块发出的声音,带着一点磨砂感,异常的刺耳。

    裴延城收回了踩在徐昌平手臂上的脚,声音冰冷至极。

    “你该庆幸你还没碰到她。”

    在他痛昏过去之前,裴延城拽着他的衣领将人从地上拎了起来,丝毫不给他缓神的时间,继续拖着徐昌平往山上走。

    临近营地的位置,裴延城朝一处不起眼的土堆带了个手势,伏在枯叶下站岗的士兵立刻麻溜的走上前。

    “这是徐志和的侄子徐昌平,审审看都知道些什么,不弄死就成。”

    借着自己针脚差,缝的慢为借口,周沐瑶硬是在张莹的房间待到了凌晨两点。最后还是忍无可忍的张莹开始赶人才作罢。她不睡她们还要睡呢,屋里坐着一个大活人谁能睡得安心。

    手里攥着随便缝的衣服,周沐瑶内心忐忑地磨蹭到跟白夏的屋子外面,先是把耳朵贴在门窗上听了会儿动静。

    怎么一点声响都没有?难不成人已经走了?

    那白夏呢?怎么也没听到动静?该不会因为不从被徐昌平给打死了吧!

    周沐瑶慌了,心里七上八下。

    她被那狗东西逼的没办法,才同意了让他进屋,男人嘛无非就是那档子事,最多白夏被他用强,反正裴延城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只要白夏老老实实的听她的话,她不说出去也没人会知道,她还可以继续做她的团长夫人,大不了就当被狗咬了!

    至于徐昌平就更不会往外说了,流氓罪是要挨枪子的。

    竖起耳朵又听了会儿,好像传来一道掀被子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动作放得极轻。

    周沐瑶松了口气,以为是徐昌平,皱着眉朝里小声喊:

    “昌平?你好了没有?该走了!”

    真是恶心,还要她来站岗。清秀的双眸闪过一丝残忍,事已至此白夏也别怪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要是不从,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她不要再过给姚萍珊当哈巴狗的日子。

    屋里声音截然而止,而后传来一道脚步声,应该是听到她的声音来开门的徐昌平。

    吱呀——

    门是打开了,开门的却不是打扮的油里油气的徐昌平,而是睡眼惺忪的白夏。

    “周沐瑶你嘀嘀咕咕在门口说什么呢?”

    开门的女人披散着垂腰长发,穿着一身棉质睡衣一副才睡醒的模样,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月光下那张小脸何止完好无损,甚至因为睡饱了觉,比白天看起来还要有气色。露出来的白皙脖颈跟手臂,不仅没有一丁点暧昧的红印子,甚至还白的发光。

    周沐瑶一愣,什么情况?

    不可置信地绕过白夏走进房间,打开灯转了一圈,屋内的确只有白夏一人,就连摆设都跟她出门时一模一样,只是她换到了靠窗的那张床睡。

    徐昌平难道临时心软了?没出现?

    不,不会,他那种人渣不可能有良心发现的时候。

    不死心地周沐瑶,还打开了一开始徐昌平藏身的旧衣橱。

    白夏在她身后静静地瞧着她的一举一动,此时眼底一片清明,哪有刚刚睡眼惺忪的模样。

    勾起的红唇挂着玩味。

    “大半夜的你去哪了?难不成去会相好的了?”

    充满怀疑的话听得周沐瑶心里一个激灵,有点恼羞成怒:

    “我能去哪?我去张姐那里缝衣服啊!不信你看!”

    说着一把将手上的衣服抖开给白夏看。

    这副急于澄清的模样有些滑稽。

    “是嘛,那我忘了,半夜我好像听到什么动静以为你已经回来了。”

    白夏对她的衣服可不感兴趣,重新坐回到床榻,却在看到整整齐齐没有一丝凌乱的床单被褥时,唇边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嗯,裴团长的军务的确优秀,这么短的时间不仅给她铺好了床,还能无声无息的翻窗出去。

    “什么动静?你看见什么了?”

    “好像是铁链的声音,那声音就好像好像”

    白夏一手搁在眉间,好像陷入了沉思,声音拉长吊足了周沐瑶的胃口。

    “好像什么你倒是说啊!”

    见她吞吞吐吐,周沐瑶急的要死,跺着脚催促。该不会徐昌平没干成事,还被人发现抓起来了吧。

    “你听说过黑白无常吗?”

    似是想起了什么,白夏眼里蓄满了恐惧,语调阴森又缥缈。唬得周沐瑶一愣,在她愣神的当口白夏继续编故事:

    “他们是地府的鬼差,除了抓不愿意投胎的野鬼,还会收割坏事做尽的恶人性命,手上就拿着一条手腕粗的铁链,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听到了那股铁链声!又沉重又刺耳,像是附满了不甘心下地府的厉鬼。”

    这幅一本正经的模样,像是在说社会新闻,看得周沐瑶心里毛毛的,搓了搓胳膊讪笑:

    “白夏大半夜的你说什么呢,这世上哪有”

    鬼字还没出口,周沐瑶的尬笑就僵在了脸上。以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她不就是一个占领了别人身体的孤魂野鬼嘛?

    脸上的笑容保持不下去了,甚至有点慌。

    “你没见过吗?黑白无常很好认的,一个全身黑一个全身白,都戴着高帽子,舌头——这么长。”

    白夏声音越说越低,比划黑白无常舌头的长度的时候,手肘还‘不小心’碰到了窗户,就像是真的有什么在回应她的话一般。一阵凉风正好从撞开的窗户缝吹了进来,顺着周沐瑶的脖颈刮过头皮,就像是一只冰冷的手要掀起她的天灵盖。

    “啊啊你不要再说了!我我困要睡了!”

    周沐瑶鞋子都没脱,直接掀开被子钻进了白夏对面的床铺,将头整个埋在被窝里。胸腔里还跟在打鼓一样剧烈跳动,恍惚间鼻子却总是闻到一股挥散不去的血腥味,熏得她直作呕。

    想将头伸到被子外面喘口气,却又生怕真的有什么脏东西来勾她的魂,一时间蜷缩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入睡短短几个小时,周沐瑶却像做了很久的梦,梦里真来了两个黑白无常,拉着铁链要锁她的魂,说她抢占了别人的身体,还不干好事,要打入十八层地狱。铁链的一头还连着一个钩子,用力一甩,就深深地插入了她的天灵盖,感觉魂魄离体的那几分钟像经历了一辈子那么长。

    “别别勾我的魂”

    手脚乱舞的周沐瑶猛地从床铺上坐起来,慌张地转头扫了一圈,反应过来是梦,狠狠地松了口气。

    这一觉睡醒不仅精神状态没有好转,反倒更憔悴得不行,眼底一片青紫。

    窗外天色才刚亮,白夏端着脸盆进来,就瞧见满头虚汗的周沐瑶坐在床上发呆。

    心里做了亏心事又经过这一遭吓,她哪还敢跟白夏对视,匆匆掀开被子起床,端着毛巾脸盆就出去洗漱。

    等人磨磨蹭蹭回来,白夏已经收拾好了背包,今天要再辗转去其他村,连着演五场就会返回军区,正好为期一周,之后再有慰问演出她也不会再参加。

    “没睡好?”

    洗了把冷水脸,周沐瑶清醒了些,这世上哪有什么黑白无常,就算是真有也不会来找她,她可什么都没干,白夏不是还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嘛!穿越更不是她自己要的。

    进门见白夏主动跟她打招呼,心虚的周沐瑶眼神躲闪地摸了摸眼角,一触手就感觉眼袋处有点肿,立刻翻出镜子查看,结果倒吸一口凉气。

    自穿越后就让她吃了不少红利的一张脸,此时格外的蜡黄,仿佛失去了生气,眼底也布满了血丝,就跟得了红眼病一样。

    “我我怎么成这样了,这还怎么见人啊。”

    周沐瑶对着镜子不停地捏脸颊,想让气色看起来好一点,结果蜡黄又泛红的脸,配着血红的眼睛,反倒像是得了什么严重传染病。

    “你别急,我有办法。”

    白夏笑得温柔极了,像是完全不知道周沐瑶在背后偷偷干的龌龊事,亲昵地走上前,将手里拿的东西,动作轻柔地戴在了周沐瑶的脸上。

    “戴上这副眼镜就行了。”

    脸上架的眼镜做工精细,圆圆的平光镜片,的确很好的修饰了她眼底的血丝跟水肿的眼袋。

    就是右边镜片碎了。

    “白夏你这眼镜都碎”

    话说到一半她怔住了,对镜自照的周沐瑶霎时满脸的惊恐,视线死死地盯着镜子里的眼镜,骚包的金边眼镜腿上还雕了镂空做装饰,在这年头少见的很。

    她也只看过一个人戴过同款。

    这是徐昌平的眼镜。

    碎裂的地方还占了点红色,这么近距离的闻,一股淡淡的铁锈味萦绕在鼻间,周沐瑶很想催眠自己这不是血。

    拿着镜子的手突然有点哆嗦,脑海中思绪翻涌,很想张口问白夏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僵硬着脖子硬是转不过头。

    白夏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把眼镜给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徐昌平又去了哪里?

    周沐瑶越想越发慌。

    她怎么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呢!难不成徐昌平真的遇害了?只是索他命的不是黑白无常,而是看上去一脸‘良善’的白夏。

    周沐瑶的胡思乱想,被白夏突然搭在她肩上的双手打断。

    感觉到手下的肩膀在瑟缩的颤栗,白夏眼中的恶趣味更深了,将脸凑近到周沐瑶耳侧,透过镜子冲她笑:

    “瞧,这眼镜多配你呀,就一直戴着吧,也好有个念想。”

    哐当——镜子从手中滑落,在地上摔成了八瓣。

    接连受惊不断的周沐瑶终于崩溃了,像是在甩掉什么病毒一样,猛地将脸上的眼镜扔出老远,捂着头开始嚎啕大哭。

    “她什么情况啊?大清早就嚎哭,还在老乡家里呢,传出去多给咱们军区丢人啊。”

    “谁知道啊,我昨晚都没睡好,她硬是在我房间里待到两点才走。”

    “还能有啥啊,不甘心跟着咱们后头打酱油呗,人家可是跳热剧的主舞!”

    “白夏,跟你一屋的周沐瑶啥情况啊?”

    白夏神清气爽地背着夸包刚走出来,几个女兵就好奇地迎上前,身上也都背着收拾好的行李,估计是被这村子的诡异闹得都想早点离开。

    “我不知道呀,好像是做了噩梦,大早上叫着什么‘不要来勾我的魂’之类的。”

    白夏眨眨眼,神情也跟大伙如出一辙,巴掌大的小脸写满了茫然与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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